二十五岁时每个月挣多少钱,才能安心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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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十一月底,我选在二十六岁的第一天离开了上海。在上海的最后半个月,我每隔两三天换一间民宿,住遍了整个静安区。每夜闲逛时,我认真打量这座我生活了快三年的城市——琳琅满目的玻璃橱窗、街道上三三两两的梧桐树叶、震耳欲聋的夜店和醉醺醺的富豪和美女、民国时期的名人故居……
散步时,我给成都的朋友打电话,打着打着,我连连惊叫,朋友问我怎么了,我说:“又看见了一些很好看的风景,我以前路过这条街好多次,我竟没注意过。”直到在上海仅剩下半个月时,我才想起过去我总在忙碌。整座城市留给我的记忆,仅剩下繁重的工作与无数个独自回家的夜,我常坐在出租车里,看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在徐徐后退,像极了所谓的“青春在拼搏里完全浪费”。去年我二十五岁,开始赚很多钱,却谈不了令我安心的恋爱。
读大学时,我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个月一千出头的生活费,除了正常生活外,连社交都要精打细算。我想过很多挣钱的方法,可我会的东西,好似在那时派不上什么用场,我吃不了端盘子、发传单的苦,又找不到当中介的路子,过得很是窘迫。大学时交往的女朋友,生活费比我的多得多,回想起那时候的恋爱,一点儿也不安心。快毕业那会儿,我写东西总算有了些起色,领了一笔稿费,在海边小巷里租了个不见天日的小屋子,逃离了我认为是猪笼的宿舍。
那是第一次感觉到手边有些闲钱真好。我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薪水扣完税后,大概五千出头,交完房租、吃吃饭、买买衣服就所剩无几。头一年,我的社交圈子非常窄,除了同事,在整个上海,几乎没有别的朋友,我也不太敢随便出去社交,毕竟囊中羞涩,上海很多的场所我都消费不起。
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周末在出租屋里写小说,为职场的不如意烦恼,为未来的不明确担忧。毫无背景、毫无存款、毫不起眼的男孩,那时候怎敢谈恋爱,谈什么都不安心。
当我月薪达到一万多时,我谈了个女朋友,她在北京我在上海。我们一个月见一次面,她来上海我给她买来回的高铁票,或者我去北京住个几天,吃各式各样的餐厅、去各式各样的酒吧。我的社交圈子终于大了起来,到处应酬到处喝酒,半年胖了快二十斤。
我总想起我跟她逛外滩的时候,她拿着手机自拍、拍视频,录到我时,我说:“我下次去北京找你”,她兴奋不已跳起来说:“你说的啊!我录下来了!”
她第一次从上海回北京时,靠着我的肩,突然就落了泪。
最后一次从上海回北京时,她不耐烦地说:“你要是心脏不舒服,就别送我了,我自己去机场。”
五个多月的恋爱,最终分了手。这大概是我毕业后的几段恋情里唯一一段令我反思的。然后我进入了长达十一个月的困惑期,并不是分手让我困惑,分手只是导火索,让我怀疑的是我曾信仰的一切都在某种情绪里拉扯。不恋爱的日子里,闲钱又多了些,我开始慢慢变成大家印象里的“射手座”,分手后的三个多月,一堆情债。其实我想好好谈一场恋爱,拼命找喜欢的人,然而对谁都爱不起来。
那年我二十四岁。
去年三月时,我辞职了,全身心投入到创作中。后来的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慢慢在以前的同学、朋友眼里变成了“另类的人”,我的收入越来越高,可无论赚多少,我都能把它花掉。我开始在上海租公寓,大晚上睡不着觉,焦虑地在大房子里晃呀晃,喝酒喝红牛喝可乐,往墙壁上砸罐子,看几十层楼下的夜景,思绪混乱。我怕我疯掉,就跟一个同行谈了恋爱。恋爱来得太过潦草,时隔一年后,圈子里的人聚会时,所有人都对我说:“你给我的感觉,是不会跟她谈恋爱的。”
我笑:“我也不知道。”
说感情,一点儿也没有,我想她对我也是。她来过上海好几次,我们一起去过迪士尼,也一起去看过音乐节,夜里在屋子里喝酒吃烧烤,写东西时她在楼下我在楼上,反正怎么玩,都不太会为钱担心。然后……就莫名其妙冷战了,我也懒得去哄她,冷战后我几乎没找过她,她发微信说分手,我说好。很快她电话打过来,说:“我说分手你就答应!我同意你答应了吗!”
争执了好久,还是潦草分了手,一个月后,她就在朋友圈晒了新恋情,我也是。很快,她换了新男友,我也分了手,但我此后再也没谈恋爱。三个月谈了两次恋爱,飞了无数座城市,我不会再因为钱少不敢谈恋爱,可我又好像失去了什么。在深圳跟那个只谈了一个月的女生分手后,我跟朋友逛街,朋友刚刚从情伤里出来,她总结道:“二十五岁到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最可怕,他们经历过一些感情,渐渐麻木,又具备了一些经济资本,只想玩乐,不想真正谈恋爱。”
我想反驳,我并不是玩乐,我只是在拼了命找我内心缺失的某些东西,但我反驳不了,我想认真地谈恋爱,却谈的都不是真正的恋爱。
那年,我二十五岁。
二十五岁的两段恋情结束后,我在上海创业了。三个月的时间,我成功把之前写作赚到的钱全部赔光,身心俱疲,想要离开上海一阵子。二十五岁最后一天,我在上海酒吧请朋友们喝了顿酒,二十六岁第一天,我飞去了成都。后来的日子里,也追求过女生,然后不了了之,也被人表白过,我厌恶,拒绝。第二次创业后,钱赚得越来越多,我把赚来的钱又全部投入到公司里,没太多心思用到追女孩上,常常乱糟糟的头发、胡子拉碴、随便拉了件衣服就去工作,不再顾虑有没有人喜欢我。好像从上海到成都,一直未变的是——“工作占据了我全部的重心,我的生活就是工作,我的工作就是生活。”
我习惯时时刻刻跟形形色色的甲方乙方沟通或者谈判,也习惯处理完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后躺在家里沙发上喝一点酒,然后抱着笔记本敲打一些并不能卖钱的字,再去抱抱猫抱抱狗。
我不算很有钱,但对钱真没那么多渴望了,支撑我的,是心中一些很想要做的事。我也不算很缺爱,也终于到了那个很想谈恋爱的危险的年纪。身边不缺主动的女孩,但我对爱也没那么多渴望了,仅在极度抑郁时,渴望找个有好感的人紧紧拥抱,说说我有多累。可再累也不会真的去找谁拥抱,我知道第二天一早醒来,理性会赶走感性,我会推开昨夜拥抱的姑娘,说:“我挺好的,我一点也不累,我要去工作。”
一算年纪,二十五岁生日之后也仅仅过了四个月。我真不知道这个年纪要赚多少钱才能安心谈恋爱,我只知道,我现在真想能再安心睡个好觉。很残忍的是,我可能再也谈不到令我安心的恋爱,再也睡不了安心的觉。 请给我一个好的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