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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后
余勋禾
受家兄嘱咐,斟酌梳理,伏案一年多时间,从他几本诗集中“打捞”篇章,先是决定整体收出四十首左右的诗,后来经出版人建言,又增加了一半,达到八十首。现在仔细读来,均能体现诗作者和编者的共识,即20世纪50年代初期流沙河先生所写的诗,从存史角度来看,仍有必要保留下来。
是的,流沙河以诗成名,以诗蒙难复又以诗再现于文坛,差不多已经花去了四分之一个世纪了。这种曲折的命运,既让他始料不及,却也必然要经过沉寂、复出、走运与渐趋平静这一时间过程。我们从他不同时期的诗中便能看出,这种坎坷与其说是他个人的人生轨迹,不如说他好似浮冰之下,有更大的国家实体作为载体,不动声色地漂移并形成流向轨迹。古语云“诗言志”,这是最中肯的形容,而我更加感知“诗言史”“诗画像”“诗言情”那多功能的重要性。不是吗?诗可以拿来投石问路,也可以借作试金石,或针刺或抚慰一下对方,以观其心境的属性。从鉴赏的角度来看,我们很容易看出作者诗中的关注点,那就是题材的选择和表达的意趣,以及语言的驾驭能力。
流沙河复出后所写的诗,批判精神浓厚,尤其以《草木新篇》和《草木余篇》为甚,针对极“左”的鞭挞,追求高尚的情操,笑说草木的命运,均浓缩在他字里行间的短句里。想必读者吟咏之后,定有不同感受,不用我在此举例赘言了。
同时我也感到,更多的人对流沙河并不了解,他们虽然“爱好文学”,可是一经见面,话题往往被他们游离出文学之外。他们关注流沙河的过去:“嘿——我看过你拉大锯,你还说过‘解匠的解、解匠的解、解匠的东西两边摔’吗……”这时,家兄也不解释,只是微微颔首淡然一笑,而我则尴尬万分,这是别人想拜访他,由我带去的客人弄出的唐突啊。我之所以插上这段笑话,是想说明“文如其人”,劝人多读书,我们该读其作品,按照“言为心声”的说法,不是更能了解他吗!何况文化人好发高论好弄笔杆,大家就文事彼此交流,成就一番心得体会,也实在是一件美妙的事。
这本《流沙河诗存》,意味着家兄和我,在选择旧作上的认真态度。虽然诗作由我具体择优录取,可我是尊重他的取舍标准来办的。不少偏重于意识绑缚、时过境迁、立论不完善的,就不选入。这便是与时俱进、弃旧图新下必要的人生总结与自我认定。相信读者各具慧眼,通过品味这些诗作,恐怕不单是见仁见智,同时对那些宏观叙事之外的、活生生个体生命的观照,不亚于对“国情”理解的洞察幽微,若能读得入木三分,由此悟到具体的“史诗”般的意味,也就不枉编者的一番心血了。
二○一八年十一月六日
于金堂滨江路金水苑南窗碧水斋 流沙河诗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