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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你小子打岔,听好了!就我那哥们,发了,爱吃,觉得自己是一吃货,就突发奇想,想在二环的胡同边上办个餐馆。
还真让他找到个地儿,地方还挺宽敞,400个平方。价格不算高,找人家谈的也异常顺利,只象征性的要了一点转让费就把店给盘了下来了。”
“我这哥们又是装修,又是一趟一趟的往兰州和你们北疆跑,请厨子,寻原料……整的挺上档次的,我们都以为做起来了。
嘿,就过了4个月吧,他突然给我打电话,你猜怎么着?上来就问我‘你身边有没有朋友想接手我这餐馆?我给他算便宜点……’我说‘这是怎么了啊,才开业没多长时间啊这个?’他就像找到知己一样冲我大吐苦水。
原来,之前精心准备的那些东西一样没用上。什么烤全羊,羊羔肉之类的大菜压根没人点。死贵死贵的不说,吃这么一道菜还得等两钟头;来人基本就是一碗牛肉面就走,最多再加几串羊肉串,人均消费不到40块钱,一天流水才三四千,连房租都挣不够。请的厨子也不是玩意,欺负我那哥们不懂,欺上瞒下,采购原料成本居高不下,请那店长还跟他拧着干,说起来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跟我赌咒发誓,以后在碰餐饮就不得好死……”
听了高翔的这个“故事”,艾力久久不语。好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没有市场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高翔耐着性子和他解释:“艾力,我不是针对你,我是想说在座的各位……呸呸呸,我不是想占据什么主导位置,抢什么发言权;这只是结合我自身失败的创业经历以及听到的、看到的一些真人真事,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和教训。”
艾力叹了口气,又点上支烟,房间里被两支烟枪搞的乌烟瘴气:“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油盐不进?其实比起你,我混的更惨,这些年我做过不少小生意,卖过衣服,摆过地摊,开过面馆,都失败了,说实话要不是这次的机会太好了,我也几乎没有信心了,高翔你是对的,你文化知识高,比我懂得多,就按你说的办吧,只是仓促间,真能找到更合适的厨师么?”
高翔也变的很为难,似乎陷入了某种剧烈挣扎中,好半天才对艾力说:“还真有一个人。”
“真有?这人是谁?水平怎么样?”
“水平嘛……肯定比咱两高,她从20来岁就开始办餐馆,干了小30年。”
艾力彻底服了:“不用说,那你赶快请她来啊!”
高翔一脸为难:“我说这人,是我丈母娘,嗯,前的……”
※※※
刘佳离开北京那座伤心的城市已经九个多月了。
过去的这一年多发生的一切对她来说就像是一场灾难一样。男朋友,现在是前男友了,雄心万丈的下海办学,结果输的一败涂地。为了支持高翔创业,主修英语、二外选择了阿拉伯语的刘佳甚至不惜辞去了在埃及驻北京大使馆的翻译工作。
刘佳不是北京人,她的老家在西南的一座四线小城市。她身高1米64,体重102斤,肤白貌美,身段修长,体态婀娜;五官中少了几分女子的柔美,反填了一丝男子的阳刚。
刘佳的家庭比较特殊,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出了车祸,不幸身亡;刘佳从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是寡母含辛茹苦的把她给拉扯大的。
老妈本有机会再嫁,可为了照顾女儿的感受,宁可牺牲自己,主动放弃了两段好姻缘,也不愿让她成为重组家庭的孩子。
寡妇门前是非多,单亲家庭长大的刘佳懂事很早。不但自爱,坚强、为了保护性子柔弱的母亲,还从小便像男孩一样逞强好胜,是她们那一片出了名的“问题少女”。
记得上初中那会,班上最坏的男生看不起她,嫌她穿的土,没有女生的样子。故意拿她老妈取笑她,说她妈背地里搞破鞋,和百货公司那个肥的跟头猪一样的经理有一腿,两人大白天拉着窗帘在屋里看黄色录像……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引得同学们哄堂大笑。刘佳一拳就打了过去。身高马大的男孩,居然被她拎着椅子追着满校园打,椅子都打散架了……
闻讯赶来的教导处主任都拉不住宛若发怒雌豹般的她;男孩硬是被打的跪地求饶,这事儿才算完……从此刘佳“恶名”在外,轻易没有哪个男生敢招惹她。
后来,又赶上受香港电影毒害,社会风气不好的那一两年。时常有不三不四的小流氓来餐馆闹事,吃东西不给钱,朝她老妈收保护费,不给就守在门口吓唬客人,占着桌子不点菜恶意捣乱,往菜里放蟑螂故意讹钱,朝后厨扔老鼠、扔蛇……
性格软弱的老妈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那会已经是高中生的刘佳又毫不畏惧的挺身而出,找社区、找街道、找派出所……三天两头就去找领导要说法,又一家一家的几乎求着街坊们伸出援手,声援她们孤女寡母;同时还大力发动同学,在她的影响下聚拢起2、3个班的男生同这些地痞流氓做斗争,真的以一己之力,为柔弱怕事的母亲撑起了一片天。在这个过程中,还能做到又遵纪守法,有礼有节,不卑不亢。
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和求助下,在街坊四邻的强烈声援下,终于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重视,又赶上严打,组织警力一举清扫了辖区内的这些地痞流氓,抓捕的时候,刘佳还主动协助公安机关,硬是徒手夺下一名小混混手里的菜刀,胳膊差点给他掰折了……
至此,李玲玉家有个“小虎妞”,小刘佳不好惹的名声也就彻底传了开去。李玲玉知道之后,就经常伤心的躲起来偷偷自己一个人抹眼泪,她也经常会搂着刘佳温柔的摩挲:“傻女儿,都是妈没用,不但不保护好你,反而要年级小小的你保护妈妈,妈对不起你……”
每当这时候,刘佳都会变着法的讨老妈开心,李玲玉每每装作被她逗乐的同时又忍不住哀叹:这样的性子以后可怎么嫁人哟,哪个傻小子承受的了你的暴利哟……
后来,那个傻小子还真的出现了,色胆包天的扑进了刘佳的虎口,这个缺心眼的名字叫高翔。
那年就读于北京某重点大学英语系的高翔已经大四,从小萌新已经混成了老油条。仗着学分修够,毕业无忧,成天忙着网吧、逃课、谈恋爱、还有夜不归宿……
而刘佳苦学三年,凭借自己优异的成绩硬是考上了北京的同一所重点大学英语系,单亲家庭飞出了金凤凰,还成了高翔的学妹。
高翔这家伙其实也不算什么好鸟。只是从大一到大三,正好赶上狠抓学风建设,抵制社会不良风气的时期。 秦人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