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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力有个青梅竹马的妹子。两人一块长大、一起玩耍、一起捡马草、一起放羊。艾力是家中的独子,妹子家里则还有3个哥哥;妹子没有上过学,上学要去乡里,开销不菲;老买买提倒是知道教育的重要性,早早的就把艾力送去上小学、上初中……
妹子总是很羡慕艾力能够上学,能够学到她从未听闻过的各种知识。艾力放学回来,就和她黏在一起,教她拼音、教她认字、教她数学,给她讲学校的趣事……
见他们这么亲密,老买买提家又算得上殷实,妹子家倒真的动了攀亲的想法。
他当过兵,在部队受过教育,有文化,现在是乡里指派的基层干部。只是这老买买提当了个小官,却是有些飘了,总不太看得上这些“穷牧民”了,于是妹子家里刚提出想要攀亲的想法,就让他毫不犹豫的给拒绝了。
就在两个少年懵懵懂懂、情窦初开的年纪,小买买提却突闻噩耗——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妹子,才14岁居然就被他们拿去给换了亲!给她最大的那个哥哥换亲,他大哥都40岁了!
妹子被远嫁去了边城,买买提.艾力也再没有过她的半点消息……
受此打击,小买买提终于不再安分的当一个牧民了。他趁老买买提去乡里开会的时机,和草场上预备进城打工的人走了。当时的他,年仅16岁。
买买提.艾力这一走就是10年。
10年的时间,让他走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他去了乌鲁木齐,还进了关,去了北京,去了上海,又一直南下,去了广州,最后又转到西北……可以说是跑遍了大半个中国。
他就像只小强一般顽强的活着,表面看上去就和那些外出务工人员们一样,哪里能挣到钱就去哪里;他们干着城里人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吃最简单的饭菜,住条件最差的工棚,整个就是一个社会的小底层。
当初一起出来的那批人早已各奔东西,他们都以为艾力也很他们一样,只是为了多挣点钱。殊不知,他之所以心有不甘的走过这么多地方,不知疲倦的穿行于各个城市,无非是为了心里最后那一丁点的幻想:他想找到她,再看她一眼;假如她日子过的不好,人家对她不好,就把她带回去,他不嫌弃她嫁过人,甚至是生过小孩……
只可惜买买提.艾力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也没有再找到那妹子的身影。
他个子矮,做体力活并不出色;但是他对厨师却很有天分。于是自掏腰包上过一个短期的厨师培训班,三个月毕业之后,就从大排档开始,到处跟着人学炒菜,学做饭。
工棚里干过、食堂里也干过、后来农家乐、星级酒店、度假村……只可惜他心里惦记着妹子,在哪里都做不长久,时间久了,一看到他密密麻麻的“工作经历”,又难免给别人一种十分不好的印象。
艾力28岁这年,老买买提也退了休,12年没和儿子见面了,心里也是着实想念。于是他给艾力打了个长途电话,让他回家里来看看。
艾力找了12年,终于也是心灰意冷了,想着确实这么多年没有回家去了,自己这么些年也攒了点钱,干脆买了张火车票,踏上了归程。
回家的途中他几乎都认不出昔日的北疆了。牧民少了、草场绿了、很多地方还搞上了旅游业;农业观光、采摘、骑马、滑雪、登山、住蒙古包、吃烤全羊、开篝火晚会居然都成了他们那里的特色。家家户户的日子也都开始渐渐变的好了,国家开始扶贫了!
艾力满怀激动的回到了他的家里。家里变化也很大,通电了,还打了机井,修了公共厕所。草场放牧也变的更加科学了,昔日那片被牛羊啃的满目疮痍的草场也正在逐渐恢复元气。草场的深处,已经渐渐又有了野花……
艾力没有带回家多少东西。老买买提见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看看你,在外头混了十几年,怎么还是这么一副鬼样子?”
艾力也不给他争辩,只是把那个毫不起眼的旅行包拉开往他面前一放……一旅行包的钱,晃花了老买买提的眼,原来这个遭枪毙的货不声不响的居然挣了这么多钱回来?
这一下有了钱,老买买提的心思又活泛起来了。艾力眼瞅就要30了,可是都还没结婚,这如何传宗接代?他把这个看的很重,同时也是深深的后悔,早知道当年就应下那门亲事,现在说不定早就抱上孙子了。
现在娶媳妇就跟大城市里买房一样;便宜的时候不买,现在想买都买不起了!他们这里娶媳妇也是一样,当初上杆子的不要,现在艾力带回来的这点钱就刚够出一个彩礼的;北疆如今也开始发展了,好日子就在眼前了,要没有份重重的彩礼,谁肯把闺女送到他们这个地方来吃苦受穷!
老买买提就琢磨上了,边境上总有那么一票搞“异国婚介”的不法分子。连他都收到过小广告!等夜里艾力睡着了,他找出那个小广告,照着上头的电话拨了过去……24天之后,就在艾力准备收拾行装,再出去打工之时,老买买提领回来了一个看上去怯生生的妹子。
他亲手把妹子交到艾力的手里,同时告诉他说:“这是你媳妇,我花钱给你买的,你可把她给看住了,最好今晚上就圆房,过几日就结婚。”
说完就牵来猎狗,还有马,还取出来了他的猎枪,就守在艾力的帐篷外间。
等帐篷里就剩下他们两人,那妹子便彻底慌了神,大喊着让艾力不要靠近她!艾力一脸懵逼的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呢,她就趁机想往外头跑,结果还没出蒙古包,就被老买买提用猎枪顶着给逼了回来,同时恨铁不成钢的痛骂了艾力一顿:“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你都看不住!”
等老买买提走了,妹子直接就给艾力跪了下来。艾力好不容易和她交流了一番才知道,原来她是来北疆旅游的内地学生,是被人给拐卖到这个地方的!而买家,就是他的亲爹,老买买提!
看到她,艾力仿佛就又看到了那个14岁就不得不被家里大人逼着去远嫁换亲的姑娘。艾力沉默的抽了很多烟,然后对妹子说:“你也看到了的嘛,你现在想跑是肯定跑不了的;所以你的嘛,要配合着我演一出戏,等咱们结婚的那天晚上,我把他们都灌醉了,然后带着你一起逃跑,到了县里你就安全了。”
妹子已经是走投无路,只能无条件的选择了信任他。几天下来,发现这个北疆人人其实不错,规规矩矩的,并没有像她做噩梦时梦到的场景那样,一到夜里,就眼冒绿光的扑上来撕她的衣服。 秦人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