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随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听声音人应该是进了屋子。
只有一个人,他手里还拿着把小型的手电,难道会是小偷?这想法一闪而过,就被另一个想法代替了他的目的不会和我们一样吧!
“就一个人,要不咱把他……”
我想说我俩冲出去,来个“二禽一”,我自认为身体素质不错,吴宇辉虽是女的,却是刑警,肯定也有两下子,两个对一个,再来个突然袭击,应该胜券在握。
只要把人控制住,真相不就大白了?
没想到吴宇辉却摇了摇头,拒绝了,她轻轻拉了我一下,慢慢走到了小窗户前。
这一刻我也猜不透她是咋想的,难道她不想让那人认出我俩是谁?
厨房的窗户破旧不堪,几扇玻璃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整个用一张破旧的油毡纸糊了起来。这样恰好我们蹲在窗户里,可以透过油毡纸的缝隙看到院内的情景,从外面却看不到我俩。
俩人就这么蹲着等了至少七八分钟,人一直没有出来,我觉得眼睛都酸了,后来注意力又转移到耳朵上,却啥动静都听不见。我是再一次切身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滋味,已经进入十月份,乡村的夜晚挺凉爽的,可俩人肩并肩窝在狭窄的空间里,实在憋屈得慌。
渐渐的我手心变得黏糊糊的,后背也痒痒的,能感觉到汗珠顺着脊背往下流,更让我叫苦不迭的是吴宇辉紧紧依靠着我,把全身的重量都压我身上。
女刑警也是女人,体力是问题……
刚开始我还觉得有些尴尬,又害怕一动弹会弄出啥动静,只好硬挺着,很快双腿就麻得没了感觉。又过了几分钟,就听到“吱哟”一声门响,随后院子的地上再次显出一片光晕,随后是轻微的脚步声。
人出来了!
我心瞬间悬到了嗓子眼,摒住呼吸,克制住满心的激动,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门缝外的光晕里,先是看到一个黑色人影慢慢往前移动,紧接着出现了浑身黑装的人。
光线虽暗,可我还是一眼便认清了这人的模样,就在我看到看到这张脸的同时,直觉头皮一麻,浑身仿若被闪电击中。
老洪?外面一闪而过的人竟然是老洪。可这怎么可能呢?老洪不是已经死了嘛!一刹那,我脑中乱成一团,甚至都觉得此时经历的一切是在做梦。
人一闪而过,很快院墙边出现了一系列的琐碎声音,应该是老洪爬墙跳了出去,等我缓过神,已经过去了至少一分钟。
身旁的吴宇辉好像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再次轻轻拉了拉我的裤子。
“怎么,你认识外面那老头?”她轻轻地问。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她“刚才为啥不同意冲出去抓着那人?”
吴宇辉也坐到了地上,沉默了十几秒钟后,缓缓说“你知道什么叫打草惊蛇嘛?况且刚才就算抓住他,又能怎样?他如果一口咬定是来盗窃的,这种情况还属于盗窃未遂,拘留几天就放出来了,反倒不好!”
我思绪有些乱,一时间也判断不出她这话有没有道理。
“你是不是认识这老头?”吴宇辉再次问我。
我冷哼一声“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呢,他是我之前的同事!”
“之前的同事?怎么,现在退休了,还是调走了?”
“死啦!就在几天前,死在了黄河边上,半个脑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了去!”我低声回道。
“什么?那晚黄河边上命案的死者?这……这怎么可能?”吴宇辉也惊呼起来,声音颤抖着。
“我知道不可能,所以才这么震惊!这里面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我更加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仿佛四周的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朝我吹风。
“先离开这里吧!”
吴宇辉轻轻拍了拍我,缓缓站了起来,我能感觉到她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俩人刚走出大门,天空就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就是一声响雷。
小跑着回车上时,俩人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坐好关上门,车内俩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外面雨越下越大,伴随着电闪雷鸣,像是从天上倒下来一样。
到底什么情况?刚才的人是不是老洪,我脑中不断重复刚才看到的画面,那张脸,甚至那走路的样子,分明就是已经死了好几天的老洪。
送吴宇辉回家,一路上她什么都没说,直到下车后才撂下句“这事暂时一定保密,不要向任何人说,一切肯定不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其实吴宇辉的举动也让我觉得诧异,她是刑警,又是死者的妹妹,一晚上却偷偷摸摸和做贼一样,现在回想起来,我也怀疑她说的被监视的事……往大里说,不就死了俩人嘛!弄得和对付国家间谍一样。
回到宿舍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可能是因为突降骤雨的原因,整个水利站都停电了。
我哆哆嗦嗦打开手机,借着手机屏幕的荧光找了半根蜡烛。
我也顾不得换衣服,满脑子都是“十万个为什么”,除了疑惑,一想到老洪,我内心深处逐渐涌出一种恐惧的感觉。
那天第一次下河打捞时,老洪执意要替田振下水,而且还坚持一个人下去,现在想想这事就不大对劲,当天晚上的经历,更是解释不通,可最让心惊胆颤的是,老洪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深夜出现在了王玉珏家里?
瓢泼大雨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才停,我一夜未眠,看到雨停了,就想打开门透透气。一推门,就看到整个水利站的院子都被水淹了,低头看,水几乎没到了最上面的一层台阶上。
这都十月份了,怎么可能下这么大的雨!我心里不禁感慨道。
李国志喊我们几个开会,我本想问问他老洪的事,那天我从医院里醒来后,是他告诉我老洪惨死的消息,其实从始至终我都没见过老洪的尸体。
又想到昨晚吴宇辉下车后说的话,还是控制住了。
院子里的水最浅的也摸过了膝盖,外面的积水肯定更深,这下黄河也肯定泛滥了,这么一大早叫我们开会,用脚趾头也能猜到是为防洪排涝的事。
李国志脸色阴沉地坐在办公室,田振他们脸色也不好看,大家都知道干我们这个职业,闲的时候很清闲,很可能几个月没事做,可忙起来,也是真要命。
“早晨我接到局里电话了,这活儿肯定躲不过去……”老洪开门见山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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