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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脸娇笑,不以为然:“知道就好,悬崖勒马,为时不晚。”
他连连摇头,一声长叹:“怎会不晚?每日晚间,夫君抱着你,就如抱寒冰。冰都比你热,冰都会融解,你那颗冰封的心,却是顽固不化。顽固不化也罢,还如此绝情绝义。”
她凉在心底,娇笑不已:“我再绝情绝义?能和你比?”
他心生悲戚,更生悔恨:“我不该只顾疼爱你,让你毫无敬畏之心。从今以后,我要好生管教你,让你深知做妾的本分。”
如此二人,一个辗转纷飞战火,一个遍耍惊涛骇浪,都以为言即心声,都将话说得不留余地。却不成想,越是发乎情,越是止乎礼,越是言不达意。
他率先觉醒:“此时此刻,废话不能多,肢体行动,才是重中之重。”念及于此,旋即起身,一双硬翘翘的唇,陡然逼近。
眼见他欺身而上,她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挣出一只小脚,狠命狂踢。
他居然又是不躲不避,如同钢铁之躯。
她浑身巨颤,头晕目眩,心肺几欲炸成碎片。
她被亲得不省人事,他才恋恋不舍,渐止渐歇,贴着她耳畔,轻言轻语:“青荷,你知道么?你的心出卖了你。何必骗人骗己?何妨实话实说?你爱我,无可回避,无可否认,无可辩驳。你夫君更是只爱你一个。再不要想入非非,那个曼陀,给你提鞋,她都不配。”
她终于缓上一口气,略加清醒,恐惧更胜:“他颠三倒四,神志不清,只因求之而不得,甚至诋毁曼陀。”
陡然想到没鞋的苦,更加义愤填膺:“给我提鞋?亏你说得出口?我哪有鞋子可提?好容易混上一双,还是草鞋。让她提鞋,有底没帮,痴心妄想。”
“变色龙”笑容可掬,幸灾乐祸:“没鞋穿好,省的你跑。”
定定相看,笑容凝固在一瞬间:“遍观天下,这样的眼睛,再不会有。她的美眸,又黑又大,又明又亮,清澈纯净,神采飞扬,凌空激射,迸发星光。长长眼梢,微微上挑,斜飞鬓角;密密睫毛,又翘又长,精光闪亮。”
她不明所以,正在纳罕,忽见他陡然俯冲,只觉唇上一热,如电闪过。
登时怒极,拼命挣扎,只想解脱手足,拍死无耻之徒,奈何身心被控,无力还击。
怒视侵略者,愤慨到极致。一双水眸,随着怒气提升、遏制、再提升、再遏制,忽而晶闪,忽而黯淡,忽而血红,忽而漆黑,最后移向角落。
他终将她的怒火燃到极点,虽是圆满,却是伤感,假做兴致盎然:“青荷,既然如此喜欢‘飞龙剑’,我会为你独创‘龙悦荷香’,咱们剑法天然,双剑合璧,为民除害,行侠四方。”
她狂怒之下,小手探向怀中:“好啊,我现下就为民除害。”
他早有预料,微微一笑:“不用再找,你那宝贝,我早帮你收好。”
她闻言又惊又骇:“怎么?怀中的‘七星针’,已是荡然无存。”
眼看日落西山,满心悲怨:“就算侥幸逃出龙怀,走不出数里,夜色来袭,也是无处安身。我本身中寒毒,倘若野外露宿,更要万劫不复。”
她悲哉怒哉,无力又无奈。
他紧拥她在怀,却是笑口常开。
他的双手暖如春风,他的怀抱狂似夏雨,他的声音柔如秋水:“青荷,你不是喜欢五鲤湖么?倘若舍我而去,如何故地重游?”
她才下眉首,怒上心头:“天涯何处无水游?非你西蜀不可留?”
他自说自话:“青荷戏水,当真活灵活现,妙不可言。一双小手,划来拨去,如同灵动的翅膀;一对小腿,蹬来踢去,如同舞动的船桨;小小身体,穿来穿去,如同优美的乐章。时而浮出水面,时而沉下水底,时而倏地一下,没了踪迹,吓得我瞬间没了呼吸。”
她浑身战栗:“原来,他还是只‘偷窥龙’,我的一举一动,都不曾逃过他火眼金睛。不仅如此,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他都秒超青蝇。事到如今,想要脱身,痴人说梦。”
心知此龙用心险恶,深不可测,无可奈何,再不愿争之于口舌。索性施展“蒹霞忘形术”, 随心所欲,当他是空气。如此一来,不要说“变色龙”,便是她自己,全都忘之无形。
她一达忘我境界,更能自宽自解:“我既能逃出卓星魔掌,既能逃开青蝇法眼,自然也能逃过“变色龙”纠缠。他不过对绿萝痴心难忘,对邶笛旧情复发,对曼陀旧爱复燃。我怕天怕地,怕鬼怕神,还怕他见色起意?他变他的色,我做我的荷。我只要不变应万变,他能奈我何?”
念及于此,豁然开朗,双目熠熠生光,闪烁精芒。
他怔怔相望,实在猜不出她心中所想:一张小脸,变幻着阴和阳:一会儿晦暗,一会儿明朗;一会儿喜乐,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忧郁,一会儿惆怅;一会儿自怨自艾,一会儿宠辱偕忘。
她的心思越来越阴晴不定,他那真气越养越雄壮如风。
眼见她躺在身下,不理也不睬,他花样翻新,层出不穷。
陡然之间,炒鱿鱼一般,将她一个翻转。
她倒趴在床,手足被控,背臀受压,心头大骇:“他要做什么?他居然,他居然,在脱我内衣。”
惊吓过度,恍惚之中,他的呼吸轻吹入颈,痒不可当。她只觉四体冰凉,心口滚烫,头脑发僵,迷乱至极,疯狂抵抗。
不知何时,衣带已解。一怔之间,他的双手,已经探入她的前胸。再一恍惚,襦衣飘然滑落。
她分不清梦境,辨不出虚幻,只觉他的手指在她赤裸的后背,不断游走,便似拨琴弄弦,乐音袅袅,曲调依依,纠缠不休。
他轻抚针伤,沉声相问:“青荷,痛不痛?”
她血脉喷张,羞愤交加:“受你欺压,被你激射,怎会不痛?”
他温柔至极,小心翼翼:“那就别动,小心我把你弄痛。”
她羞愤已极,恨到极点:“寡廉鲜耻!至淫至贱!”
他充耳不闻,执意而为:“光线隐晦,咱们换个体位,能不能略抬后背?”
她左突右冲,恨不得一头撞死:“登徒子!色心魔!”
他闻言更是满面喜乐:“登徒子哪里好色?不过钟爱他的丑老婆。世人愚钝,不识美丑,不知善恶。你一双荷眼,何等聪慧?也会指鹿为马,任意栽赃?”
她情急无奈,气急败坏:“你满腔色心,色不可量;满腹淫肠,淫不可荡。贪色成瘾,何须栽赃?”
他闻言面上一沉,面带愠色:“青荷,就在这,别乱动。”细观片刻,恍然大悟,喜笑颜开:“青荷,你怎不早告诉我?原来是神医射狼,给你敷用‘魁星还魂散’。你看,连后背疤痕都这般浅。”
她对从前的死里逃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有赢不知有狼,对“变色龙”更是满心鄙夷:“神医?射狼?我倒想西北望,射蜀狼!”
他怔怔看着苍狼白鹿,念及往昔,神色黯然,半晌才说:“射狼是天玑师弟,医术不在奇燕之下。我知天玑识得你,幸而他通情达理,宽厚仁义,必是他请射狼出手救你。”
她闻言不以为然,嗤之以鼻:“在我这里,休要假仁假义。吴蜀数十年征战,你和天玑,难道不是仇敌?还敢叫的如此亲密?不怕被告叛国投敌?” 龙悦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