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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恨极:“你分明是如鱼得水,怎会溺水而亡?”
他不尽豪放:“事到如今,你让我变身成狼,更让我聊发少年之狂。荷爱上狼,是我终极梦想。不如我做新郎,你做新娘。绝世鸳鸯,配对成双。约定三生,互诉衷肠。奔着南虞,快乐还乡。”
奈何她早已磨尽最后一分幻想,已是率先发狂,只想挣脱龙怀,独自还乡。
正在狠心挣命,忽听马蹄声声,格外嘹亮;更闻一缕温馨的茶香,沁人心脾;一个轻柔之声,飘至耳畔。如沐春风,如沐甘霖:“青荷,身受重伤,不好生在家休养,还不忘顽皮,跑出来怄气?”
她身不能动,急速转头,定睛观瞧,待得看清,只觉尴尬至极,登时慌了手脚。
不远处,正前方,两道龙凤辇,方才叫停。都是六马驾驭,车身遍镶金银玉器,宝石珍珠,龙飞凤舞,王者气派,彰显淋漓。
黄罗伞下,端坐两人。那位靓妆贵妇,尤为醒目:大红蜀缎长裙,大红蜀锦上襦;玉带长垂,凤钗玉坠;乌发云鬓,光彩照人;臻首娥眉,顾盼神飞,不可言其美。
不是别人,正是堇茶。
翘首再看,不要说花团锦簇、锦衣丽服的宫人,便是端坐龙辇的蜀君,都被她的绝色美貌,压的黯然失色。
青荷更是如蒙大赦,一脸怒色,烟消云散;一脸尴尬,云开月和。极速挣脱,直奔上前,笑语欢颜:“茶姐姐!”
阿龙之无耻厚颜,尤胜青荷,看向卓云夫妻,插手施礼,镇定自若。他那满面笑颜,迎着阳光,更显灿烂:“阿龙参见君上,参见君后。”
他言未毕,更见红影一闪,堇茶已飞下凤辇,含笑张开手臂,与青荷抱在一起。
两姊妹劫后重逢,惊喜过度,情不自禁,双泪齐流。
便是西蜀两大巨头,看过之后,也是深受感动,润湿了双眸。
堇茶喜极而泣,根本顾不得擦泪:“上天待我不薄,我心心念念的小可人儿,好端端活在世上。”
更是马不停蹄,连珠炮般发问:“青荷,你如何死而复生?因何又去而不返?可曾受了委屈?现下可是完好如初?”
青荷拉着堇茶,盯看她高盘的如云凤髻,打量她大红的蜀锦羽衣,又惊又喜:“堇茶姐姐,你成婚啦?可惜可惜,我都没能参加你的婚礼。”
大喜过望,无极欢畅:“看她这等排场,定是荣升君后。她师承碧苍,武功高强,才高八斗。既然如此,不劳她动手,只需捶捶枕头,嘉王父子便化为乌有。到那时,再救弄玉,岂非得心应手?”
青荷确是慧眼识英雄:吴蜀会战,堇茶胆识过人,智谋出众,震撼西蜀群臣。
卓云坚娶堇茶,初时遭到以曼陀为首老世族的一片讨伐、一片谩骂,可是阿龙何等骂功?几个回合,便将那些害群之马,骂成聋哑。
一番博弈,芜窿谷大战前夕,这对苦命鸳鸯,举行了战场上的婚礼。
如此一来,卓云堇茶,非但不曾骂名千载,反而成就一段佳话。
芜窿谷之战,得益于阿龙统一部署,也因卓云、堇茶、卓幕、金梭、银盾,各率精兵,牵制敌方各部,才能以少胜多、聚众歼敌。
堇茶看向青荷,笑不可抑:“你这小淘气,一颗心只装得下‘游戏’。才能下地,便四处调皮?”
青荷莞尔一笑:“茶姐姐,你看看,我哪里是方才下地?早已恢复如初。”
堇茶不以为然:“你伤的那么重,怎会好的这么快?我当时可是唯恐你活转不来,眼泪流的都够填海。如今你便是已经复原,也要顾念你家阿龙。你想去哪里?不如我陪你?”
青荷连连摇头:“茶姐姐,我倒很想玩,现下可不敢。确有要事在身,还需你倾力相助。”
说话之间,便觉“变色龙”略一偏头,向她微微侧目。
青荷眼角余光,悄悄一扫,心中暗道:“‘变色龙’心机太重,深不可测,须敬而远之。卓云虽是嫉恶如仇,却也姑息养奸,嘉王父子罪大恶极,依然逍遥法外,实在难辞其咎。”
“更何况,‘变色龙’一军之帅,卓云一国之君,心里装的都是国计民生,决计不会为了小茶民,做任何无谓牺牲。”
“弄玉之事,在我看在,事关生死;对于他们君臣,何足挂齿?幸而还有堇茶,救弄玉可是全靠她。”
“啊呀,不好。俗话说:‘是亲三分向’。堇茶嫁了卓云,就是嘉王近亲。即使堇茶有心灭亲,可方才升堂入室,倘若与之反目成仇,还能稳坐君后?”
“不行,不能贸然行事,必须小心谋划,稳扎稳打。”
心念弄玉,怀抱堇茶,亲亲热热,顾左右而言他:“茶姐姐,今日春光明媚,我想去茶山竹海,看看莺歌燕舞,闻闻鸟语花香。”
堇茶眼见她那张小脸,忽而含忧,忽而含愁,忽而惊喜,忽而抑郁,阴晴不定,五味杂陈,心下疑惑,脱口便说:“我正有此意。”
言毕,气运丹田,跃身一纵,便携着青荷,飞上了凤辇。
堇茶不可小觑,青荷大出意料,不及反应,已是陡然提质拔高。
两个美人,心心相印,潋滟如花,自得其乐,全不把各自夫君放在眼里,甚至连告别仪式,都忽略不计。
两夫君盯着渐渐远去的凤辇,不可思议,面面相觑。
他二人哪里知晓,这等高调,青荷生平未有,当真百年不遇,委实受宠若惊。
惊过之后,放眼两旁乌压压的侍卫随从,触景生情,心生冲动,正欲站起身形,面带笑容,挥手致意:“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哪料不及出手,突闻“吱呀”一声,凤辇陡然一沉,青荷只觉连人带辇下落数寸,心下一慌,大吃一惊:“缘城距龙门山断裂带,可是千里之遥,怎会遭遇地震?”
不及相问,堇茶已抱着青荷跃下凤辇,红着一张脸,声音都羞惭:“君上本欲给我新做凤辇,我却因方才停战,实在舍不得花钱。此辇本是属于先君后,虽金玉其外,却是年久失修。”
青荷闻言心下更是含羞:“并非它年久失修,而是我天生不合做领袖。”
首长瘾没过够,仰望凤辇,恋恋不舍:“看来这等高位,是个人就贪恋,只是当舍必舍,才能永绝后患。”
堇茶携手青荷,虽下了凤辇,却是双脚生风,罗袜生尘,脚步不停。虽是如此,姿态优雅,仪态万方,依然是一副兵临天下的的君后模样。
却说卓云,眼巴巴望着堇茶不告而去,一怒而下,便欲假公济私,也将阿龙劫上龙辇。
正待出手,不料凤辇轰然垮塌,卓云大吃惊吓。
幸而阿龙经过大风大浪,处乱不惊:“君上,我突然发现,我这小妾,走到哪里,哪里就是游乐场。”
卓云惊过之后,定睛再看阿龙,只觉心疼:“阿龙如此重伤,居然还能笑得欢畅。多亏阿龙天赋异禀,若是平常之人,你我君臣,恐怕再也无缘相见。可是,阿龙怎不好生将养,一大早就追着小妾游逛?”
阿龙毕恭毕敬,宠辱不惊:“君上无需牵挂,阿龙都是皮外伤。”
卓云又气又急,面色陡变:“阿龙,你大痛小伤十数处,伤伤足以致命,你却硬说是皮外伤,全不将自己放在心上。”
阿龙站得稳当,笑的坦然:“君上你看,阿龙已恢复如初。” 龙悦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