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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博赢一声长笑:“‘金蝉子’,‘青枫子’,现在服软,为时不晚。”
不料,“金蝉子”生死不顾,跃身而起,狠心挣命说道:“未分胜负,在下不服,还要讨教。”
大敌当前,“青枫子”更是站稳身形,舍死忘生:“博赢!想让寒枫一派,向你叩拜,哪里那么容易?”
博赢脸上依然笑容不断,身形亦是星移斗转,“达摩剑”更是凌风飘旋,但见绿影如飞,剑势如虹,眨眼之间,又是数招连攻。
青荷看得眼花缭乱:“他‘达摩功’的万化归一,他魁星派的‘斗转星移’,当真能化腐朽为神奇,更是快得不可思议。‘三子’想要赢他,谈何容易?”
“金、青、白三子”更是惊惧,危急关头,唯有迎刃而上,舍命招架,半守半攻。
博赢假意闪身相避,实则以退为进。突然欺身而上,出其不意,三招快攻,疾似流星,逼得“三子”走投无路。
“三子”大骇,正欲孤注一掷,绝地反击,强敌却又突然不见了踪迹。
正自惊疑,博赢“达摩剑”快逾电光火石,迅猛出击,骇如霹雳电闪,直指前方“金蝉子”。
急切之间,“金蝉子”无暇回刀招架,眼睁睁看着“达摩剑”直抵哽嗓咽喉,无力回天。
“青白二子”大惊,长剑狂扫,骇电相救。
“金蝉子”心思诡异,趁“二子”围魏救赵,陡然一招“金蝉脱壳”,上身后仰,双臂一震,双腿齐翻,倾尽全力,倒转而出。
博赢一声冷笑,“达摩剑”急转,忙里偷闲,突击“白枫子”。
“白枫子”如何避得开?瞬息之间,吓得心胆俱裂,亏得“青枫子”反应神速,长剑上挑,拨开锋芒。饶是如此,“白枫子”依然被“达摩剑气”袭中,气滞五内,面白如纸,扑身倒地。
再看天权,将“赤、碧、蓝三子”拦在一侧,口中大喝:“鼠辈!还不受死?更待何时?”
“赤枫子”一声冷笑:“天权,凭你也敢和爷爷叫板?爷爷今日让你含恨九泉!”
“蓝枫子”一脸媚态:“天权,见了姑奶奶,还不速速下拜?倘若拜得快,拜的帅,姑奶奶就放你离开!”
“碧枫子”一声娇笑:“师妹,你可是看上这个小贼?”
“蓝枫子”胃口大开:“师姐,这一主一仆,都是我的菜。”
说话之间,“赤枫子”手中枫叶铲急转而上,他力大铲急,寒风凛冽,寒气漫天,逼人心扉,猛不可当。
“碧枫子”枫叶扇默契配合,急扫狂攻,寒光闪闪。
“蓝枫子”枫叶绫漫天席卷,纷飞起舞,夺人二目。
登时,上雾下霜,左冰右雪,前冷后寒,如同雪窖冰天。
大敌当前,天权临危不乱,施展“魁星点斗”,怒扫长剑,急如电闪。
“赤、壁、蓝三子”猛攻数十招,天权攻守有方,进退有度,兀自不落下风。
天权不仅精悉“魁星神功”,剑里夹针,堪称一绝。但见他右手“天权剑”剑锋急转,一招“独占鳌头”虚招一晃;左手一招“天枢引路”,三枚“七星针”电光火石般飞射。
“赤、壁、蓝三子”心头各自一凛,极速后跃,将将避开。
“赤枫子”登时大怒:“暗器袭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枫叶铲势斗然一变,铲锋逆转,寒气袭人;“碧枫子”枫叶扇急拍,雾气凛然;“蓝枫子”枫叶绫飞旋,冰寒席卷。
哪知,天权第二波“七星针”接踵又至。急切间,“三子”铲、扇、绫相格,只听“叮当”之声络绎不绝,“七星针”隔空激荡,转向射入芜江。
“三子”正在惊骇,天权一招“三点魁星”骇电辟出,但见他身形步法轻灵,斜进右脚,右手天权剑接踵而至,一个“魁星神张”,猛击“赤枫子”小腹;左掌旋即劲逼“碧枫子”后心;右脚狂踢“蓝枫子”胸腹。招招迅猛至极,式式横扫千钧。
“三子”出乎意料,急速避让。天权乘胜急追,左手三枚“七星针”,夺命来袭。
“碧枫子”、“蓝枫子”再想躲避,已经力不从心。二人曾遭“劈风剑气”重创,事到如今,害人害己,气力不支。危急之中,唯有“枫叶扇”、“枫叶绫”狂舞,毕竟百密一疏,两枚“七星针”,纷纷钉上肩膀!
“碧蓝二子”剧痛之下,两声惊呼,面如死灰,亏得久战沙场,经验老道,急切之间纵跃而退,捡了两条小命。
“赤枫子”又惊又急:“鼠辈,安敢伤我碧师妹!”
“金青二子”奋战博赢,更是疲惫不堪,又见“白、碧、蓝”接连受伤,再不敢恋战,互看一眼,两声唿哨,一个“九弧三射”,一个“寒针破空”,针走弧线,疾如骇闪。
趁着博赢君臣躲闪之际,“六子”腾空而起,转身逃窜。
博赢要事在身,但求自保,也不追赶。
青荷躲在蒹霞丛中,大气只敢小喘,唯恐被博赢发现,来之不易的自由,一去不复返。
好在博赢心怀天下,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对这区区小荷,无暇时刻牵挂,更不知后营失窃,逃了池鱼。
君臣二人站在江畔,神色凝重,一番低语,好像提到“紫逍、紫遥、白玉”。
青荷暗自狐疑:“难道紫逍、紫遥还有个武功高强的师妹,唤做白玉?”
她眼瞅君臣二人向西北大营方向急速狂奔,转眼不见了踪迹,不禁心中暗喜:“我还不趁早鞋底抹油,溜之大吉?”
确认安全无虞,探头探脑,钻出蒹霞丛,继续向东南方流窜。
她循着地图,巧走捷径,一口气飞逃到峥嵘崔嵬的芜窿山。
此地山高林密、人迹罕至。峻岭、群峰、幽峡、峭壁、溶洞、林海、飞瀑、碧水,美景纷呈,意境丛生。头上蓝天白云,脚下花草树木,耳听林涛鸟鸣,宛然人在画中。
及至芜窿谷,更是古树参天,林木蔽日;孤峰林立,沟壑纵横;悬崖高耸,峭壁对峙,如同走进幻妙的禅境。
青荷步入谷中,心知此谷幽深,蜿蜒十数里。走着走着,忽听不远处有异动。似虚似幻,似梦似真,愈来愈近,愈来愈响,轰轰隆隆,好似万马奔腾,又似滚滚雷鸣,又过片刻,响彻山谷,震撼晴空。
她听得惊悚,吓得站立不动,又过片刻,不由吓得捏呆呆发愣:
一股蛮荒般的激流,来自上游,拐过山口,顺着芜窿谷,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下。再看那水头,势比蛟龙,猛过雄狮,席卷巨树、山石,呼啸着,怒吼着,嚎叫着,翻涌着,迎面扑来。
这还不说,肆虐的洪水,吞噬一切,毁灭一切。无数生灵,浸在水中,哀哭、悲鸣、挣扎、送命。
青荷不及反应,水头已经冲到眼前,她只觉一股巨力,势如排山倒海,顷刻之间,人已没顶。
身处激流,一片窒息,惊骇已极,奋起平生之力,手足齐挥,拨水上浮,方才露头换了一口气,又一个巨浪来袭,又被打回水底。
人在水中,惊急无限,左顾右盼,与自己同呼吸、共命运,挣扎在山洪之中的,居然都是吴兵,数以万计,苦不堪言。有的在恐怖中挣扎,挣扎最后一口空气;有的在绝望中死去,死于最后一片窒息。
在这夺命的洪荒,死亡各式各样:有的横眉立目,有的满面狰狞,有的哀伤绝望,有的须发皆张。 龙悦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