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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颤悚

　　礼拜日的现场当然是没有人工作的，而费丝也不可能去那里逗留。在茉特尔的坚持下，桑德利全家穿上了最精致的暗色服饰，打起精神去了教堂。

　　在他们走进教堂时，人群中的谈话声都沉寂了下来。费丝感到有些难受。这样的情形和一个礼拜前葬礼的那天太过相像。不过，在一家人排着队迈上走廊时，身边的耳语听上去却不再充满恶意，而是十分紧张。待他们走进自己先前租用的包厢，已经坐在里面的人一声不吭地挪了出去，还在经过时尽力不跟他们靠得太近。

　　葬礼那天看上去如此失落而无用的克雷此刻意志坚定地踏上了讲坛。他的布道与死亡、尊敬死者和善待遗孤有关。如果他们嘲笑逝者，会变成哪种人？他们是想招来无形的力量发动报复吗？

　　布道进行到一半，教堂里某处传来了模糊的喊声。

　　“……晕倒了！”有人喊道。

　　被困在包厢中的费丝无法放眼张望。她从身后的嘈杂声判断，有人被抬了出去。停顿片刻之后，布道继续进行。

　　礼拜结束后，克雷在桑德利一家离开教堂墓地时追了上来，眉头关切地皱成了一团。

　　“桑德利夫人，卡迪斯托克先生——我很抱歉这样通知你们，不过你们的女仆杰妮·比塞特在礼拜过程中病倒了。她现在正在恢复之中……但她拒绝离开教堂。”

　　“这是为什么？”茉特尔问道。

　　“我恐怕她的大脑已经被某种怪诞可笑的幻想吞没了。我会试着劝劝她的，不过她坚信自己遭到了诅咒，被魔鬼缠上了。她坚决拒绝离开圣地。”

　　隔着面纱，茉特尔的表情令人难以辨认，不过她似乎是在考虑他的话。

　　“我也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她轻声答道，“有多少人相信了这些故事？我们的仆人不会都打算把它们当作抛弃我们的借口吧？”

　　克雷张开嘴巴，随即又闭了起来，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很抱歉，桑德利夫人。我恐怕这些故事已经被信以为真。每天都有人到访我的住处，质问我为什么还没有‘针对鬼魂做些什么’。”

　　“如果……你告诉他们，让我的丈夫下葬就能安抚鬼魂的话……”茉特尔提议道。

　　“哎，有关他下葬地点的决定早就不是我和他们可以左右的事情，必须由法律来裁决。”克雷看上去很不自在，“凭良心讲……我不该助长他们的迷信，何况这样的想法早已深入人心。有些人说自己曾经看到鬼魂在你家附近的悬崖小径上徘徊。就在昨天，还有人在教堂的祭坛上留下了一笔可观的捐赠物，并留下一张没有署名的字条，呃，‘请为我不安的灵魂祈祷’。”

　　“至于杰妮·比塞特，她的恐惧似乎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她的确正处于十分危险的紧张状态之中。”

　　直到当晚晚些时候，克雷偶然说过的一句话才重新引起了费丝的注意。有人为了能让鬼魂安息，匿名为祈祷者支付了一笔“可观的”费用。他们还留下了一张没有署名的字条，一张跟诱惑费丝的父亲走上绝路的那张一样的字条。

　　这里有人极度害怕牧师的鬼魂，而且还在不顾一切地掩盖自己的身份。也许费丝的“鬼魂”不只喂养了谎言树。也许凶手也被她吓破了胆。 了不起的女孩系列（套装全7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