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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斩后奏

深夜古董店.寻瓷之旅 吉羽 6761 2021-04-06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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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斩后奏

  翠芳略带焦虑地吐出一口烟圈:“刚才得到消息,俩小雏儿被警察带走了。”

  雷猛掌中飞转的核桃略一停顿:“警察怎么查到他们的?事情做得很干净。”

  “猛哥,你还是有些毛躁。”翠芳轻轻吸一口烟,带着一丝倦意道,“有时候容易得意忘形。”

  雷猛重重一哼:“就算给他抓到把柄,又能奈我何?李副局长那边我打点得妥妥当当。”

  “这就好,那只瓶子没到手,大姐那边本就不好交代了,这时候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翠芳踱到雷猛身边,轻轻揉着他的肩膀说,“若是早听了我的话,让那个姓吕的小妮子到窑子里接客抵烟债,也免得生出这许多事情。你呀,怎么听了两只小雏儿的主意?”翠芳戳了戳雷猛的额头。

  “还不是听那小妞儿说,季家那死丫头改了老子的信,还要把钱昧去给她的小奸夫,气得老子火冒三丈!不过说实话,慢慢绞断她那只又白又嫩的小脖子的时候,真他娘的解气!真他娘的过瘾!”雷猛伸手揽住翠芳的纤腰,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老子还想再过一把瘾,你那窑子里的姐儿,送我俩玩玩?”

  翠芳半推半就地靠在雷猛怀里:“行,要多少有多少。不过猛哥你真是个莽撞人,为解一时之气,惹出一桩人命案来。你知道吗,那个新来的小探长可不好惹,多少前辈都栽在他手里,迟鹗你知道吗……”

  “称那些恶徒为‘前辈’,您二位又是何许人也呢?”翠芳话音未落,卧房的大门竟被人推开了,白天那与“新来的小探长”同来的俊俏书生带着一脸玩味的笑容站在门口。

  雷猛大惊:他怎么进来的,门口那些兄弟呢?

  许枚优雅地一摆手说:“无须担心,那几位小兄弟一时半会儿醒不了。二位有空的话,请到警局小坐片刻,如何?”

  “你最好滚出去,趁我还没发怒。”有李副局长做后盾的雷猛脸色一黑,握了握手中的核桃。

  “需要轿子还是车,或是囚车?”许枚毫不理会雷猛的威胁。

  翠芳从雷猛怀里挣起来,粉面含威,盯着许枚道:“私闯民宅,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萧逸生、吕慧都招供了。”宣成的声音冷幽幽地从翠芳脑后传来。翠芳猛吃了一惊,一扭身连退几步,攥紧了细长的银烟袋,头顶直冒凉气:他什么时候来的?我竟一点儿都没有发觉!

  雷猛恶狠狠啐道:“两个小雏儿,连句话都藏不住!”

  翠芳恼道:“你闭嘴!他诈你的!”话音未落,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翠芳脸上已多了五道鲜红的掌印,脸颊顿时肿起半寸来高,火烧似的痛,耳膜都险些震裂了。翠芳忍不住失声惨叫,跌出七八尺远。她挣扎着撑起身子,望着扯过窗帘擦手的许枚,眼中几乎喷出火来,正要发难,却听许枚道:“脸上擦这么多粉,也不觉得腻乎?‘血衣鸨’方小翠,辣手摧花的女魔头,你手里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吧!是不是因为在济南诱杀了警察局长千金,被人追得无路可逃,才来冉城落脚啊?”

  化名翠芳的方小翠直冒冷汗,心怦怦狂跳:这人是谁!这人究竟是谁!

  宣成惊讶地看着许枚:他从哪儿知道这么多黑道人物……

  正此时,雷猛惊天动地一声暴喝:“翠儿,把这俩小子统统宰了!上面有人扛着!”这一声像是天边响起一个炸雷,莫说方小翠,连许枚都震了个哆嗦,宣成却稳如泰山,冷笑一声:“你试试。”

  雷猛大怒,一挽袖子,露出两臂狰狞的刺青,掌中一对脂光油亮的狮子头如流星赶月般分击宣成眉心、小腹,在空中划出一阵尖利的破风之声。常人当之,只怕当场脑浆迸裂、肚破肠出。雷猛这一对核桃,少说泡了百余遭鲜血,只想着此招一出,顷刻间便能要了这小警察的命。却不料这对核桃雷嗔电怒地爆射而出,宣成冷幽幽的眸子里竟射出一丝笑意,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屠户瞪着一只恼人的小猪崽,令雷猛不寒而栗,又有些恼怒。

  宣成以慢打快,左手一挥,先接下一枚核桃,两指如钩,疾收疾弹,那核桃激射而出,竟把随后攻至的第二枚核桃撞了回去,比来时更加迅猛狠辣。雷猛善攻不善守,又从未见过如此招数,惊骇之下,措手不及,竟被这枚核桃狠狠撞在鼻头上,咔噗一声,鼻梁折断,连面骨都塌了一块下去,顿时鲜血狂喷,直挺挺仰倒在地。

  许枚抱着手探头探脑:“死了吗?”

  宣成捻着核桃:“我有分寸。女的留给你。”

  许枚为难地说:“这女人也不好对付哦。”

  方小翠深吸一口气,袅袅婷婷站起身来,把烟袋一丢,举起双手:“我自首,我跟你去警局。”

  许枚道:“太好了。”接着他狡猾地一笑:“警官,我刚才在门外好像听他们在叨咕什么副局长,我看还是趁冉城警方插手之前把她送到济南吧。”

  “你卑鄙!我要打电话!”方小翠大惊,忙后退几步,怒叫道。

  “你家不是还没装电话么……不好!”许枚猛然醒悟,“那季三太太玉楼纯属扯谎,她和青龙会是一伙的!我说她怎么心这么大,一口气在雷家住了这么多天。”

  方小翠见许枚愣神,抽身便往里屋走。宣成抬脚踏过床头,倏地袭至方小翠身后,抬手向她颈侧猛击。方小翠大惊,拼尽浑身解数,如水蛇般扭动身体,以一个怪异之极的姿势从宣成掌底滑脱。宣成一击不中,后招又至,提膝撞向方小翠后脊背,方小翠避无可避,骇然惨叫……

  二人正打斗时,雷府门外也传来一阵拳脚相击的打斗声。许枚一惊,唯恐生变,迅速闪身出去,却见那季家三太太玉楼披头散发倒在门外,呜呜地挣扎不止,一支锋利的峨眉刺当啷啷地滚在门前台阶下。许枚四下环视,除了刚才被击昏的二十名青龙会伙计,整个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一溜血迹淋淋漓漓出了院门。许枚“啧”的一声,从玉楼肩窝拔出一枚飞镖。

  屋内的打斗声渐渐停止,许枚凑在玉楼面前,小声问道:“你们要那个祭红釉玉壶春瓶做什么?”

  玉楼眼睛忽地一睁,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许枚道:“为什么问季世元要那个瓷瓶?这瓷瓶是季鸿买的,季世元可能根本不知道家里有这么个东西。”

  玉楼咬住嘴唇,闷声不语。

  许枚将那枚飞镖在她面前轻轻晃动。

  玉楼怨毒地盯着许枚,涩声道:“他说……老太监的画……他把瓶子……卖到了冉城季家……我在季世元的……藏宝库……没……没找到……”

  许枚道:“你委身下嫁,在季家潜伏了三个月,就为了找到那个瓶子?”

  “一个戏子,‘下嫁’季世元?”宣成结束了战斗,悄无声息地来到许枚身后。

  许枚一惊,继而定下神来,微笑道:“破家狐狸娄雨仙,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吧?”

  宣成眉头大皱:“这些黑道人物害的什么病,怎么一个两个的都瞄上了瓷器?”

  许枚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轻轻卷起玉楼的衣袖,小臂上一道黑线触目惊心。

  宣成惊道:“她和铁拐张一样,被什么人控制了!”

  许枚神色凝重:“你在季世元的藏宝库里没找到那个瓶子,就绑架了自己?”

  玉楼呼呼地喘着气,恨恨望着许枚。

  “你背后的人是谁?你也进过一个蓝色的世界?”宣成冷冷问道。

  玉楼一个激灵,闭目不语。

  宣成又看向许枚:“是谁把她收拾掉的?”

  许枚道:“帮我偷望远镜和缺角大齐的人。”

  宣成眉毛一挑:“你最好赶紧去救他,流了这么多血,多半是伤了要害,如果不及时医治的话,就算不死,也无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腾挪盗窃。”

  许枚点点头:“这里你来善后,我先救人去了。”

  宣成掂了掂从雷猛床头柜里搜出的勃朗宁手枪,转身回屋:雷家里屋的电话应该派上用场了……李副局长今天值班,还是直接打到穆局长办公室吧。

  从季鸿的葬礼回来,小悟闷闷地趴在柜台上,望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想什么呢?”许枚问道,“小小年纪学会叹气了。”

  “我在想那个季世元,认回了老婆儿子,却丢了一个女儿,而且他直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儿子和小女儿的……那件事。”

  “他还是不知道的好,他现在一门心思考虑的是怎么偿还这笔情债。真正痛苦的是杨之霁和季岚这对小冤家,日后他们怎么面对对方,这可是个尴尬至极的问题。”

  “那……季岚的事,你怎么对季世元说的?”

  “我告诉他,季岚在上海找到了他与杨小姐所生之子,不巧的是季岚忽然得了一种重病,季鸿为了帮妹妹筹措诊费,还不想让父亲担心,便擅自挪用了这笔赎金。”

  “那他不会怪季鸿吗?”

  “怪什么?把汗巾子往他面前一摆,季世元什么都明白了。说来季鸿可比他那一儿一女有主意得多。”

  小悟嘴张了张,又问道:“那个黑痣小鬼呢?”

  许枚道:“在江家养着。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破家狐狸娄雨仙的峨眉刺神出鬼没,是那么好对付的吗?要是那一刺再偏半寸,他的小命就交代了,不过他的飞镖功夫倒是又精进了。”

  小悟玩着那只望远镜说:“他一个小偷怎么会对季小姐这么上心?”

  “你就不想问问季鸿一个大家闺秀,怎么找到逆雪这个江湖上有名的神偷?”许枚笑着问。

  “对呀,这是怎么回事?”小悟有些好奇。

  “逆雪十二岁那年偷了督军老爷的金牙,被神捕李璜打成重伤,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毫不知情的季小姐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小男孩可怜巴巴倒在家门口,便大发善心把他救了回去……”许枚摇头叹道,“也是这小家伙命不该绝。”

  “那季家后来丢东西了吗?”

  “不要把逆雪想得这么坏,仗义每逢屠狗辈。”许枚在小悟头上轻击一记,“那孩子还是很有些良心的,比萧逸生吕慧之流不知强出多少倍!”

  小悟嘀咕几句,又问道:“对了,那五百大洋找到了吗?”

  “找到了,就在雷猛家里,铁证如山。”

  “你没有证据,只凭臆测就跑到雷家去抓人,真够冒险的!你不怕得罪李副局长?”小悟有些后怕。

  “雷猛太愚蠢了,如果你是李副局长,会为了雷猛这样一个黑道小卒而得罪季世元吗?雷猛当庭判死的时候,李副局长一句话都没说。至于那血衣鸨方小翠,这婆娘在山东诱拐良家女子为娼,犯下的累累罪行令人发指,一旦被押到济南,啧啧啧……”

  “那个三太太呢?她真的和人私通吗?”

  许枚神色一凝,叹道:“她是以戏子的身份接近季世元的,我去过那个所谓‘戏班’,人去楼空。据附近的人说,班主是一个唱小生的年轻公子,取了个雌雄莫辨的艺名叫‘宁鸳鸯’。”

  小悟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是怎么认出那个三太太是破家狐狸的?”

  “我不是江湖人,却不能不知江湖事,毕竟这是一个江湖的时代。”许枚高深莫测地说。 深夜古董店.寻瓷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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