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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王妃

无极秘相之奇门 郎芳 6659 2021-04-06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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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王妃

  其实,黄金台阶上那个水柱化成的女子,就是水晶宫真正的主人卫舞—当然,它并不是卫舞的正身,只是一个形似的替代品。至于真身在哪里,并不是这件事的重点。

  而卫舞这个名字,是夏天子启为了掩人耳目而放的烟幕弹。卫舞的真实身份,就是那个在水晶壁画上屡次出现的女子,夏天子启的王妃富邑氏。

  据说夏天子启即位以后,曾在钓台大宴各部落首领,但有扈氏部落不服他,拒绝出席。于是,天颜震怒,不久,夏启便以“恭行天之罚”的名义讨伐有扈氏部落。

  有扈氏部落不敌骁勇强大的王军,于是,便献上一名绝色美女乞降。这位绝色佳人就是富邑氏。

  彼时,夏天子启便有了正夫人和侧室共十一位。其中最得宠的一共有三位:正室眷夫人、徐妃,以及富邑氏。

  夏天子启之所以不介意富邑氏的出身,并且还给了她无上恩宠,除了她姿色美艳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这位侧室的容貌像极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夏启上天恭请《九歌》时一见倾心的那位神女。

  可惜,岁月如流沙般逝于掌中,秋水寒冬之间,天子启终究还是明白了“除却巫山非云也”。而此时,他也已虚度完十余载光阴,已不再是当初白马银枪的俊朗少年,而他更必须遵循王父大禹的遗诏,修出龙身龙甲,死后进入“无极秘相”,永世不得再入凡尘。

  一想到生生世世都将与神女天人永隔,天子启对心上人的无限思念变成了深深的痛苦与失落,他开始放浪形骸,如同后人所载,沉湎酒乐,管磬并作,淫溢康乐,湛浊于酒,渝食于野。

  没过多久,一场宫廷政变将那三位最得宠的夫人卷入其中,而她们的下场亦各不相同:正室眷夫人受到构陷,不得不被处死;徐妃命最好,不止地位没有受到丝毫动摇,而且她的儿子太康在日后继承了天子位,她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天子之母。唯独那位富邑氏却在这场政变中悄无声息地失踪了,有人说她被仇家趁乱杀死了,也有人说她逃走了。

  其实,是夏天子启顾念旧情,将富邑氏和她的族人偷偷藏了起来。当然,在这份旧情中,有一半是出于对神女的难忘。

  为免富邑氏日后再陷于腥风血雨的宫廷斗争,夏天子启特意命人在长江之底为她建造了一座水晶宫,并为她改名卫舞以掩人耳目。

  富邑氏当时应该也知道了那个关于“无极秘相”的传闻,整日以泪洗面,无法接受要与夏天子启永生分别之痛。天子启终究还是被她的眼泪与痴情打动,将自己舞蹈时所执之手环赠予她,承诺她日后如若思念心切,便可执环来见。

  可惜,这位侧室到死都活在温柔的谎言里—她根本就不知道,这座梦幻华美的水晶宫殿,其实是夏启为她精心修葺的坟墓,她永远都不可能再走出去了。

  至于个中情由,也只能由后人猜测了。也许,夏启到后来真的把她当成了那位神女,不希望她死后在凡尘间化为黄土一抔,所以让这水晶宫成为她永生永世的栖身之所。也许,当时的宫廷斗争太惨烈,他担心自己飞身成龙之后,失去靠山的富邑氏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才想了这个方法保护她。当然,也可能还有别的原因,毕竟君心难测,谁又能猜得到四千五百多年前的君王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整座水晶宫的材料取自一种十分稀缺的晶石。这种晶石通体奇寒,可以吸收周围出现的任何热量,所以江底的水才会如此阴寒刺骨。

  不止如此,这种晶石还会发射出一种射线,这种射线可以改变水的密度和分子排列—在水晶宫里,他们可以自由呼吸,甚至可以听见对方说话,都是因为水发生了改变。

  夏启当然也了解这种水晶体的特性,作为大禹的儿子,他一样拥有奇才—水晶宫的地段是他特意挑选的,那一片江底由于地势、地形,以及水流速度的关系,有一种特殊的引力。于是,他将这种引力、水晶宫所发出的那种射线以及水分子的改变三者结合在一起,略微动了动心思,便重新植入了一种新的秩序,用这种秩序来替他看守水晶宫。

  这种秩序,便是奇门遁甲。

  夏启所用的是一种十分古老的奇门术数,较后世流传的奇门法更为诡异。那些淤泥里会杀人的死尸、水柱化成的王妃、守卫王妃的骷髅死侍,都是奇门阵的杰作—只要外力进入特定的区域,就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启动了那里的秩序。

  至于沙坝下那个黑洞里伸出的白色巨手,应该是石碑上那只怪兽的爪子。在阿离救下疯老头的那个瞬间,疯老头睁开眼睛看见了它的样子,确定它就是当年科考队见到的那只会喷水的怪兽。

  结合它的外貌特征,以及善于问答这个特点,疯老头猜测它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无支祁。

  在一本叫作《古岳渎经》的古书上曾有记载:大禹治水时,曾遇到一个叫无支祁的水神阻挠。那水神的力气超过九头大象,通体发白,外表看起来既像巨狗又像猿猴,两只眼睛像泉眼一样会不停往外冒水,能兴风作浪。大禹想尽办法召集来百种神灵,始终对付不了它,直到最后请来庚辰,才将它降伏。

  后来,大禹就给无支祁的脖子上锁上大铁链,送进了淮阳河底,让它镇守淮阳河。但是后来夏天子启却把它偷偷弄到了长江底,让它做看守水晶宫的神兽。

  以上便是疯老头梳理出的全部线索。他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要再补充的了,于是停下来又点起一支烟,吧嗒吧嗒地抽上了。但是,林琅却从中发现了一个疑问:“既然那水晶宫实质上是一个被严密把守的坟墓,那位侧室永远也不可能出来,那么,夏天子启那句‘执环来见’的承诺岂不是等同儿戏?那要这只手环还有什么用?我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根本就是被耍了?”

  “谁说等同儿戏?”疯老头狡黠地冲他眨眨眼睛,“他毕竟是天子,金口玉言,怎么可能会反悔?他说‘执环来见’,那就一定要遵守诺言。只不过,他当初也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变成真的。到时候,那位修身成龙的天子,真的再见到这只手环,不知道会有多吃惊。”

  “你那么肯定那位天子真的修身成龙了?”这么说的时候,林琅自己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我们真的会见到那位天子吗?”

  “难道你不期待见到他吗?”疯老头笑了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扭过脸看着林琅,“对了,那个阿离为什么突然抢手环?之前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任何征兆。”林琅摇摇头,回想起江底那一幕来,也是一脸的疑惑,“他突然出手,我也是猝不及防。”

  “是啊,这个人还真是奇怪。他明明发了狠要抢那手环,却又突然放我们走。”

  “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一个人?”林琅问,“在水晶宫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身上有个似曾相识的影子。”

  “像谁?”

  “苏先生。”林琅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个名字,“他的笑、他那种目空一切的眼神,还有他说话时那从容而优雅的神情,都像极了苏先生。”

  “是吗?”疯老头好像并没有留意过这些细节,不过,再提到这个叫阿离的人,他也不得不心生佩服,“这个小子的确不简单,‘引水做阵’是奇门术里的一种顶级秘法,连我都做不来,以他的年纪,他居然能做到那么完美,实在让人惊叹。他的来历和背景一定很不简单,而且是个难缠的角色,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见到他比较好。”

  “我只是想不明白,他又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来抢手环?难道他也要去‘无极秘相’?”

  “像他这样的人,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揣测他。说不定,他并不是真的想抢那手环,只是想逗逗我们而已,否则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突然停了手放我们走?”疯老头伸了个懒腰,又躺到甲板上去了,“不管怎么说,手环是拿到了,这一趟也算功德圆满。今晚好好睡个觉,明天一早就上路。”

  他们正说着话,那边老水根已经把饭菜做好了端上桌,招呼他们赶紧过去吃。桌上放着好大一条清蒸鱼,闻起来香得要命。林琅夹了一筷子鱼肉,迫不及待放在嘴里,边吃边竖大拇指:“这鱼肉可真嫩,又肥又多汁,绝对是美味。”

  老水根呵呵笑着:“这鱼是老长江里的特有品种,每年这个季节都会从岩石底下钻出来,我们管它叫岩鱼。这种鱼对身体大补,可要多吃点咧。”

  “要是也能带点在路上吃就好了。虽然我这个人对吃不是很挑剔,但也受不了菜里总掺和着一股酒味儿。”林琅边说边不满地瞟了疯老头一眼。

  疯老头也瞟了他一眼:“嫌我做得不好吃,那你倒是自己做啊。”

  “我要是自己会做饭,早就不用你了。”林琅回了一句嘴之后,眼神突然一变,整张脸都僵住了。

  “被鱼刺卡住了吧?活该!叫你嫌弃我。”疯老头幸灾乐祸地冲他眨眨眼,“没关系的,你认个错,我马上帮你把刺拍出来。”

  “我们好像疏忽了一件事。”林琅这才看着他说道,“我感觉,可能还会有点麻烦。”

  “什么事?”疯老头自顾自地大口吃着鱼,“你是不是过于紧张了?手环都已经拿到了,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唯一要做的事,就是赶紧上路去大雪山。”

  “我说的是守墓人。”林琅的眉头逐渐锁在了一起,“你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守墓人对老水根说过,他们虽然远居在后面的深山里,但是却自有一套特殊的办法,可以随时随地知道那水晶宫发生的变数。但是,咱们都去一整天了,而且折腾出了那么大动静,为什么不见守墓人来阻止?如果他们行动这么慢,还叫什么守墓人?”

  “也许……”疯老头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一时语塞,“他们可能正在来的路上。”

  “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林琅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有错。

  “那你想怎么办?”

  “不把这件事弄清楚,难道你能走得安心?”林琅看了看他。

  疯老头眨巴着小眼睛,灌了口酒:“看来你现在越来越了解我了。好吧,如果明天天亮他们还没有露脸,咱们就去看看。”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就一边吃鱼,一边看老水根在一张厕纸上给他们画的后面那座山的地形图。

  根据老水根的说法,守墓人的寨子在山里一处十分偏僻的峭壁边上,那里遍布毒虫、毒蛇,而且陡峭异常,根本找不到路,一不留神就可能一脚踩空,跌落山底。以前有个猎户在山里迷了路,无意之中撞见过那个寨子,但当时他并不知道那里住的是什么人。

  而且,那个寨子根本就进不去,寨子里也不见有人出来。但是在寨子的周围有一道看不见的结界,如果想强行闯过这个结界,就会被一道雷电击中,等醒来以后,人就在江面上漂着了。

  画好地形图以后,一看天色已晚,老水根就赶紧回家了。临走前,疯老头大方地决定把船留下来,反正以后也用不上了,并约好明天让老水根自己过来取。

  老水根走后,林琅和疯老头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早早睡了。但他们一晚上都留心听着江面附近的动静,以免守墓人偷偷潜入而他们不知道,就这么不知不觉到了天亮。

  “果然一夜无事。”林琅盯着村子后面的那座山,“看来真是出事了。”

  “万一咱们被发现了,你说他们会不会知道我们拿走了手环?”疯老头抬头问了他一句。

  “我猜他们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林琅说着去叫了七七,三个人背上背包,上了岸向山里走去,照着老水根的地形图去找那个寨子。差不多到日头快西斜的时候,他们才终于找到那个地方。

  寨子很小,也很简陋,一共只有六间木屋,呈半圆形排列。在寨子的外围,用一圈荆棘围了个篱笆,可能这就是结界区。

  三个人站在篱笆外围,都不约而同地感到一丝异样:这个寨子实在是太安静了,静得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人声,没有鸟声,没有呼吸声,没有虫鸣声,甚至也没有风声和草叶摆动的声音。就连透过树枝照进来的阳光都像是死的。

  “我们好像来晚了。”林琅吸了吸鼻子,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在他鼻子周围打了个转,又不见了。 无极秘相之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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