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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灰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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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你不想要?那还给我好了。”元锦初伸手去抢,杨妮儿眼疾手快,连忙收进怀里。

  “我想要。”

  “那就走吧,再不去找杨嫂子,她该着急了。”

  这个荷包的确是元锦初特意绣来,送给杨妮儿的。本来她打算在她的女红进步的时候,再送给她的。提前拿出来,不过是希望她拿别人的手短,回家之后,不至于把她给卖了。

  虽然她跟王氏说了也没什么,但是做事情总要保险一些的好。

  两人走到半道,天空突然下起细雨。灰蒙蒙的天幕之下,小贩们急急忙忙收摊,推着小车往家里跑。

  元锦初和杨妮儿,都抱紧了怀中的布料,慌不择路,闯到一家铺子的屋檐下躲雨。

  “这雨不知下到什么时候才停,这么等着也不是个事啊。”

  两人抬头望着天,阴云不散,细雨如丝。虽是下的不大,可衣服湿了,总归会冷。而且又不是天气暖和,大冬天的,很容易会感染风寒。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街上人都走空了。街道两边的商铺,都支起了雨棚。有的来不及往家跑的小摊贩,都躲在了雨棚下。

  “我记得来的时候,好些看见有家买伞的铺子,就在前面不远。咱们跑快点,一路冲过去,正好买把伞。”

  “好。”

  两人抱头往前冲,果然,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买伞的铺子。

  铺子里此刻站满了人,都是被这场急雨逼过来的。有的想等雨停在走,有的没那耐心,已经在铺子里伙计的带领下,挑选雨伞了。

  元锦初和杨妮儿钻进人群里,便听到众人拥簇,跌跌撞撞,摩肩接踵,发出的喧嚣。

  “看着点儿路,往哪儿撞呢!”

  “哎呦,你踩到我的脚了,小心点!”

  “往旁边让让,还让不让好好选了。”

  “真是没皮没脸,不买伞挤在铺子里做什么!”

  伞铺的老板,忙的团团转,可地方实在不大,人又太多,忙得根本转不开身。

  他脸上陪着笑,但耐心却渐渐告罄。下雨了来买伞他当然高兴,不买伞,过来躲雨他也不说什么。可是要是不买伞,还搅了他的生意,那可不行。

  柜台里,拿着算盘的老板娘看出自家夫君的心思,举起算盘在桌上狠狠敲打了一下。算盘珠子哗哗作响,一声震响宛如惊雷,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了。

  “小店不大,实在容不下这么多贵客。大家要卖伞的,烦您到柜台结账,不买伞的……”她停顿了几息,尖锐的嗓音随后钻入众人的耳洞当中。

  “不买伞的,全都给我滚出去!”

  老板娘朝伙计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便将屋里那些插科打诨的人,全都赶了出去。

  被赶出屋外的人骂骂咧咧,叫嚣着不肯走。

  “还有这样做生意的道理,老子来买伞,居然还被拒之门外!”那人不太服气,又走到门口,就是不肯走。

  老板娘将算盘放在桌上,前后摇了两下,将所有的算珠都归置到最初的位置。好似勉为其难的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然后笑道:“买伞?行啊?文胜,带他去挑伞,他今日要是不买,老娘还就不放他走了!”

  这伞铺的老板娘也是个泼辣的,对于围观群众闹事,表情全无变化。细眉之下一双吊梢眼,气势凌厉,随意一撇,便叫人说不出话来。

  那撒泼的汉子见她如此威严,哪里还敢继续闹事,忙冒着雨跑了。

  留下来看热闹的,也渐渐散了,整个伞铺终于空了出来,只剩下几个要买伞的客人。

  元锦初和杨妮儿就在其中。

  老板娘掀起眼帘,看了他们二人一眼,然后道:“小姑娘,你们要是不买伞,可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了!”

  “我们,我们买伞的。”杨妮儿被她的气势吓到,连忙说道。

  老板娘手下的算盘噼啪作响,她抬头朝旁边一个伙计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云瀚,带她们挑伞。”

  “是,师母。”

  两人只听见一个温润清澈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循声看过去,便见到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穿着一身灰布长衫的少年。他头上束着同色的发带,荡在脑后。一头乌丝,宛如黑墨,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乌眉秀眼,笔挺唇红,样貌清秀,轮廓已经渐渐显露出成年人的深邃。

  装扮虽然极尽朴素,可浑身的气度,却和煦的如同打开窗户,从屋外照射进来的一缕冬日里的阳光。

  元锦初怔了怔,记忆里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影子。她好像又看到对方十几岁时候少年的模样,温暖柔和,又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少年气。

  心里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元锦初猛的回过神来。目光对上,那人面露善意的微笑,朝二人拱了拱手。

  “请问两位姑娘,想买什么样的伞?这种油纸伞,很得与你们同龄的女孩的喜欢,你们不妨也看看。”

  说着,这个叫做云瀚的少年,从架子上取了一把红伞下来。他当着二人的面,将伞撑开。红色的油纸上,绘着一树白梅,十分惹眼。

  杨妮儿面露喜爱之色,那少年便将伞交到她的手中。

  见到元锦初面无表情,似乎不感兴趣的样子,他又取下另一把伞。

  那是一把浅绿色的伞,伞边画着一排郁郁葱葱的竹子,枝叶茂密。元锦初今日穿了那身石青色的衣裳,腰间的竹叶,栩栩如生。

  少年把伞递到她手中,她整个人站在幽暗的光线里,却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美感。仿佛是从雨幕中走出来的春之仙女,满身都是勃发的生机,无比鲜活灵动。

  “这伞与姑娘甚是相配。”

  元锦初将伞收起来,手指从长伞的表明抚摸而过。这伞的工艺的确不错,无论是颜色还是设计,她也的确喜欢。

  可是油纸伞之于她,未免有些华而不实了。

  “有劳了,只是这伞不适合我。烦请小哥帮我拿一把油布伞吧,就是靠在边角上的那种。”

  元锦初伸手指向伞铺边角处,摆放的一排黄色的油布伞。这种伞在外面随处可见,说起来是没有什么美感的。

  但是这种布却比油纸伞耐用的多,实用性更加强一些。 锦绣良缘:富贵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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