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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刮肉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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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爹,你吃些东西吧。吃完了,我帮你看看腿。”

  元易呆呆的看着她,刚醒时看见元锦初的脸,只顾着找回女儿儿子的激动了,没有注意到她跟以往不一样。

  当沉静下来,才发现她做事说话都井井有条,整个人都不像从前那样痴傻。

  “阿锦,你……”

  “阿爹,阿锦之前撞到头,醒来之后就变聪明了。”元锦修解释道。

  元锦初毫不掩饰的看着他,没有躲闪,跟在后面说道:“是啊,阿爹,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在以前也是有过这样的病例,说我是走了大运呢。只不过我以前脑子里也没有记住什么东西,所以连你都没有认出来,您不会怪我吧? ”

  元易摇了摇头,看着眼前这张跟妻子有几分相似的脸,心头忍不住一阵刺痛。

  伸手在她头顶轻轻摸了两下,眼底一阵潮热不停的向往外涌,瞬间模糊了视线。他错开视线,低声说道:“可惜你阿娘没能亲眼看见,否则一定会很开心的。”

  “相信阿娘在天之灵,也会为我高兴的。”

  接过元锦初手中的汤,食之无味,却一口饮尽。

  元锦初又给他盛了一碗,他也很快吃完。就连元锦修也十分难得的,把一整碗鸡汤喝尽。

  吃完饭,元锦修有些困倦。但他不愿意进去睡觉,还要继续守在外面,看着好不容易回来的阿爹。

  元锦初把晒干的芒草抱过来,扑在地上,扶他躺在上面,又把棉被替他盖好。元锦修侧躺着,怀里抱着一只暖和的兔子,睡在阳光下,身体冰冷的感觉,一点点消散。

  元锦初之前已经在元易腿上刮了两刀,但之前不知道他是自己的爹,下手没轻没重。被她刮过的地方,腐肉虽被剔除了,但是鲜血流了一地。

  她拿了止血的伤药,往伤口上倒了一些。药粉接触到皮肤,便会有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元易痛的冷汗涔涔,但硬是咬着牙,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元锦初拿了一条洗干净晒在外面的布块,叠起来递给元易。

  “阿爹,你把这个咬在嘴里。你腿上的伤势实在严重,我必须得帮你把腐肉全都刮掉才行,您且忍一忍。”

  元易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接过布巾,道:“阿爹忍得住,阿锦你不用顾忌。”

  元锦初点了点头,在元易把布巾咬在嘴里后,她快速将竹刀洗了,从他腿上一刀割了下来,丝毫不犹豫。

  长痛不如短痛,若是她在这个时候,慢悠悠怕这怕那,元易痛苦的时间,将会更长。

  割下一片腐肉之后,她迅速抬起手,又刮第二刀。

  躺在不远处的元锦修,在元锦初利落下刀之时,总是忍不住颤抖一下。最后完全闭上眼,不敢再看,有点后悔自己留在外面的决定。

  而元易,疼的快要晕过去,却始终看着自己的小女儿。

  她幼时,还未生病时,是个聪明伶俐,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生病之后,虽然痴痴傻傻,但是天真单纯,善良无比。

  如今她看到这样的伤口,丝毫不怵不说,下刀快准狠,比一般大夫都要果决。之前他踩中陷阱,想来也是她所布置……

  这一路艰难困苦,竟把他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逼成了如今这般样子。元易心中,心疼万分,自责万分。若是妻子还在,看到如今女儿,怕是要哭瞎一双眼睛。

  说到底,都是他这个做爹的一人的过错。若不是……

  他忍不住垂下眼睛,不敢再看元锦初的表情。

  元锦初专心致志,并没有看到自家阿爹的表情变化。她将他腿上所有腐肉全都刮掉,快速上了药,用晒干的旧纱布包裹起来。

  元易浑身脏污,除了清洗伤口,被擦干净的腿之外,其他位置全都是漆黑,又是尘又是土。

  他已经疼到脱力,整个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根本动弹不得。

  元锦初打了一瓢温水过来,从他嘴里把布巾拿出来,沾了水,给他一点一点擦脸。

  “阿爹,我帮你把胡子剃了吧。”

  元易脸上的络腮胡,几乎遮住了半张脸。胡子打结,脏兮兮的,不剃掉根本打理不干净。

  他虚弱的点了点头,任由元锦初折腾。

  前世的时候,她家里孩子多。爹娘又偏疼其他的孩子,她一个柔弱内向,不争不抢的女儿,根本没有机会跟父母享受天伦。

  元易满足了元锦初对父亲的幻想,从刚开始因为惊讶的无法代入女儿角色,到现在想要融入元家,心境变化迅速,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

  元锦初把剩下的热水都舀过来,烫了布巾敷在他的脸上。过了一会,拿来谢鸾那把吹毛短发的寒铁匕首,将元易嘴边的胡子,慢慢刮干净。

  刮完胡子,元锦初伺候他洗了把脸,终于露出他真实的样貌。

  他看上去不过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真实年龄恐怕要大一些。轮廓深邃,比元锦修那种偏于异族人的长相,还要深刻几分。

  凌乱的碎发下,是一双浅灰色黯然的瞳孔。元锦初和元锦修二人的眼睛,都跟他十分相似。

  但元锦修的脸,大概更像那位她素未谋面的阿娘。而元锦初则觉得,自己这张脸,虽然是个女孩,却跟元易更像一些。

  之前没有镜子,没看过自己的容貌。总觉得跟元锦修是兄妹,样貌长的应该差不了多少。

  后来在水里看了自己的模样,竟发现两人除了眼睛相似之外,其他地方一点都不像。元锦修相貌清秀,带着一股子憨劲儿,对比谢鸾月瑾澜之辈,不算出众。

  反倒是她的脸,清秀之余,渐渐多了一份不属于女子的坚毅深邃。杂糅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这张脸,如今还未长开,等过些时日,只怕姿色不凡。

  在深宫里待过,元锦初知道,姿色过人的女子,没有庇护,就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目前也不是她该操心的,元锦初摸了摸脸颊,便不再乱想了。

  元易疼的厉害,元锦初给他刮完胡子洗了脸,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还在发热,元锦初放了块湿布巾在他头上。便到这附近,去找退烧的草药。 锦绣良缘:富贵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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