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陌生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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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帮我,我们把这块石板升起来。”
两人用力的挪开石板,下面是储藏粮食的地窖,黑漆漆的,阴风阵阵。
元锦初去灶洞里,夹了一根烧着的木柴出来,从石阶慢慢走下去。
地窖不大,里面的东西,大概主人家临走之前,全都搬了,所以一眼就看到几个小的麻布袋,堆在角落里。元锦修也跟在她后面下来,他主动去将几个麻布袋掀开。
“好像是装苞谷面的麻袋。”
苞谷,是西北地区的叫法。元锦初前世在康都长大,在那里,苞谷被称作棒子。所以苞谷面,又被成为棒子面。
虽然袋子看上去都是空的,他还是不死心的一个个撑开。结果,还真让他碰到了。
“阿锦,这个袋里大概还有将近两碗苞谷面呢!”
“太好了,都拿出去。”
从地窖爬出来,两人合力又把石板移回原位。多亏了这石板,地窖里才没有进老鼠。而且,里面干燥的很,元锦初打开那个还有小半袋苞谷面,居然都没有发霉生虫。
这袋面粉实在太少了,所以被压在麻袋下,主人家收拾东西的时候也没人发现。
她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玉米面都倒出来,倒了满满一葫芦瓢,里面居然还剩一些。如果烙成饼的话,巴掌大的,大概可以烙十张左右。
十张饼子,她和元锦修两人省吃俭用一点,加上身上的兔肉,可以够他们吃很长一段时间。
“等下我把这些棒……苞谷面全都烙成干饼之后,我们再上路。”
“好,锅里的水差不多可以擦身子了,我先去擦个澡,等下来帮你忙。”
两人分工,元锦修去擦澡,空出来一个锅,元锦初正好用来烙饼。没有油,饼子肯定不好烙。她突然灵光一闪,把之前剩的兔肉,拿着在锅里刷了记下。
兔肉上有些油水,虽然不多,但至少能让饼子不粘在锅里。和面粉的时候,里面放了咸菜坛子里的盐霜,这样饼子就有味道了。
小火慢慢炕着,十个大小差不多的饼子,将整个锅底都装满了。苞谷的清香,散发出来,元锦初都忍不住食指大动。
这大概是他们这段时间以来,最幸运的一天了。
元锦修擦完澡,过来换了元锦初。他是用葫芦瓢舀水冲的,开水里兑了冷水,所以还剩不少。
元锦初先用湿棉布擦了一遍,在舀水冲洗几道,然后换上找来的衣服。那些衣服都是大人穿的,她穿在身上,跟唱大戏似的,只好将袖子卷起来,把裤腰带勒紧一些。
洗完澡之后,还剩几瓢水,她干脆奢侈的洗了个头。虽然没有皂荚,但总比之前黏唧唧的,满是血迹的好。
洗完澡,整个人清爽不少。她的心情,都跟着轻松了许多。
木桶里过滤出来,没有烧的水,虽然不能喝,但是却可以洗衣服。她和元锦修的衣服,都脏的不成样子。本来想着扔了了事,但是总得留着换洗。
于是,她用冷水,把两人的衣服搓洗了一遍,晾在院子里的大太阳下。
回到厨房,元锦修已经将饼子都翻了个面。面上一层,被炕的焦黄,隐约能看到一丝油水。
“好香啊,等下饼子炕好之后,就装进先前那个麻袋里。我去把那几个菜坛子里的盐霜刮出来,这样下次要是我们能捉到什么野味,就可以放盐了。”
“我们今天真是走了大运气,还好那个地窖隐秘。要不是你把坛子搬出去,指不定我们就没发现。”
“谁说不是呢。”
两人闲聊着,一个烙饼,一个刮盐霜。元锦初撕了一小块布,将几个坛子里的盐霜都刮的干干净净,总共才收集了不到一两的盐。
可即使如此,这也够他们吃很久了。
用布条将装盐的布扎好,元锦初又开始去捣鼓那几个麻袋。装米面的麻袋,比一般的麻袋细密,也不会像装货物的麻袋那么大。
她把麻袋翻折成浅口,用木签子穿了几个眼,然后将之前剩下的棉布,撕了几个长条搓成几根绳子。左右连接着一根长绳,这样她正好可以把麻袋斜挎在肩上。
在有一根细绳,从麻袋口穿过,在前面打结,这样可以防止放在里面的东西掉出来。
做好了小背包,她把之前剩的兔肉,可从这屋子里找到的一些可能会用的上的东西,装到里面。
她的背包做好了,又依法给元锦修做了一个。
“这个给你装东西用,我再去裁一块布,等下衣裳干了,用来打包行李。”
衣服晒了半干,饼子也都烙好了。元锦修抽空把竹筒洗了,在里面装了满满的水。锅里留着喝的水,还剩下一半儿,但是也没东西盛了。
“咱们两个,喝的饱饱的再走。”
一人又喝了一瓢,还剩下不多,但也实在没办法带走了。元锦修去找了个木叉子,将两人的衣服挂在上面,就这么顶着,说是要等到晒干在收起来。
于是,吃饱喝足的二人,就这么愉快的再次踏上了路途。
漫漫荒芜的土坡呈阶梯状,道路蜿蜒,像一条扭动的长蛇,一望无际。
出了村落,一个个头中等,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道路上行走。只是眨了个眼的功夫,他跟了一路的人影,居然消失不见了。
揉了揉眼睛,那人一脸不可置信,连忙朝前方跑了几步。四处都是黄土坡,稀疏的树木,一阵阵风沙迷眼,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突然衣领后面被人一把揪住,还没等他回头,整个人就被强势的按在了旁边的树干上。脏兮兮的小脸紧紧贴着粗糙的树皮,他挣扎的几下,竟是一动也不能动。
手心里全是汗,用力撑在树皮上,有些打滑。尽管他已经用了吃奶的劲儿,但是依然没办法挣脱桎梏。
“放开我……”
“你是什么人,跟着我们做什么?”他身后传来女孩子的询问,许是嗓子有些难受,她的声音并不高。
眼珠轱辘转了一圈,他想起昨夜自己看到的画面,不禁咽了口唾沫,随后狡辩道:“我……我才没有跟着你们!”
他的话,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刚说完,就感觉到有根小棍子,戳在他的脊背上。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看不出原来颜色的亵衣,单薄的很。小棍子结实的在他的皮肤上戳了几下,疼得他直抽气。
“你骗谁呢,我早看到你偷偷摸摸跟在我们后面了!”说话的是个少年,嗓音沙哑,跟公鸭一样。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们走得,我为何走不得?” 锦绣良缘:富贵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