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奇谋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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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奇谋迭出
事态的发展让所有人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本已成碾压之势的朱作良为何会在与我一番拼斗之后变成这般模样?
我们都没反应过来,那巨大的胖子就轰然炸裂,血肉四溅。而就在我以为朱作良已经身死之时,从那肥肉躯体里冲出了一个侏儒,用朱作良的口音恶声喊道:“重瞳子,你这个卑鄙小人,老子万万没想到,竟然中了你这低劣的圈套!众人,风紧扯呼!”
我定睛一看,那侏儒头大身小,面目与原来的朱作良有七分相似。我刚要上前阻拦,只见他风似的忽然一下就消失于黑暗之中,旁边的白纸扇乔健和瘦竹竿儿李由也第一时间遁走。唯有那个红棍铁牛因为恶鬼入体,思维和行动都慢上半拍,结果被人拖了一下,我二话不说拦在他的面前,将他的逃生之路封堵。
生机被夺,铁牛无比愤怒,硕大的拳头朝着我的脑门砸来。我挥舞魔剑,三两下便在这蛮汉子身上留下了数道伤痕,终于使他的行动变得迟缓。
被缠住身形的铁牛哪儿都使不上力,愤怒地连连大吼。这时重瞳子也回过气来,连着吐了两口鲜血,脸色有些苍白,眼仁儿却黑得发亮,朗声说道:“铁牛,朱作良等人业已逃离,就剩下你一个,莫强撑了,束手就擒吧。你不过是朱作良手中的一把刀子,也没有犯下什么恶事,若能带着我们出去,我自会留你一条性命。”
听到重瞳子的劝降,那铁牛似有意动,然而体内的恶鬼翻涌,却由不得他。他露出一口雪亮的獠牙,冲着重瞳子一声狂吼,接着猛冲而去。
然而没有了同伴的助力,即便是身有恶鬼,他也不是那道门名宿的对手。但见重瞳子吐出两口残血,大袖一挥,舞动了几下袖花,脚步一错,迷踪而来,接着轻轻一掌印在了铁牛的胸口处。
这一掌的劲道远远比我那气势恢宏的掌心雷轻上许多,简直就像是拍一下蚊子腿儿,但那大汉浑身一震,一股黑气立刻被拍出体外。我本来可以用炼妖壶观术收之,不过为了藏拙便没有动手。下一刻,重瞳子双目一瞪,眼中立刻有精光射出,凝如实质,将这黑气直接炼化。
厉害了,目光都能杀人。没有了朱作良在此对比,重瞳子当真是让人心脏直跳,遍体生寒啊。
黑气一除,光头大汉铁牛立刻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跪倒在地。重瞳子的手掌则在他的光头上摩挲,淡然说道:“你可愿意臣服于青城山门下?”
好死不如赖活着,那光头大汉看似忠义,却没什么气节,并未誓死不从、慷慨赴死,而是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一下头,恭声说道:“只要能活命,小的什么都愿意。”
两人对话的时候,旁边青城山老君阁的李昭旭和其他几名剑手脸色各异。李昭旭城府深,尚且能忍,但是好几个年轻一点儿的剑手都露出了难以理解的愤恨之色。
虽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这家伙刚刚弄伤他们好几名兄弟,还有一位直接消失无踪,这叫他们这些手足情深的剑手如何能忍?
不过重瞳子似乎并没有看到这场面,一双手在空中结了一个繁复的印结,然后平平印在了铁牛的额头上,口中喃喃念过一回咒,将他扶起:“你且起来,我刚才已经在你的天灵之上结下印记,日后一旦你生出反叛之心,我便会了然于胸。到时候我若伤了你的性命,可别怪我不守承诺。”
铁牛恭声应诺,规规矩矩地,好似无害的孩童。重瞳子不再理会他,转过身来,朝着我长鞠到地,肃然说道:“重瞳子多谢小友救命之恩。”
他这般郑重其事,让我好不适应,慌忙将他扶起来,恭言说道:“我刚开始还有些莫名其妙,幸而那从朱作良体内窜出来的侏儒为我解惑。原来一切都是前辈谋划掌控,运筹帷幄,我刚才之举倒是有些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了。”
我越谦虚,重瞳子却越执着,认真地解释道:“志程小友,切莫妄自菲薄。我刚才施展之法乃金蝉脱壳、借尸还魂之术,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拼的只是一个运气而已。真正引发他气息不稳、血气翻涌的是你刚才坚定的阻拦,最终使他陷入真气冲突、爆体而毁的境地。唯一可惜的是没人晓得这家伙竟然是个双皮人,里外两张皮,方才让他得以逃脱,要不然必定丧命于此了。”
我这才对刚才之事的来龙去脉有了一丝清晰的认识,再次向他恭声说道:“即便如此,此战也是前辈厥功至伟,志程微末,不敢争功。家师陶晋鸿与您同辈,您不用这般礼待,免得折了我们这些晚辈的福寿。”
我们两人在这寒暄,李昭旭则在检查地上的李朝耳,翻检两下之后站起来,对着重瞳子说道:“真人,敌人虽逃,但是阵法仍在,我们当如何破阵?”
重瞳子皱着眉头说道:“一般阵法我一眼便能看破,只不过这个法阵实在太过精妙,唯有找到阵眼方能够破解。而我没有去过,确实有些难办。”
听他这般说,我倒是想起一点来,拱手说道:“说到破阵,晚辈倒是有些心得,而且先前也在阵眼之中待过,不如让我来试试。”
我这般说,众人自然纷纷说好,不过我先将地上的徐淡定扶了起来,询问道:“你还好吧?”
徐淡定脸色苍白,眼睛却贼亮,点头说道:“先别管我,出去再说。”
我也不多言,开启《临仙遣策》,顺着印象中的方位看过去,只见那农家小屋就在黑雾之后,于是按照先前的法子,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诡秘复杂的炁场牵扯,然后带人摸了过去。
这个过程十分复杂,因为每牵扯一根气旋,那法阵就会变换一下方位,如此千变万化,便是对法阵推演再有心得的行家大拿都难以找寻。不过因为《临仙遣策》,对我却是简单得很,三两下便带着人来到了那农房之前。推门而入,但见地上躺倒了一个人,正是那小孩儿李腾飞。
他许是听到了刚才那粗陶哨子吹出来的声音,蛊毒发作,才会这般难受。李昭旭俯身将这可怜的孩儿扶起来,难过地说道:“这孩子与他父亲相依为命,现如今他父亲身死,自己又中了蛊毒,当真是可怜。这样吧,我去跟沧海说一下,收他为徒,也算是机缘一份。”
这般说完,他将孩子扶到一边儿,而重瞳子则站在屋中,双手尝试着抚摸这阵眼之中的诸般气机。
这些气机,无形无质,无色无味,却牵扯整个法阵的布置,十分难用。重瞳子虽然因为瞳术能够看破此类,但一时之间也掌握不得,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纠结的表情。
解阵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也需要安静,我们不敢打扰重瞳子,于是都挤到了另外一边。这时李腾飞醒了过来,看到抱着自己的李昭旭,激动地喊道:“大伯父,你来了。”
我有些诧异,没曾想这两人之间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李昭旭则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询问李腾飞的状况。
那孩子也实诚,如实说道:“疼,肚子和胸口处钻心的疼。刚才发作的时候,肚子里面的肠子都打结了,好像有好多虫子在里面爬,太痛了,我就晕了。”
李昭旭颇有经验地抚摸了一下李腾飞的肚子,双眉几乎都要皱到一起了,又看了一下摇摇欲坠的徐淡定,不由愁眉苦脸起来,叹声说道:“事情有些麻烦了,倘若不抓住那个下蛊的人,只怕你们两个都有苦头吃了。”
下蛊的那个猥琐男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现身,自然找寻不到他。事关徐淡定,我也更加关心,于是问道:“这玩意除了下蛊者,还有谁能解?”
李昭旭摇了摇头,叹气道:“所谓蛊毒,百门百家,千蛊千户,这世上哪有能够万能解蛊的人?若是找不到那人,只怕事情会很难办。”
这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然而当务之急是破阵出去。我回头看了眼正在皱眉捣鼓法阵的重瞳子,但听他叹了一口气,说道:“难,太难了。这法阵到底是谁设计的,竟然这么缺德?一定要有外力相助才能破解,但我们在外面接应的人已经全部牺牲了。”
他一脸郁闷,徐淡定却笑了,举手说道:“说到外力,我倒是有个人选。” 苗疆道事(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