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峰回路转死亡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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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峰回路转死亡谷
我和努尔在偷袭无果之后,施展了田忌赛马的战略,将那些防护能力很差,但是拿上武器又颇具威胁的普通士兵给全数灭杀。
恃强凌弱,这并不是一个修行者应该做的事情,然而战争便是这样,不问过程,只求结果。
这个过程十分艰难,因为敌人之中还有三个实力十分强悍的修行者坐镇,在他们的缠斗之下杀人,实在是一次让我们绞尽脑汁都难以为继的战斗,不过我们最终还是完成了战略目标。
原因无他,敌存我亡。
为了活命,那一刻我们两人都爆发出了巨大的潜能,完成了连自己都难以想象的任务。
然而当一切停歇下来的时候,这三个人并没有对我们的这种行为表现出太大的情绪,而是眯着眼睛看着因为着急杀人而受了好几处伤的我们,冷笑连连。
这些临时找来的士兵对于他们来说,命如草芥。对于这些自视甚高的北方协调部队成员来说,我们刚才的做法实在是有些本末倒置,缘木求鱼了。
场中的每一个人都在喘着粗气,我和努尔背靠着背,整个世界只能依靠彼此。
长袍光头冲着我们叽里呱啦一大堆,说得我们似懂非懂,而刺青女人则上前冲我们喊道:“不想死,就投降。”
她的汉语也并不算好,一开口却将我和努尔都惊到了,倒不是因为这话,而是因为她说话的声音粗声粗气,隐约间还有一点儿男人的味道。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脖子处,竟然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喉结。
雌雄莫辨,非男非女,此人看来就是五行之外的阴阳人了。
通常来说,阴阳人和同属东南亚一带的泰国人妖有着本质的不同,后者为人工炮制,美则美矣,然而腑脏受损,活不过四十;而前者生来便能够分辨阴阳,通晓神鬼,绝佳的修行根骨,只要法门得当,成为一方大拿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就是天赋,寻常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当然,阴阳人这种诡异的存在也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不能生育。
当明白敌人到底有多强之后,我和努尔都晓得时间拖得越久,就会越危险,于是没有一点儿停顿,两人交互而出,朝着最具威胁性的文身阴阳人袭杀而去。
胆敢让我们放手屠杀一众小杂鱼,来人自然有着足够的自信。那阴阳人一声狞笑,身形微微一摇晃,竟然抖落出了另外一个人影来。
一个和她衣着一模一样,只不过显露出男性特征的人影。
左边这个,丰乳肥臀,美目曼妙;右边那个,肌肉壮硕,硬气阳刚。
两人皆一声狞笑,分别朝着我和努尔冲来。与我交手的正好是那个刚刚出现的男人,我一开始留了几分力,只以为是一个虚影,然而当两个拳头顶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一堵墙。
交手不到两个回合,我便落入下风。回头看努尔,他新找到的棍子也被那女人一个鞭腿从中间劈断,这鞭腿就像刀锋一般锐利。
碰到硬茬子了。眼看着后面那个练瑜伽的光头和一身泰拳手段的短打汉子快步围了上来,努尔突然朝着我大声喊道:“二蛋,你走,我拦住他们。”
他这一句话将我的眼泪都喊了下来,然而我哪里会让他为我牺牲性命?
值此紧急时刻,我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立刻有鲜血流出,被我和缓地吞咽入腹,接着一股血色从眼中升腾而起。
《临仙遣策》!
直线与点,世间仿佛变成了另外一种形式的存在。我一步跨前,拉着努尔喊道:“跟着我走,不要犹豫。”
我不顾身后之人的攻击,朝着阴阳人扼守的区域快步前冲,眼看着铁拳即将落在我的胸口,我的脚步古怪地往旁边微微一移动,避开了这带着尖啸的拳劲。
无论是阴阳人的本体,还是她分离幻化而出的异体,攻击都落在了空处。
再厉害的防守也是会有空隙,而《临仙遣策》藏身的神秘符文则将这唯一的生机,给我用最简洁的方式做出了指引。
死亡擦着我们的肩膀而过,我和努尔冲过了阴阳人的防线,而对方却因为收不住手,与后面的长袍光头、短打汉子撞到了一起。趁着这工夫,我和努尔都不用任何交流,直接朝着东边的方向跑了过去。
这个伏击点是我们预定的集合点,而下一步我们还没有方向,唯有奔跑。
一跑一追,又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循环。
夜幕却已经降临了下来。
夜幕是一切丑恶最好的掩饰物,也是逃亡的好时机,然而在修行者眼里,还有一件事情,那便是阴魂亡者最喜欢的时间。
我这边虽然有白合,但她绝对比不上东南亚一众巫毒邪术练就而成的恐怖之物,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会更加让人头疼。
我们并没有放弃游击杀人的战术,在二十分钟之后,我和努尔合作再次伏击,将那名短打汉子给制住,我负责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而努尔则一棒子敲破了对方的脑壳。
棍尖处劲气迸发,血光与白色的脑花四溅,代表着敌人的力量又一次被削弱。
然而此时我们则已经陷入了体能极限的严重问题之中。
剩下来的,似乎变成了意志的比拼。
随后的几次伏击,我们又杀掉了十来个普通的战士,以及一名北方协调部队的成员,然而我的腰部被那人飞踹了一脚,疼得厉害。
身后一直都有追兵,时不时就有流弹飞来,努尔连拉带拖,将我朝着前方的林子中带,但是因为那个叫做阮梁静的女人的存在,我们始终都无法找一个地方躲着,停歇下来。
几次伏击之后,她开始意识到我们针对的目标便是她,于是总是将自己藏在大部队的中间,让我们狗咬刺猬,无从下手。
到了凌晨的时候,我和努尔终于再也跑不动了,在一片有着参天巨树的山谷之中停歇下来。
夜里的乱风呼呼地吹,将陷入脱水状态的我和努尔吹得一阵凄凉。
“还能跑么,兄弟?”努尔喘着粗气问我,我一脸苦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虽说我们这一路上已经宰了不少的安南人,算是不亏本了,但是当真的即将面对死亡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坦然笑对。
我们毕竟都还是年轻人,暂时也勘不破生死。
既然跑不动,又不想躺在这儿任人宰割,那么就找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占着。我们两个四处一望,意外地在山谷的左边山壁前找到了一条石缝,此处野草茂密,荆棘丛生,两山交叠而成缝,仅仅能容一人进出,看不见底,但是有“嗖嗖”的凉风从里面吹来,让人浑身寒毛直竖。
安南地处热带、亚热带,气候潮湿闷热,在这样的天气里,即便是晚上都酷热难耐,这儿却幽冷得很,让人望而却步。
寻常人是望而却步,但我们已是走投无路,唯有朝着那儿走去。刚刚走到石缝前,便听到后面的追兵已至,于是脚步更是加快了几分。
石缝中幽冷湿润,脚下的岩石颇滑,我和努尔走得急,连着摔了好几跤,双手乱抓才发现这石缝并不荒凉,周边都是黑绿色的苔藓和藤蔓,从上方垂落而下,在星光之下张牙舞爪,十分吓人。
我们朝着里面踉踉跄跄而行,而追兵则在石缝口停住,朝里面放了好几枪。
他们似乎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要进来。
我和努尔虽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是也能够晓得我们所走的这条石缝必然是有古怪的,要不然他们是不会停下脚步的。然而眼前只有一线生机,怕虽怕,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走。
在停顿了一会儿后,外面似乎是大队人马汇合了,商议一阵之后,追兵也跟进了石缝中。
石缝忽而窄,忽而宽,狭长幽深,不过越往里面走,就会感觉风力越大。
突然,一直在前面领路的努尔停下了脚步,回头抓着我的手,一脸凝重地说道:“二蛋,不好,我晓得他们之前为什么不敢进来了。”
我问为何,努尔指着前方说道:“这石缝的对面并非山洞,而是另外一个封闭式的峡谷。我闻到了大量的瘴气,是桃花瘴,倘若吸入鼻中,不出一炷香的工夫,便得死在这里——这儿是一个死亡之谷!”我心中凛然,问他该怎么办。
努尔从怀中拿出了一粒蜡封的药丸,说道:“我这有一粒师父传的解瘴丸,我们两个分吃了,应该能够扛一个时辰。趁这时间,我们再另找出路!”
接过努尔分来的半粒药丸,我吞服入腹,感觉腥气冲鼻,难受得紧,当下脚步更加快了,很快便穿过了石缝,居然真的又来到了一处山谷。
一走进来,便见石缝的出口这儿躺倒着一大堆白花花的骸骨。 苗疆道事3:热血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