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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雅脚步不停,直往街道里面走,黎明和老道在后面默默跟着,走到街道尽头,出现两个分岔口,一条是正街,一条两侧都是树木,蟋蟀有节奏的在鸣叫,耳旁是哗啦的流水声,一旁就是饶街的小河,不知道连到哪里,岸边几乎全是停泊的船,似乎是在卖东西,在船上开店,黎明还是第一次见,他们现在在这纷纷扰扰熙熙攘攘之间,有人驾车,有各种不同样式的车,都是黎明之前没有见过的,特别是他们的马,已经称不上是马了,因为它实在是太小了。
南雅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老道:“喂,你往哪边走?”
黎明从马上将老道的包裹拿出来,实际上他根本没有包裹,里面的东西都是商队的人给他们的,黎明将包裹递给他,“诺,是时候跟你这个神经病说再见了,以后别再见到姑娘就叫人家妖女了,万一在碰到像南....,总之你注意点吧。”黎明及时收住了话头。
“无量天尊,贫道乃是正经道士,怎么回收下这种世俗之物。”
“看不出来你还是正经道士呢,那行吧。”
“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样平白无故接受他人的赠予,不好,不好。”
黎明急了,“那你TMD倒是松手啊。”
“但是。”老道猛地一用力,把包裹扯了过去,“既然施主百般强求,贫道也不能辜负了施主的好意,这样吧投桃报李,贫道也送施主一样宝物。”
黎明叉着腰,对这个穷鬼能给出的东西,不屑一顾,又想到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了,便道:“行了,快给我吧,赶时间。”
老道瞟了南雅一眼,凑过来,低声道,“你跟我来。”
“啊?”黎明微微皱眉,不知道这臭道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给你看个大宝贝。”老道不由分说,拉着黎明就往一边跑,跑到树后面,向后面看了一眼,“来,来来。”老道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黎明凑近了去看,老道忽地一扬手,一圈白色的粉末,黎明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就在这时,脑袋忽地失去了意识,本来是浆糊,现在浆糊都没了,只是一个瞬间的功夫,浆糊又重新涌了回来。
“卧槽!你干嘛。”黎明揉着眼睛。
“啊哈哈哈,上当了吧,让你欺负老子。”等黎明反应过来,老道一溜烟的跑远了,在远处冲他招手。
“我去尼玛。”黎明狠狠地啐了口吐沫,“别让老子再遇见你。”
南雅挽着手,站在一家小摊边,见黎明回来了,却不见老道,“人呢?”
“死了。”黎明说,他鼻子动了动,嗅到了香味,“这是什么啊?”
“香菇蒸鸟蛋,南疆的特色。”
“什么鸟蛋?”黎明挠头。
摊主抬头,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黎明听不懂,“啥呀?”
南雅打了个哈气,“他说他家蒸鸟蛋的手艺是祖传的,这条街就没有比他手艺还好的。”
黎明咽了咽口水,对摊主竖了个大拇指,冲他点点头,歪过头,“有我的份吗?”
“没有。”南雅毫不犹豫道。
龙且环着手站在窗边,商队的人太多了,只好分布成一小堆,分布在各个客栈里,窗外就是马圈,商队的人陆续的往里面搬运货物,从这儿到客栈的货舱,龙且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些货。货品用木匣子密封着,里三层外三层的套着油布,油不溶于水,水一接触到这一由熟桐油形成的保护层,立即滑落,就可以起到防水的作用。
马幼清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罗浩站在门旁,马幼清注意到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去摸向腰间,眼神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自己,故意放缓气息,似乎在掩饰自己的紧张,马幼清缓缓的吐出烟雾,抬起头,正对上龙且的目光。
这个年轻人的目光极其有神,眼球向前微微突兀,看的人不寒而栗,“军人的职责是什么?”他突然问道。
“保家卫国。”马幼清毫不犹豫。
“不对。”龙且摇了摇头,“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命令。”
“服从命令?命令也有对错之分,如果是一味地服从,那就叫盲目。”
“马骠骑,你的话很危险。”龙且冷冷道。
马幼清微微一怔,神色却依旧平静,似乎早有预料。
“看来马骠骑早就猜出了我等的身份。”
马幼清还是不说话,默默地抽烟。
龙且上前一步:“军人是一个特殊的职业,是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存亡的职业,如果说每个军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以违抗军令为乐,这样的军队会有战斗力吗,长官的命令无论对错,只有长官分析,而轮不到一个士兵判断,一个人说了算,这样的军队才不会成为一盘散沙,因为队伍里只会有一种声音,坚定不移。”
“奉大将军之令,马幼清即刻起正式归队,协助龙且完成任务。”龙且手持一枚深青色的腰牌,一字一句道。
马幼清看了一眼那枚腰牌,闭上眼,轻出一口气,“我要不是不答应呢。”
“军法处置!”龙且再前一步,面色冷峻,门边的罗浩已经将弯刀抽出一半,他知道马幼清的实力,这是一个难缠的家伙,不过他精通的似乎只是箭术,现在身旁无箭,自己持刀,不过五步的距离,对自己来说实在在有利不过。
“好,那你杀了我吧。”出乎罗浩的意料,马幼清一甩手,半瘫在椅子上,根本没有要抵抗的意识。
龙且一怔,不由得大怒,手腕一转,一把锋利的尖刀,直顶在他的咽喉,“你以为我不敢?”
马幼清忽地笑了,似乎是在嘲笑他,点点头,“嗯,你不敢。”马幼清有这个自信,他虽然不清楚他们来南疆的目的,不过至少有一点他极为的肯定,他们需要他,需要一位对南疆极为熟悉的人,而这个人非他莫属。
果然,一滴红色从皮肤下冒出来,尖刀收了力道,龙且的目光再次恢复了平静,马幼清看着这个年轻人,龙且收回刀,手一扬,一眨眼间,刀就消失在手腕处,“马骠骑的兄长是大名鼎鼎的虎卫将军,不是龙某得罪的起的,既然马骠骑不愿协助我们,我也不好强求。”
马幼清将烟头踩灭,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那就山水有相逢,我们再会。”
“不过吗...。”龙且说,“马骠骑的那些老伙计可不能留,对了,还有青楼里的那个小翠,他们都有可能知道我们的计划,您应该理解的,这种事不是什么拿得出场面的,越少人知道越好。”
马幼清脚步一顿,转过头,“你威胁我?”
“马骠骑误会了,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龙且故作歉意道。
太阳晒屁股了黎明还没有起床,前半个月都是睡在荒郊野外,像野人一样,现在能有个地儿让他好好睡一觉,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南雅也没来喊他,索性他就闷着头睡了一天一夜,到太阳再次落山时,才恍恍惚惚的醒过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写遗书,完了,南雅吩咐他第二天一定要去房间里叫醒她,还要往南疆的首都赶,没曾想睡一觉全被自己抛到脑后了。
黎明找南雅给他的房门钥匙就找了半天,等找到后,天已经完全黑了,没事,没事,黎明心里安慰自己,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睡多久了,到时候告诉她,明天是第二天不就完了。黎明被自己这个想法聪明到了,他可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可随之而来的第二个问题来了,他睡够了,吃饭的问题怎么解决,他可没钱,何况南疆用的也不是大陆的货币,黎明望着窗外发了一会的呆。
“怎么办啊?”他嘟囔,肚子已经“嗷嗷”的向他抗议了,他想起昨天吃的什么鸟蛋,虽然名字不咋的,不过味道真是没的说,只可惜他的兜比脸都干净。
等等!黎明忽地站起来,虽然他没有钱但是他有货啊,走之前,马幼清送给过他一匹丝绸,还在他包里呢,黎明连忙把包翻了出来,是块湘绣的料子,上面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香气,这是钱的味道,也是烤鸭,脆皮猪,大米饭的味道。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用这匹布换一顿饭,应该足够了,黎明抱着布满心欢喜的出了门,在附近找了一家饭馆。
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迎过来,对襟短衣,下身套着百褶裙,带着高高的银花冠,像是在头上开了一朵银色的花朵,说了几句黎明听不懂的南语,黎明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做出吃饭的动作,小姑娘一看他的服饰,便知道他不是本地人,点点头,示意自己懂了,然后拿出一个单子。
黎明一看,真是先进,图文并茂,还带着色,“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黎明没敢点太多,怕这匹丝绸不够顶饭钱的。
他坐在角落的一个位置,打量着四周,发现这里其实跟大陆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同,顶多就是墙壁上贴的图纹多了些,女人穿衣少了一些,色彩艳丽,大街上不论男女老少,衣服花花绿绿的,跟掉进了染缸似的。
菜还没做好,先前那个小姑娘笑着跑过来给他倒茶,倒茶的时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弄得黎明怪不好意识的,接过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全都吐了出来。,
不是茶,是酒,黎明有点酒量,可这酒比大陆的辣多了,一入口,口腔似乎都麻了。小姑娘捂着嘴,“咯咯”的笑,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黎明更加尴尬了,摇摇手示意自己喝不了这东西。
小姑娘一溜烟的跑了,很快跑回来,手里多了个竹制的柱形类似水壶一样的东西。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