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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善同归集》中永明延寿大师云说:“乃至醉中剃发,戏里披衣,一曏时间,当期道果,何况割慈舍爱,具足正因,成菩萨僧,福何边际。”
黎明有点发懵,“什么意识?”
“就是说人遁入空门,实际上就是对世俗的厌恶。”
“你死过老婆?”
“没有。”
“父母双亡?”
“我一出生就被父母抛弃了,扔在寺庙门口,是我师父把我抚养成人的,所以谈不上什么父母双亡。”
黎明更加不懂,“那就是你太寂寞了,佛门的生活枯燥乏味,你被红尘遮了眼,你是不是喜欢上谁家的小姑娘了。”
“既已阪依我佛,就注定了我今生与这红尘无缘,入佛门,断红尘,情爱姻缘,莫留恋。”
“那就是你佛性不够坚定,回去再修炼修炼。”
淳于淡淡一笑,“我生于佛门,长于佛门,三岁习颂论文,五岁读诗经论、八岁习得棋之道、十岁泼墨作画,一如便是二十六载,众僧都许我是千百年间佛法第一人。”
黎明撇撇嘴,心道,你敢不敢谦虚一点,没见过这么吹嘘自己的。
“你为什么活着?”淳于徒然无头无脑的问道。
“为什么?”黎明想了一下,略有深意道:“为了活着而活着。”
这下轮到淳于听不懂了,“为了活着而活着,有意识。”
黎明轻叹一口气,“我这人啊,没什么太大的追求,就希望能有个三亩良田,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像你们这些大人物,天天把天下苍生,黎明百姓放在嘴边,当然这不是在嘲讽你啊,我啊实在是太清楚我自己了,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什么本事没有,好吃懒做,在这世道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就行了......。”
淳于道:“错了,“你不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是为活着以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
“啥?听不懂。”黎明胡乱的抓着头,‘既然你大道理懂一堆,苦恼个什么劲儿啊,要天赋有天赋,要背景有背景。”在黎明看来这家伙完全就是无病呻吟,自己比他惨多了好吗。
“我只是悟不到.悟不到....。”
“悟不到什么?”黎明追问,回答他的却只有呼呼的风声,扭头看去,淳于紧闭着眼睛,鼾声微起,嘴里还在嘀咕,“净心守志,可会至道,譬如磨镜,垢去明存,断欲无求,当得宿命。”
第二天一早,黎明正在睡梦中,就被人打醒了,睁眼一瞧,是雨疏正拿着枕头拍他。
黎明扯着被子,翻了个身,没好气道:“大早上的,你做什么妖啊。”
“赶紧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你真当这是自己家炕头啊。”雨疏继续拿枕头打他。
“不是说明天再走吧,再说了,咱们想走也走不了不是。”
“老娘是来给你喂血来了,你爱喝不喝,姑奶奶还不伺候了呢,疼死你丫的。”
黎明一个鲤鱼打挺,麻利的跪倒地上,“劳烦雨疏大美女了。”
白净的手掌上,划出一道血口,血滴子顺着无形的丝线,滑落到黎明的嘴里。
雨疏抱怨道:”疼死姑奶奶我了,记住了这是你欠本小姐的,以后得还。”
“嗯嗯啊嗯啊。”黎明说不出话,喉咙里发出啊啊嗯嗯的声音,眼珠子四处的转,他想起昨夜淳于说的话,眼前这货是南疆的王室,实在是不敢相信。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雨疏注意到了他四处乱转的眼神,下意识地捂住胸口。
黎明翻了个白眼,我想看,总得你有再说啊。
午时的塞外是一天当中最好的时辰,日头高挂,长风烈烈,风卷流云去,郎骑竹马来。鹰击长空,泛黄的军旗在天空中肆意飘荡,没有了高墙的防护,沙子不时卷进眼睛里,惹得人睁不开眼。黎明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淳于在一群人的拥护下上了马,脸上的月季花盛开依旧,似乎昨晚那副苦闷惆怅是装出来的一样,又似乎是睡了一觉,将一切烦恼都丢到了脑后。
来为淳于送行的人很多,黎明站在雨疏和莫林中间,昨晚没睡好,脑袋昏昏沉沉的,以至于四周人说的告别话都没有听清,直到雨疏在一旁推他。黎明才回过神来,淳于在马上向他招手,黎明看了一眼他脸上的月季花,缓缓的走了过去。
“一路顺风哈。”黎明总觉得是要该说点什么,
淳于道:“万发缘生,皆系缘分。”
黎明挠挠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听不懂,淳于夹紧马匹,风呼啸而来,扬起一阵迷烟,尘土飞扬。远处一望无际,死寂的沙海,热浪袭人,仿佛燃烧的火焰。在淳于的眼中天地间的一切,刹那间,凝固起来,定格在他深灰色的眼眸中。
“你喜欢南雅?”
如果此时黎明在喝水,一定会全喷到这个圆的像球一样的脑袋上。
“喜欢她是正常的。”淳于不顾黎明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继续道,“毕竟那般容貌,不让男人喜欢也难,就算是贫僧第一次见她也被其美貌吸引住,但我希望你喜欢她,仅仅停留在喜欢她的外貌之上。”
“为什么?”黎明愣愣的问。
“水中花,镜中月,虽然很美好,但终究是虚幻的,适可而止,绝不要太过执着。”
“你昨天不是还跟我说,得过且过,假亦作真,真亦作假,真真假假又有什么关系。“
淳于一怔,“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怎么可能!你千万别瞎说,我跟她是绝无可能的,我可是有心上人的,这要是让她知道了.....。”
淳于忙打住他,“贫僧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就算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是无情的,今后就把她忘了吧,你与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黎明觉得自己这时候,仰角四十五度,风吹过,有泪划过,才能更符合当下的气氛。淳于当自己是什么,悲情戏男主角,快别逗了。
“祝你早日解决心结。”
“也祝施主前程似锦,荣归故里。”
黎明摆手,“得了吧,你就祝我早日得到我的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行了。”
淳于笑道:“施主你与贫僧有缘,贫僧今日送你一句话,望能在施主日后人生的旅途中起到积极的影响。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 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黎明一个字没听懂,像是听了一段极为复杂绕口的绕口令,“什么意识?”
“一切都需靠施主自己领悟。”淳于最后行了一个佛礼,策马而去。
龙门镖局与星海镖局齐名,在江湖与庙堂之上,有北龙门,南星海之称,二者背靠官府,内依武林,收拢吞并,在这种情况下,小镖局无奈被吞并,大镖局无力回天,以至于人们一提到镖局二字,脑海里自然而然就会冒出龙门与星海两个名字。只是随着近几年官路的畅通,官镖的运作,才降低了二者的影响力,星海镖局更是在一系列的政策压力下,与劫镖事件后,一蹶不振。相反龙门镖局审时度势,将镖局归拢国有,完成由私镖向官镖的转变,依旧活跃在中原大陆。
龙门镖局的分局遍布弗洛加阁的各个城市,玉门关自然也有,按照镖局里的花名册查一个人不是什么难事。陆一鸣饮尽杯中的水,手指在案板上上下的跳动,眉头微皱。
“这么说龙门镖局真有莫林这号人物。”
“是。”
“哎呀。”陆一鸣轻出一口气,“看来是我的疑心病太重,多虑了。”
“那人....”
“放了吧,龙门镖局的人不好惹啊。”陆一鸣揉着太阳穴,镖师,还真是一个镖师,可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个叫莫林的镖师,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总之肯定不是个镖师。
黎明靠在马车紧里面的位置,离开了玉门关,风刮的愈加厉害,雨疏坐在他对面,拄着头,哈气连连。
“你昨晚没睡好。”
“睡好才怪呢。”
“怎么了?”
“昨晚去厨房偷吃,被人发现了。”
“啥?”
雨疏不耐烦的挥挥手,“走,走,别烦我,让我在补一觉。”
“切,谁稀得理你啊。”
三人行了三天多的路程,终于赶到了玉境,黎明捂着自己的屁股,这回可算是彻底废了。玉境这个地方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文献记载,就一个字穷。能通往的地方只有南疆地域,南疆就更不用多说了,九曲回肠,十个人去能有两个人回来,虎口里夺金子的买卖,基本上不是脑子有毛病的人都不会去、
玉境的东市街有一间茶馆,正对着大一颗大槐树,这条街就是一个集市,以饭店和茶楼居多,说是茶楼,实际上只有一层,好一点的弄件屋子,次一点的就直接用四根竹杆搭个棚子。
此时正值午后,来茶馆喝茶的人较多,能来这里喝茶的人,家里都有点经济实力,不像外面茶棚里的人,直接脱了上衣,大声嚷嚷。莫林坐在靠门的位置,把筷子半搭在桌外,上面压着茶杯,闭目养神,等待着组织上的接头人。
“嘿嘿哥们这里有人不?”
不一会的功夫,就有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没人,请便。”说话的同时,莫林微微挣开眼睛,就见面前站着一个体型憨厚的胖子,三十多岁,笑的像个财神一样。
胖子坐到他的对面,可能是体型过大,椅子不太适合,来回弄了半天才坐好,一坐下,胖子腆着大肚子道:“今天天儿不错哈。”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