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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自造枪是株连九族的罪名,当然也很少有人能够私自造出这玩意,若是能把年胤然私自造枪的罪名做实了,不怕年书宇不招,年书宇不顾自己,总不会弃整个家族于不顾。
这是一间城西处的偏僻商铺,即使是在鬼市繁华的夜里,门口依旧冷清,大门不是正对着街道,而是斜对着一处更加偏僻,幽暗的巷子,巷子狭窄,连一架马车都过不去,匾额上刻着两个大字,食肆,老板却只卖酒,还没进门,远远的就能闻到溢出来的浓厚酒香。
老板是个头发胡白的老人瘦瘦巴巴的身架,一脸的鱼网纹,懒洋洋的趴在柜台上,手里拿着一壶酒,”噗呲噗呲”的喝着。
木门发出“嘎吱”的一声,老板连头都没有抬,“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你他妈跟谁说话呢。”卡相赫自小就是个硬茬。
“怎么跟人家说话呢。”马特说,“麻爷,手下人不懂规矩,别计较。”
老板微微一抬眼,轻哼一声,“接匪不接官,井水不犯河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请回吧。”
“麻爷误会了,我是来送酒的。”马特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老板鼻子一动,嗅了嗅,猛地一抬头,“玉沥。”
马特嘿嘿的笑,“好酒配英雄,怎么样,麻爷,整两口。”雨沥酒产自弗海,自加里二世时,成为皇宫御用酒、至今雨沥酒已用六百年的历史,以工艺精制,色泽瑰丽、口味醇香,酒性温和而扬名,不同于一般的辛辣之酒,专注于养人养生。除了供用与皇室之外,每年只单产二十捅,千金难求,这一壶是他从司马信那里偷出来的。
麻爷咽了口口水,犹豫不决。
“老大,要不算了吧,这鬼市又不止他一个。”卡相赫道。
“麻爷!”马特叫了一声,见他还在犹豫,轻叹一口气,“那好吧,既然麻爷为难,我等就不打扰了,告辞。”
马特转身就走,麻爷咬着下嘴唇,眉毛轻抖。
“等等!”
马特一脚伸在半空中,下面就是门槛,缓缓的收回来,转过身,“麻爷,还有什么事吗?”
“同是江湖客,烽火人间行,不如坐下聊聊。”
麻爷微眯着上眼,盯着酒壶,上颊凹陷,在灯火下露出一张布满深纹的脸,“说吧,想知道什么?”
“来,麻爷我给您满上。”马特从怀中拿出小青花杯,“也没别的事就想向您打听个人。”
“少倒,少倒。”麻爷一把将酒壶夺过来,心疼的摸着酒身,“这玩意喝一点少一点,什么人,说吧,阜开,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人。”
“听风一剑,白衣。”
麻爷手上动作一顿,脸色变了变,“你打听他干嘛?”
“年家公子年胤然被杀了,怀疑是他干的。”
“此人异常的神秘,老夫这儿也没有太多的消息,只知道一件。”
“哪一件?”马特微微抿了一口酒,眯着眼细细打量着那酒杯,确实是醇甜爽口,回味悠长。
“他所使剑法乃为墨燕点水之剑。”
“墨燕点水剑?”马特一挑眉,“那不是司马家的秘传之剑,他怎么会用,除非..。”
“其余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麻爷淡淡道,“走的时候别忘了把门带上。”他半瘫在桌椅上,享受着美味的佳酿。
“别急啊,麻爷,还有件事要问您呢。”
“官家的人从来都是贪得无厌,一个德行。”麻爷瞥了他一眼,“罢了,罢了,谁让老子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年胤然这几年在黑市是不是做什么生意呢。”
“卖黑枪。”麻爷坦率道。
”地点在哪儿?”
“不知道。”
“麻爷你快别跟我开玩笑了,阜开城还有您不知道的事。”
“知道也不能说,我们这行有规矩,断人家财路,犹如杀人家父母。”麻爷说,“今天把这事跟你说了,明天我这大门就该关了。”
“年胤然都死了,你还怕个球。”一旁的卡相赫忍不住了,“再说了有我老大罩着你,年家不敢找你麻烦。”
“我们这行靠的就是一个信誉,信誉大于命,名声坏了,什么生意都做不成。”麻爷沉声道,“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什么事说了会给对方惹麻烦,都有一个度。”
“磨磨唧唧,说白了就是怕人家报复你呗。”卡相赫颇为不屑。
“随你这个娃娃怎么想。”麻爷终于把杯子中这点酒喝光了。
“黑市的火枪多少钱一只。”马特问。
“一般二十枚金株左右。”麻爷道,“这东西利润高,钱像流水一样,但风险极高,很少有人敢耍。”
“二十枚金株,年胤然在燕山的造火场,平均每天能造出两杆火枪,四十枚金株,一个月就是六十杆火枪,一千二百枚金株。”马特掐着指头算,“好家伙,这也太挣钱了吧。”
“一月六十杆?”麻爷一怔,“每月涌入黑市的火枪不到三十杆,你搞错了吧。”
“三十杆?”马特眉头微皱,“他还有别的渠道。”
“这就不知道了。”麻爷嗅着杯子中残留的酒气。
“每月造六十杆,涌入市场的不到三十杆,少了一半。”马特喃喃自语。
“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就甭问了,门在那边,请把。”麻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关于丁言的记录很少,只有短短的两行,毕竟只是一个大头兵,没什么可介绍的,值得一提的是个孤儿,生父生母没有记载,只知道养父是一个替富贵人家赶马的。
司马信放下手中的资料,沈延忙接过,“将军,用不用我叫他来。”
“不用了。”司马信摆了摆手,“把徐岩...算了,去把迪凯的资料,给我调过来。”迪凯与年胤然有过直接的接触,或许能查出点什么。
迪凯的资料比丁言要长多了,整整的两大页,毕竟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刺客组织头目,迪凯同样也是父母双亡,那年迪凯不过十岁,被他现在的师父徐岩所收养....,司马信匆匆扫了一眼,没什么有用的信息,随口问道:“上面说迪凯的父母死于一场火灾是怎么一回事。”
“迪凯的父亲原本是上面派遣下来的阜开行政长官。”
“什么?阜开的行长不一直是商,年两家轮流坐吗。”天高皇帝远,相对于遥不可及的皇权,在这里百姓们更加敬畏这些操控权势的大家族,在司马信看来,司马家与商,年两家并无太大的区别,不过是权力的大小不同罢了。
“就只有那一次是意外。”沈延道,“那时候正处在全国变法改革的浪潮中,上头就派来了以为行长,就是迪凯的父亲,意图重组阜开的权力结构,惩治腐败,可惜新行长上任不过两个月横遭变故,家院意外起火....,算上仆役,侍从,一共五十六口...除了迪凯以外全部惨死。”
“意外?”司马信合上资料,“我看是人为吧。”商,年两家占据阜开城有上百年之久,怎会拱手让与他人,唇亡齿寒这个道理他们不会不懂。
“这个...”沈延怔了怔,“这个..当时这案子确实挺悬的。”
“与官员相关的案子,一切由皇城司负责,当时这个案子是你负责的。”
沈延点头,道:“正是在下。”
“可查出什么了?”
“这.”沈延眉角微动,”经属下查实,确实是一场无意大火,火势由院子东南方向起,而那个方向正好是堂木最多的地方,大火很快就蔓延开来,等火师赶到,大火已经燃起来了。”
“全家五十六口,为什么偏偏就一个仅十岁的孩子逃了出来。”司马信说。
”这孩子是从狗洞里逃出来的,福大命大。”沈延苦笑。
司马信似笑非笑,“福大命大,迪凯能活到现在,想必这徐岩把他保护的很好。”
沈延沉默不语,神色尴尬。
司马信找到马特的时候,他正在和库力,卡相赫在一起耍牌,此时夕阳西下,暮霭沉沉,燕雀南归,深红色的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将这座不大的小屋照的通亮,每个人的脸上都形成了明暗的分界线。
“你去案牍库,查出点什么了?”马特甩出一张牌,“大鬼,压死。”
司马信想了想,“倒是查出来一件很有趣的事。”
“别动,一对梅花,什么有趣的事?”
“迪凯的父亲曾做过阜开的行长,没出几个月,便在一场大火中丧命了,很有可能是年,商两家做的。”
马特歪了歪头,“这我还真不知道。”
“我觉得年胤然的事就是他做的,烟阁在阜开也算的上是颇有实力,搞一个威虎卫腰牌算不上什么难事。”
“可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动手,之前的好几十年干什么去了。”马特问。
“实力不足,毕竟年家不是普通人家,又或者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次刺杀假借你的名义,在商金将被刺之后,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是商家所谓,引得双方相争,最后坐收渔翁之利,这么看来,你的那位发小极大可能就是他指使的,或者是双方共谋。”司马信一顿,有意无意的看了马特一眼,“不过这些似乎跟我们要查的案子都没什么关系,当然你要查我也不会拦着你。”
马特咧开嘴,嘿嘿的笑,“我也查出点有用的东西,听风一剑白衣,据说使的是墨燕点水剑。”
“哦,是吗。”司马信轻描淡写的说着,他没有将这件事情说给马特听,马特反倒自己先知道了。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