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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连声道歉,蹲下身子去拾碎片,“客官,不好意识,不好意识,我再让厨房去给你做一碗,实在抱歉。”
汤汁液顺着地板流过来,王大冰脸上忍不住的嫌弃,抓住衣裤不住的后退,“快收拾了,脏死了。”
小厮一怔,忙道:“好,抱歉,抱歉。”
“用抹布擦完再用檀香,否则全是味道。”
“是是,是是。”
黎明吐掉鸡骨头,重重地打了个饱嗝,夕阳一点点的沉了下去,西北风呼啸的吹着,即使是夏天,黑夜的塞外依旧是带着冷气,屋里却是暖洋洋的。黎明把盘子一推,钻进被窝里,享受着短暂的温馨。这几天不知怎的了,梦里全是南雅,可能是淳于的话让他过于在意了,想一想南雅除了脾气暴一点也没什么其他的毛病,人长得漂亮,功夫还好...。
几天的劳累加上被子下的温暖,黎明很快就有了困意,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识。
在他的隔壁,洗过了热水澡的雨疏光着身子钻进了被窝,想着王蛊,想着幡妖铃,想着自己的二哥,徒然间又想到那夜偷吃东西时,碰到的那个男人,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在雨疏洗澡的同时,王大冰正在隔壁一遍遍的刷着那双沾了鸡汤的鞋子,水哗啦啦的流着,惹得他心烦,恍惚间,水盆中的水似乎变了颜色,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雨夜,大雨磅礴的夜晚,一个年轻人用一柄短斧结果了两名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而原因无非就是利益,满身的血迹让他感觉到浑身燥热,似乎沾染的不是血而是熔岩。
雨水不断地冲刷他的脸庞,年轻脱下了身上的所有衣物,妄图把身上的燥热褪去,可依旧是徒劳无功,他只好一边大吼着一边狂奔,直奔到精疲力竭。
莫林停下画笔,轻出一口气,一个微胖的男人定格在画本上,接下来就是染色了,染色时需要同时使用两支笔。一支用于上色,另一支只沾取清水,用于渲染,从而呈现出晕染的效果。
夜色沉重,狂风呼啸,打在窗户上,传出呼呼的声音,星空深邃,却没几人有闲情雅致欣赏这份美景。
上色过程中,有些部位需要用很浅的颜色层层叠加、不断调整,才能呈现出理想、自然的颜色。这是一段极为复杂,严密的过程,一旦出错那么前面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莫林的额角流下细细的汗珠,今日的心乱得很,即使是作画都浮平不了心中的焦虑。维奇,胖老虎,蓝眼睛少年,还有意外遇见的南疆公主,意外中的意外,那就是不是巧合而是有意为之了。
绘画是画家一种内心心境的传达,也是一种意念的条件反射,每一幅绘画它沒有画的美与不美,只是心境不同罢了。莫林扯下画纸,再次点燃,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二次了。
莫林把香折半,点燃,插在香炉上,固定好绳索,沿着窗户边缓缓的往下探去,到了算好的高度停下来,开始布置钩子绳索。待一切都完成后,莫林双手双脚并用,贴在墙壁上,四面都有离合爪,就算是再小的缝隙也能插进去,从而固定住身躯。
窗户内外融为一体,黑漆漆的一片,莫林在黑暗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淡淡的,似与黑暗融为一体。莫林解下一只手掏出准备好的鸟屎,小心翼翼的贴在窗户上,接着按原路快速返回。
半香精准的掉落了最后的香灰,一点火星熄灭,只余缕缕青烟。
次日清晨,日光还没有破晓,莫林就出了门,手里拎着一只长镐,走到正对着窗下的位置,将长镐摆好,钝对这地面撑住镐身,尖锐对着天空。
黎明是被莫林硬从被窝里拉出来的,雨疏是被黎明从被窝里硬拉出来的。雨疏大叫着,“你个流氓,老娘还没有穿衣服。”
“鬼话。”
雨疏气急从被褥下踹出凌厉的一脚,黎明受力,身子向后倒去,下意识的抓住被角。屁股狠狠的坠落在地上,眼前一花,一只青色的蛇蹿到他眼前、
“滚!”雨疏捂着胸口,尖叫声穿破整个客栈。
黎明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客栈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脸怒气冲冲的雨疏,叉着腰表情恨不得要吃了黎明一样。
“再有下次,本姑娘就把你废了,让你一辈子做太监。”
黎明疑惑,“南疆也有太监吗?”
雨疏拧着他的耳朵,“重点是在这儿吗?”
“哎呀疼疼,我懂了,我懂了,下次不敢了。”
莫林靠在马车上,见二人吵吵闹闹的出来,稍稍一斜头,道:“留着点体力吧,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
黎明揉着耳朵,刚要跨上马车,就被雨疏狠狠地推了一把,“女士优先,马车内禁止宠物入内。”
“靠,你的小青才叫宠物吧。”
嘶嘶!似乎是听到了黎明的叫声,小青从雨疏的怀里探出头来,冲他吐舌头。
黎明倒吸一口凉气,‘您先请,别摔着。’
莫林扬起鞭子,抽在地上,马是有肌肉记忆的,赶马的时候不能一个劲的抽马,就像皮筋不能只拉不松。黎明揉着屁股,叹息一声,雨疏也同样苦着脸。黎明看着车外人来人往,忽然想起一句话,有的人走了还会回来,有的人走了却再也不会回来,而更多的人只是匆匆擦肩而过,此不再交汇,永不邂逅。
马车方行,莫林回首,视线定格在客栈的二层,一个微胖的男人推开了窗户,手拿着白毛巾,探出身子想要抹去上面的污垢,奈何肚子有些大,手不够长,试了几次都无可奈何。男人蹙着眉头,身子探的更外,一手把住窗角以防摔倒,一手尽力的向外探。终于,白毛巾接触到了污垢,男人手掌方向向下,身子也跟着下移半分。
瞬间,一只绳索勾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头的巨物快速的向外移动,男人的体重明显顶不过另一头,直接被拽了下去,绳子迅速的放势,男人径直从二楼摔落下来。一抹鲜红从他胸口处蔓延开来,男人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天边,一切都发生在瞬间,一只尖锐的铁镐穿透了他的胸膛,回天乏术。
早就注意到这边异常的人们纷纷围过来,高喊着,死人了,死人了。
马车继续不急不缓的行驶,黎明和雨疏听到叫声纷纷探出头去,一脸的好奇。
“死人了?”黎明问。
“这世道死个把人,纯属正常,何况是穷乡僻壤的地。”这话是雨疏说的,说完轻轻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有没有家人,是男是女,是男的老婆孩子怎么办,是女的丈夫娃怎么办”黎明喃喃道。
“你想的还挺多。”
老张头跑了没多大一会,小张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背着一个女人,清瘦的脸上带着潮红。他手里拿着钱,四处扫了一眼,视线停在熟悉的妇女身上,妇女旁边座位空荡荡的,祖父不在。
张清安照着女人的吩咐,跑去买票处,“柏阿姨,给我两张船票。”
“哎呦这不是清安吗。”妇女笑面如花,“船票你要船票干嘛?柏阿姨这儿卖的可是望远号的船票,哎,小清安你身后这姑娘谁啊?”
“一一..一个朋友。”张清安把女人给的钱放到桌子上,“这是我的钱。”
妇女眼睛一亮,蹙着眉头,“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我朋友的,不是我的钱。”张清安解释道。
妇女一怔,抬眼看见张清安的眼神,又瞥见身后那柄长剑,灿灿笑着,“好嘞,你的票。”
张清安收起票,转身要走,无铭忽然叫住他,贴在他的耳边道:“在这儿边待着,不许走,别给我耍花招。”
张清安愣了愣,随即挑了一个空地站在妇女一旁。妇女正襟危坐,眼睛冲他眨了眨,张清安只当作没看见。不经意的一瞥,视线之中,出现一个精壮的汉子,之所以注意到他,是因为张清安敏锐的察觉到汉子也在有意无意的观察着他,准确的说是背后的女人,这也难怪,背一个女人这么招摇过市,不引人目光才怪呢。
文森特眯着眼睛,细细观察着那柄长剑,似乎有些眼熟,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文森特心头一松,还是办正事要紧,现在要紧的是唐武,这人可不好对付。黑皮客的暗单上果然有三人的名字(大乱世结束后,黑皮客在大陆各个地区出现,尤其是港口繁华的城市,这些船偷偷运送人和物质,躲过官府的税收,偷渡,护送毒品,以此谋取暴利,严重侵犯了国家的利益,影响国家的财政税收,因为其受众范围广,船只分散,屡禁不止。)
暗渡陈仓,文森特的任务不是拦截唐武,而是跟住他,文森特从来是一个人做任务,这还是他第一次与组织安排的人员一起执行任务,算上他一共五个人都是一顶一的好手,他是顶格子(临时组织的组长)从这点可以看出组织对他的能力还是信任的。
伴随着人们的高喊声,望远号船头顶着流水,慢慢地向码头斜渡,依靠微小的自身前进动力再加上艏艉拖轮的横向顶力、慢慢的靠向泊位,速度一定要慢,如果靠码头的时候速度太快、很容易造成船体的损害,更麻烦的是造成港口的事故。轮船靠岸时往往逆流而上,即使是顺流而下,也要绕个大圈子,使轮船逆水行驶一段时间才能靠岸,但是因为轮船靠岸时可以利用水流对船体的阻力进行刹车,从而使轮船更加安稳妥当的停泊。
一艘船的靠岸,牵动着岸边与船上不知道多少人的心,小蝶忽地站起来,一手拉着一叶,一手挽着唐武的手。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