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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脚步渐渐远离,弗海城正在迎来它的秋风落叶,可是这座城市的生气却没有丝毫的淡化,天方一破晓,街上便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琳琅满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此起彼伏伏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可在太傅柳安眼里,天际似乎还沉浸在无边的黑夜中,破晓的阳光被黑压压的云彩遮住,透不出一丝光亮。
柳安看着桌子上的饭菜,一碗清粥,一碟腌小白菜,再无他物,这是他一贯的标准,人老了肠胃也跟着一起老,基本上已经告别肉食了。
管家云明小跑着进来,他的岁数和柳安不相上下,面容和气质却相差甚远,这可能跟他每日的操劳有关。没等他接近,柳安已经从他的表情中读出了话语,长松一口气。
“那帮马匪解决了。”
不出所料,柳安淡淡的回复了一声,这才拿起筷子,“那人的尸体呢。”
云明顿了顿, “烧了。”
柳安停下筷子,抬起头,“烧了?”他的眼睛一翻发黄的眼睑下发出的两道精光,鼻子两旁那两道深深的沟壑,和他紧紧抿着的嘴和下巴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三角,像是一只俯视猎物的雄鹰。
云明干瘪的皮肤动了动,‘’尸体没见到,不过所有在场的都死了,应该跑不了。”
“应该?”柳安脸色阴沉,他伸出手拍在云明的脸上,“身家性命的事你跟我说应该。”
云明神色拘谨,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背后凉飕飕的,“我这就让他们再核对一下。”
柳安从鼻孔猛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告诉他们,给我砍一截他的手指,我要看。”
“是。”
柳安忽地抓住他的肩膀,云明身子下意识的一抖,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他跟了柳安四十多年,却始终捉摸不透自己主人的性格,在外人看他是秉公执法,清正廉洁的尚书令,在妻子的眼里,他是温柔体贴的丈夫,在儿女眼里,他是严厉的父亲,在太子眼里,他是深不可测的太师,在司马煊眼里,他又是一个可怕的老狐狸,在云明眼里,他则是一条剧毒的蟒蛇。
“记住,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明白。”
“太子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正常。”
柳安仰起头,目光落在外面交错的阳光上,“让人看好他,别耍出什么乱子。”
“是。”
“影子是见不得光的人,是一枚棋子,被安插在合适的位子上,做着合适的事情。事情做完了,真身便要出场了,影子必然被处死,因为这世上只能承认一位真身,你说对吗?”柳安
云明抬起头,柳安的身影在眼中互相重叠,交错相映,他咽了一口吐沫,战战兢兢道:“这..是必然的,影子只会存在于阳底下,如果在黑暗中,那就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他亦由所指。
柳安的目光凝聚到一起,地面映出鸟儿的身影,转瞬消失在屋檐的阴影中,他的上下嘴唇动了动,沉声道:“影子做真身的时间久了,也有了自己独立思考的意识。杀死了启蒙者,自己做新一代的启蒙者,即使没有了真身,也会有影子的纯在。”
“属下愿为大人的霸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云明双手放平,跪下身子。
南雅晓看见黎明时,大漠的夜正在来临,落日的余晖洒在黄沙上,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互相重叠,交错相映。黎明抬头已经看不尽远方,目光里装满的只有咫尺的一个人,一个长发漂亮妞,坐在高马上,威风凛凛的俯视他。
南雅望向他无辜而可怜兮兮的眼神,还没等开口,黎明鼻子一酸,哇哇地就大叫起来,“南雅,南雅,呜呜呜呜,我想死你了,呜呜呜呜呜呜。”
南雅微微皱眉,“你想我,抱着我的马腿做什么?”
黎明抱着马腿,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娘,被他抱着的那匹马,显然很不乐意,不满的打着响鼻,毫无疑问他把马当成了南雅,毕竟他再激动也是尚存一些理智的。那个难忘而又短暂的夜晚过后,他和南雅就像是风筝断了线一样失去了联系,直到听了淳于的一番话,他才恍然明白过来,原来是风筝不需要他这颗线了,独自去天际闯荡了。
不知怎地,想明白这点,他内心有点小失落,这就像是你被官府通缉了,赏金额前所未有高,传的整个诺亚码大陆都知道,你在惊慌的同时,心里会有点小窃喜,老子终于名闻天下了。然后你一路逃命,虽然很危险,很不情愿,但内心就有个小怪兽告诉你,至少你不会默默无闻,泯然众人,至少你心爱的人会时不时想起你,至少你再也不是那个一事无成的小屌丝。正当你慢慢习惯这种生活模式时,突然你的通缉令不见了,没有人再记得你,就算你在官府门前大摇大摆人家都懒得搭理你,这就是那时黎明的心情。
他一度以为,二人会像是一个向南走,一个往北行,从此再不相见,可命运往往这么捉弄人。
“妖女!”老道忽然大吼一声。
黎明扶额,这么忘记还有他了,果然这家伙见到漂亮的女人就像发情的老母猪见到了对象,只可惜啊老道这次遇到的是一头浑身带刺的野猪。
黎明不忍再看等会发生的惨剧,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你还真是个倒霉胚子,就算是我放过了你,天也不会放过你,你说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南雅听完黎明倒苦水一般的故事后,悠悠的发表了评论,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黎明心里愤愤不平,这一切都要怪谁呀,不都是你害的,还好意识在这里笑。这些话在心里想想就行了,要是说出来,估计他会变得跟后面的老道一样,黎明同情的看了一眼肿成猪头的老道,你惹谁不好惹南雅。
黎明歪着头,故事告了一段落,气氛略有一丝尴尬,他有意无意的去看南雅,好像比以前更漂亮了,这是心理作用,因为算起来他们总共分开才两个月不到。南雅套着白色的紧身衬衣,宽档裤,外套长袍,脚蹬皮靴,更像是一个骑马驰骋的浪荡游侠。
黎明挠了挠头,猛然想起还有一件要命的事情,他指着自己的头,小声说:“雅姐,这个虫子快要发作了。”
“哦。”南雅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声。
哦?是什么意识,黎明怔了怔,下一秒明白了她的意识,急道:“雅姐,你....你你..你不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虽然我是没什么作用了,但我...我可以为你捶腿,捏肩,扇风,搬行李啊。你想,南疆还有那么远,您这么高贵的身份,总得需要一个跑腿的吧。”
“我看他俩就不错。”南雅拢了拢被风吹散的头发,嘴角弯起月牙般的弧度,无意间透露出妩媚,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着淡淡的欣喜,只可惜黎明只顾低头求救,错过了这番美景。
子恒忽地愣住,这.....就是天使的微笑,他想,这笑容似乎赶走了这几个月以来发生的所有不愉快,赶走了所有的阴霾,使他感到天竟然如此的明亮,世间如此的美好。他终于理解,写出““回眸一笑百媚生“,这首诗句的诗人了,曾几何时他还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不就是笑一笑嘛,诗人总是能把任何事物,描述成此物本应天生有,奈何落凡尘。今日一见,他明白了写出这首诗的人,肯定有着跟自己同样的经历。
“他俩?不行,不行。”黎明要把头摇掉了,“他俩毕竟是外人,背景,性格,甚至就连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黎明丝毫不顾及子恒,老道二人的感受。
“哦,这么说你认为你是我的自己人喽?”南雅表情认真。
“不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识。”黎明磕磕巴巴道。
南雅一甩头,“那就得了,你对我没什么作用,又不是我的自己人,我凭什么救你。”
黎明干瞪着眼,南雅的逻辑坚不可破,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你......。”
南雅在马上挑了挑眉,“要不然你还有个办法,就是把我打倒,然后强行喝我的血。”
黎明垂着头,“算了,我还是找个坑,把自己埋了吧。”开玩笑,让他去打南雅,跟送死没什么区别,后者还能痛快一点,要是落到南雅手里,她不折磨你个七天七夜都算好的了。
南雅发出清脆的笑声,她笑的时候从不像其他女孩一样捂着嘴,而是仰着头放肆的大笑,生怕别人听不见,或者看不见她那对漂亮的小虎牙一样。
黎明挠了挠头发,明白她是在捉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莫名的喜悦,好像她捉弄自己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趁着休息的功夫,南雅拎着尖刀来给他喂血,黎明躺在沙地上,大张着嘴。
“啊!”
南雅在他小腹来了一拳,“张那么大干嘛,咬人啊。”
黎明哎呦一声,表情痛苦的缩小了嘴巴,“”
南雅在手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你和那个南疆的小公主相处的怎么样了?”像是在唠家常。
黎明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回答了她的问题,他跟雨疏的关系,完全可以用势同水火来形容,二人不是在斗嘴,就是在斗嘴的路上,偶尔还动动手,
南雅轻叹一口气,“你不跟人家搞好关系,人家凭什么把你把虫子弄出来。”
黎明眨眨眼,心说,这不是他们的圣物吗,不弄出来,难道就在我身上养着。
南雅很有默契的知道了他心中所想,“人家有一万个方法把蛊虫取出来,可这一万个方法中没一个能让你活下来的方法,我让你跟着那小姑娘,就是想让你搞好关系,甚至发展成情侣什么的,说不准就会有什么既把蛊虫弄出来,你还完好无损两全其美的办法。”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