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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幼清啐了一口吐沫,一次续弦了四只弩箭,乌黑的弓弦拉的绷直。罗浩站在他后边,将机弩续满,小腿微微的打颤。
马幼清顶着后槽牙,想跑是不太可能了,只期望能留个全尸吧,妈的,做鬼也不会放过龙且。正当他在心里问候龙且八辈祖宗的时候,一个蒙面人忽然弃刀,抱住马车的一端,向马幼清看了一眼,低吼一声,推着马车向前跑。
马幼清抹了下鼻子,忽地叫道,“妈的,快跑!”
罗浩来不及反应,听得马幼清一叫,便撒开腿跟着马幼清跑。二人向后跑出去几十步,身后忽地炸开巨响,似比天空中的惊雷,震的地面都一抖,紧接着一股热浪直冲过来,将二人扑倒在地。
马幼清从地上爬起来,天旋地转,耳朵嗡嗡的,就连自己的咳嗽声都听不见,一摸后脑,沾了一手黏糊糊的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一群TMD的疯子。
他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了,闷头往前跑,袭击武库被抓住就是一个死,而且还是惨死,马幼清觉得左腿是废了,每踏一步,都是钻心的痛,他向后看了一眼,烟雾缭绕,仿若仙境。
窗外阳光明媚,白云依依,岁月似乎静好,南雅打了一个哈欠,“找我什么事啊?”
黎明缩起袖子,盘着腿,“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的吗。”
“哎,你这么说,像是我俩有什么事一样。”南雅微微皱眉,“我可是黄花大闺女,连男人都没有。”
黎明挠挠头,也不觉得尴尬,拿起桌上的点心,就往嘴里塞,入口即化,酥酥脆脆,连吃了两个,又拿起一把,往兜里装。
“干嘛呢!偷东西这么明目张胆的。”南雅伸出手拍了他一下。
黎明说,“挺好吃的,回去的时候路上吃。”
“你还真不客气。”南雅白了他一眼,“来找我干什么啊,在南疆小公主那里待着不好吗。”
“就是她让我来找你的。”
“哦?”南雅挑挑眉。
“她说要让你见个人。”
莫林盯着雨疏的眼睛,雨疏微微一笑,伸出手,“该把幡妖铃给我了吧。”
莫林皱着眉头,神情苦涩。
“我没有骗你,我已经让黎明去找她了,不信我可以跟你去看。”雨疏道。
莫林倒不是不相信雨疏的话,而是现在他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局面,组织被端,连一个通信的人都没有,之前可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也从未得知遇到这种情况后该怎么办。组织上从来都只是单线联络,现在只能期望,尚有一两人逃脱,能够告知他联络地的信息。
莫林道:“幡妖铃给你,妖狐就不见了。”
若不是事情匆忙,雨疏是万万不会来叶和华的府邸的,这简直比去狗窝还侮辱人。雨疏坐在南雅对面,屁股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有刺儿吗?”黎明问。
雨疏扯下外衣,垫在屁股上,嫌弃的皱眉,“嫌脏。”雨疏看了一眼南雅,想起那天被她打的经历,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拉起黎明,“走了,走了。”
“哎哎,去哪儿?莫林不是要来吗。”
“他不来了。”雨疏拉着黎明就往外跑,一路跑出叶和华的府邸,跳到马车上,喜笑颜开。
“什么事,这么高兴。”黎明问。
“你不管。”雨疏说,伸手就去摸他的阳穴,黎明没躲,道:“最近这家伙老实多了,”
“老实多了?”雨疏微微皱眉。
“怎么样,情况是好是坏。”
雨疏眉头皱到一起,手从太阳穴移到脑后,“王虫呢?”
“到底怎么样?”黎明看着雨疏的脸色越来越差,心里打颤。
“我感应不到王虫了。”雨疏面色极为的难看,黎明比他还难看,“什么意识?他跑到我身体别的地方了。”
雨疏摇摇头,“回去,我给你检查检查。”
黎明抽了抽鼻子,“鬼呀。”
黎明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雨疏手里攥着小青,小青吐着芯子,自上从下绕着黎明晃悠。黎明喉咙动了动,结结巴巴问道,“好好..好了吗?”
雨疏猛地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问道,“王虫呢!”
“啊?”黎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咋了?”
雨疏猛喘几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你脑子里的虫子呢?怎么没了。”
黎明木讷讷的,“我怎么会知道,怎么了,它跑哪儿去了。”
雨疏愣了片刻,“你这一路上都跟那个九尾妖狐在一起。”
黎明点点头。
“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我倒是想,但是不敢。”黎明如实答道。
“MD。”雨疏掐着腰,“肯定是这家伙干的。”
塔斯气急败坏的站在卫所门外,活口是留下一个,可按照规定,涉及重大军事案件,皆由京兆府负责,警巡院无权过问。京兆府那帮人,塔斯实在是太过了解了,一群饭桶,让他们审能审出个屁来,就算审出来,也没个屁用。
何况他现在一介草民,高翔急匆匆的带人赶来,“老大,你没事吧。”高翔看着塔斯左肩带着血的纱布。
“没事。”塔斯挥挥手,“老布呢?”
“睡觉呢。”
“把他叫来,没他,咱连门都进不去。”塔斯道。
“是。”高翔领命而去。
塔斯说话幅度太大,导致伤口再次作痛,蒋文劝道:“你都这样了,还是赶紧回去歇息吧。”
塔斯呲着牙,“你不懂,京中最近可能要有一场大乱。”
“大乱?”蒋文不动声色问道,“诸军坐镇,天子脚下,何来大乱。”
塔斯轻出一口气,眼睛一眯,看着蒋文,蒋文是他的发小,可以信赖,又是罕见的聪慧之人,正好可以让他分析分析案情,这家伙总能一语击中,便将自己推测结合最近所发生的事情,一股脑儿的说与他听。
蒋文面色一僵,心中却已做翻天蹈海之势,他万万没有想到,塔斯已经想到了这一步,虽然还没有查清详细,却已经摸出了一个脉络,只要让塔斯抓住了一点证据,或者直接上报,几年的努力将功亏一篑。蒋文终于明白聪明反被聪明误是什么滋味,莫不是真是老天跟他作对,偏偏让弗洛加阁的人找到了阿让,并且与他交易,而那时候,自己故意让人引诱塔斯到了九龙赌场,从而让塔斯得到了火药的线索。
这么说来,自己反倒是无意中帮了塔斯一把,蒋文悔死了,真不该做这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勾当,但话又说回来,蒋文在聪明,在没有得知消息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未卜先知,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最重要的不是悔恨,而是想办法挽救。
“喂,傻了。”塔斯在他眼前晃了晃。
蒋文回过神来,露出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可有证据?”
塔斯努努嘴,“里面呢。”
蒋文摇摇头,“这些人多半是死士,问不出的,这个想法你还跟谁说过。”
塔斯抽出一颗薄荷叶,“放心,这种掉脑袋的话,我可不敢随便说。”塔斯将薄荷叶放到嘴里,嚼了几下,问,“你觉得我的想法是对的吗?”
蒋文沉思了片刻,方道;“没有理由反驳。”确实,在没有充足的认知前提下,塔斯的理论确实无懈可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说的只是一个理论,一个猜想,说白了便是纸上谈兵,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无比的苦难,实际上六千禁卫军可不是由大公子亲率,而是需要大公子和王上的两个兵符才能调的动。就算是最好的情况,比如杀了叶和华,调动六千禁卫军,控制了皇城,甚至控制了京中城。天地大合教可不止一个叶和华,京中四周之地守将全是叶和华的心腹,到时打着清君侧的名号尽起,何况外有敌军十万,若是内政在乱,南疆危矣。”,蒋文干脆将事情摊开说,事实上这正是他的担忧,但既然二公子,选择相信弗洛加阁,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要义无反顾。
塔斯微微皱眉,蒋文的话一针见血,确实如他所说,这么做无疑是把南疆推向深渊。
蒋文见时机成熟,便又道:“或许是你把事情想太复杂了,为什么不能是弗洛加阁想要两手抓,一手从外,一手从内,先把京城搞乱。”
塔斯脸色阴沉,“不管是哪样,南疆都处在危险当中,而他。”塔斯虚空一指,“是我们唯一的线索。”
马幼清很庆幸自己能死里逃生,龙且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似笑非笑,马幼清深吸一口气,双眼凶光一闪,抽箭就射,那箭贴着龙且的头发而过,龙且不闪不躲,面色如常。
一旁的护卫见势不妙,想要冲过来,龙且轻轻一摆手,
“为什么算计我。”马幼清紧紧勾着箭弦,只要稍稍一松,这只利箭便会贯穿龙且的喉咙,龙且盯着马幼清,眼神无波无澜。
“不是算计你,是命运的选择。”
“命运的选择?”马幼清冷笑。
“我们也遭到了围捕。”
“但是你们冲出来了。”
“对,因为你们抵御了大部队,为我们争取了时间。”龙且淡淡的说。
马幼清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了,背叛对于军人来说是最不能容忍的,“说的好轻松啊。”
“总要人逃出来,不是你们就是我们。”龙且道。
“你明知道他们要来。”马幼清似乎是要将弓弦拉断。
龙且轻轻叹了一声,“没办法,为了大事总要有人牺牲,两路总要有一路逃出去。”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