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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现在的模样可比当时落水后的场景凄惨多了,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乱糟糟的,沾着几根草叶,脸上也是脏兮兮的,一身道服破破烂烂,比街头讨饭的还不到哪里去。即使是这样,他手上的拂尘却不曾丢,装模作样的摆出打坐的姿势,好似一只装作雄鹰展翅的老母鸡。
黎明走过去,冲他努努嘴,疑惑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老道反问:“这里是小兄弟的家?”
黎明摇头。
“那这里是小兄弟的故所?”
黎明又摇头,不知他是什么意识。
老道话锋一转,“这里既不是小兄弟家,又不是故所,小兄弟出现在这里,那贫道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再说,贫道是先出现,小兄弟是后出现,这句话应该由贫道来问。”
黎明被他说懵了,没好气道:“大哥你祖传练手的吧。”
老道一怔,不懂他话中的意识。
“抬杠。”黎明不缓不慢道。
老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一抚佛尘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黎明也懒得搭理他,把鞋脱下来枕在脑后,独自躺在一个角落,蒙头大睡起来。他不是困,只是一愣神就会想到自己脑中虫子发作的事情,他在马背上都开始想与其被这该死的虫子折磨致死,不如自尽来的痛快。
黎明恍惚间梦到了南雅,雨疏,阿梦,班老大,诺儿,驴头,白师傅....,这些人在他脑海里走马灯一样一一掠过,最终只有一个人停留在脑海中,黎明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从身形分辨是个女人。她隐藏在一团迷糊中,无论黎明怎样用手扇动,这些迷糊都不曾散开。他急了,他大声忽叫,可是发现自己的嗓子上下蠕动,竟发不出声音。
黎明猛地一惊,惊叫着从地上坐起来,脑门撞到了床板,疼的他呲牙咧嘴的。忽然,他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土牢里,不是军营,哪里来的床板。黎明定情一看,老道捂着自己的头,趴在地上,连连喊疼。
“你干什么!”
“你干什么!”
二人同时开口。
黎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若有所思,他在军营里常听说这种事。一个兵卒趁着另一个兵卒睡熟的时候,拔下他的裤子,然后生米煮成熟饭。
“看不出来你个臭道士还有龙阳之好,男女通吃。”黎明一把扯着他的衣领,一口吐沫吐到他的衣领上,黎明本就对他没什么好感,之前拿着一柄长剑追击他和雨疏,害的他手都磨坏了,再加上现在自己时日不多,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老道被他摁在地上,急忙道:“少侠误会了,误会了。”
“误会你鸟个蛋。”黎明一拳打在他脸上,老道鼻塌一软,鲜血从鼻孔流出来,看守的匪徒见此情景不加竹篮,反而嬉笑着拍手叫好。
黎明作势又要打,老道把手护在脸上,叫着,“饶命啊,饶命啊。”
黎明心生鄙夷,随手一甩,骂道:“以后离老子远点。”
老道胡乱的用袖口擦了擦血迹,表情甚是不平,但碍于自己不是黎明对手,只得泱泱作罢。
黎明打着哈气靠在墙根做了一会,只觉全身发寒,一股股阴寒之气从墙根冒出来。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就见数十个流民衣衫褴褛的从狭道的入口走进来,后面是几个叫嚷着的匪徒。
说来也奇怪,驱赶他们的匪徒只有数人不到,流民的数量是他们十几倍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反抗的。
流民分别被驱赶到各自的牢房,黎明甚是奇怪,这些人好像不是新抓来的,而是早就被困住了。
“哎哎,哥们。”
黎明的牢房也进来七八个人,他们一进来,就叫苦不言的瘫坐在地上,一副精疲力尽的样子。黎明靠近一个落单的小胖子,脸上的肉嘟嘟着一副和蔼的模样。
胖子揉着自己的腰,听到有人叫,转过头,上下打量黎明一眼,“啥事么?”
还是个东阳人,黎明衬道,他记得麦子就是东阳人,东阳人说话的口音很奇怪,口音一度让他崩溃,东阳人的口音中没有平舌和翘舌之分,基本上把大陆话中翘舌音念为平舌音。
“你要爪子?”胖子又问了一遍。
要是没听过东阳话,打死都不会想不到‘你要爪子’的真正意识,肯定会问,你要爪子干啥。黎明明白他是要问,你要干啥。
黎明道:“哥们你也是被抓来的。”
胖子无奈的点点头。
“看样子,你比我来的早啊,你们今儿是干什么去了,我看怎么一个个累的都要虚脱了。”
胖子再叹一口气,“弄提了,干篱笆去了。”
饶是黎明再熟悉,也不知道干篱笆是什么意识,“干篱笆?”
“就是搭呼吁吗。”
“搭..呼吁?”黎明更加不解。
“哎呀,就是建填制吗。”
黎明一脸无奈。
胖子呲牙咧嘴,一顿比划,黎明云里雾里,二人直说的吐沫横飞,口水四溅。黎明才终于弄懂了他的意识,他们是建设类似军事基地一样的东西去了,那为何老道不去?
黎明转头,忽地对上老道直勾勾的视线,老道一怔,忙转移了视线。黎明挠了挠头,这家伙不会真看上自己了吧,他紧了紧裤子,心想,今晚一定要离这家伙远点,别死之前,被一个男人夺走了第一次。
黎明白天已经睡过一觉了,晚上没了睡意,现在估计是午夜了,地牢里寒气十足,冻得黎明脊梁骨疼。同牢的众人在一天的劳累下,早已呼呼大睡,鼾声大起。
黎明睡不着,尽量往人堆里凑,感受些许的暖意。
夜晚的大漠星河浩瀚,沙海茫茫,月弯似钩,寒风吹过沙脊,带起一阵烟雾。在月色的掩护下,一只数百人的队伍马踏飞燕,在黄沙之上奔驰。
队伍中一匹黑色骏马一马当先,另一匹褐骝色战马紧随其后,一看便知这是一匹纯种的大湾国产的马匹。
“千户长,我等再有三日的光景便会到达。”褐骝色战马上的人一挥缰绳,赶上前面的黑色骏马。
黑暗中低沉的声音响起,”通知队伍,加快速度。”
杨淼眉头微皱,道:“大人,是不是太急了些。”
“这件事耽误不得,我隐约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身后那人方欲开口,见千户长神情急迫,没再说什么,再次扬起缰绳。
坐在黑色骏马之上的正是皇城司千户长,陆一鸣,而褐骝色战马上的便是皇城司百户,杨淼。
皇城司讲究的是小队作战,分队配合,精英战略,不在人多而取胜,很少有超过三十名以上成员一起行动的战斗行动。此次的行动,皇城司竟然出动近数百人的队伍,可想而知此事的严重性。
黎明三人走后,陆一鸣便接到了一个重要任务,突袭存在于大漠之上的匪窝,这个匪窝存在数年之久,靠打劫商队,袭击附近的村落为生,队伍数量不下百人之多,熟知大漠地形,极难对付,再加上其首领常年为当地官员施以好处,官府对这等事件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曾想这货匪徒竟然趁火打劫,袭击驿站,虽说没有正面的冲突,只是在刺客抹杀驿兵后偷走了粮食,可这已经触碰到了当地政府的底线,派兵剿灭是无可厚非的。
真正让陆一鸣困惑不解的是剿匪的事情何时轮到他们皇城司了,尽管这些匪徒确难对付,也犯不着动用皇城司的力量,再说皇城司不受当地政府管辖,直接听命于皇权,更为不解的是这次的剿匪命令竟是清理掉所有可能知情人员。
如果说把匪头留下来,陆一鸣倒是能理解,当街斩首,以尽效尤,把官家的脸面挣回来,可这清理所有可能知情人员又是什么理由。这个可能寓意就广了,包括谁,只有匪徒。这些年被这些匪徒袭击过的商队可不少,抓走的苦力,绑来的富家公子哥,人质,全要杀。可能知情的,需要谁判断,自然是陆一鸣他这个执行者。判断对了,没有他的功劳,判断错了,是他的责任,吃力不讨好。
根据钢狮的供词,在逃亡之中他本想找点食物补充补充体力,塞外荒无人烟,只有驿站,本想偷偷潜进去,却不想被发现了,索性就把他们全杀了。
这份供词疑点重重,按理说哥斯达加在南边,他要想回去,怎么会跑到西边来。再说他被发现这事,西北近乎没有战事,这里驿站兵卒的秉性,陆一鸣是再清楚不过了,成日无所事事,拿着死工资,用废物形容他们都不为过。钢狮是什么人,龙渊阁排名前十列的杀手,这种人潜入驿站会被发现。
钢狮碰巧出现在驿站,又碰巧杀了所有驿站人员,匪徒又碰巧经过胆大妄为地劫走了粮食财物,然后钢狮又不知以何种原因留在了驿站,被莫林碰巧擒住。
事出反常必有妖,陆一鸣可不甘心做一枚棋子,他暗暗握紧了拳头。
黎明暗暗握紧了拳头,天边还未破晓,他们就被匪徒驱赶着出了地牢,黎明巴不得离开这个鬼地方,再待下去,非得把他的老寒腿冻出来。奇怪的是,黎明出来时,却见老道盘坐在地牢的一角,安然不动,匪徒们也没有要打扰他的意识。
黎明挠挠头,并没有多想,身边与他一样的阶下囚,纷纷叫苦不言,与他们相反黎明宁可干活,也不愿待在那种阴冷干燥的地方。 诺亚玛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