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转眼就被虏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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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转眼就被虏获
此时天色已黑,四周一片昏暗,只远处有一丁点儿光芒传递过来。我瞧见这堵在胡同口的两个身影,左边一位身形高挑,一身白衫,脸色苍白,头上戴着高帽子,上书“一见生财”,嘴紧紧抿着,但是唇角上翘,浮出一丝神秘而诡异的微笑;右边一位矮个儿胖墩,一身黑色,黑得几乎都看不到脸的模样,同样的高帽子,却是“天下太平”这四个大字。
我的目光随后落到了他们的手上,一身白的那位手上是一根白色的哭丧棒,而黑家伙则拿着一串枷锁。
这枷链似乎是黑色的铁锁一个连一个,然而拖在地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四周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似乎都消失了,我感觉一进入这死胡同里,就仿佛被完全隔离了这个世界。当我真正打量清楚堵在胡同口的那两位的尊容,浑身就是一僵,连一步都迈不动——天啊,这都是谁啊?瞧他们的穿着打扮,可不就是跟黑白无常一模一样吗?
我陈二蛋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会遇到这么两位?
我在僵直的那几秒钟里,被阴影之中的四只眼睛凝视,出于本能,我感受到他们——哦,错了,应该是它们并非路过,而是专门过来拘我的。这判断让我浑身就是一激灵,想也没有多想,便折身朝着死胡同那儿一通狂奔。这一阵跑,我相信应该是超越了我自己的潜能,所有的一切在死亡的威胁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于是我瞬间就冲到了胡同最里面,双腿在末路尽头一蹬,朝着死胡同的那堵墙上跃去。
这一堵墙足有两米多高,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已如天堑,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一跃而上,双手抓到了墙头的野草。
双手抓到了东西,便感觉有了希望,我奋力抓着那墙头的野草,希望着能够翻过去,避开后面那两位爷的注意。我越是怕,越忍不住回头,瞧见那两个身影已经呼啸着冲来,即将到达我的脚下,然而我抓着的那野草似乎也不怎么受力,胡乱地动。这让我惊悸到了极点,越想要翻上去,越受不住力,忍不住朝上面看了一眼,骇然发现我这双手抓着的,哪里是墙头的野草,分明就是一把一把黑色的长发。
而这长发的尽头,则是一张毫无生气的女人脸,那一双木然的眼睛正死死地瞪着我,当我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它还礼貌地冲着我笑了笑。
这笑容让我陷入了绝望之中,下意识地一拽,那脑袋便跟着我一起从墙头直接跌落下来,刚刚背部着地就感到一阵剧痛,世界一片黑暗,突然之间有一股巨力正朝着我的身上踩来。我下意识地就地一滚,在急剧的翻滚间抬头看去,只见我所认为的黑白无常两位阴神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正挥舞着手中的哭丧棒和锁魂链准备将我捉拿。
对方来势汹汹,反而让我感觉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想着我又不是阴魂,即便对方是阴神,拿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既然如此,那么瞧他们这副架势,难道是人装的?
这么一思量,我也生出了几分勇气,使出当年在巫山后备培训学校里面学得的下三路打法,连滚带爬,朝着那个看着下盘最不稳的“白无常”蹬去。所谓下三路,就是腹、裆、腿三处,属于格斗中比较凶残的路数,特别是裆,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一旦被狠狠击中,便有可能昏厥或者死亡,向来为正道人士所不齿。不过我们学的都是军中技击、实用招数,再配合我个子并没多高,所以这般抢攻倒也凶悍。
我一上来直奔裆下而行,断子绝孙脚、猴子偷桃术,那叫一个连绵不绝,“白无常”还真的有些招架不住,连连后退。
他这般表现倒是让我平白生出许多胆气。要知道,对方倘若真是阴神,哪里会理睬我这凶残招式,直接大手一挥,用那哭丧棒将我击打得神魂离体,然后用那锁链一捆拖走便罢。他若是避,说明是心虚,在装神弄鬼而已。然而我猜对了结果,却忽略了过程,能够悄无声息地将我引入瓮中,又将气氛渲染得如此阴森恐怖之人,又岂是我这刚学了几手三脚猫功夫的小子所能够对付的?
于是,在一阵顺风强攻之中,我突然闻到一丝腥甜,下意识地想要闭气,结果却双腿一软,朝着地上跌落而去。
我在意识消弭的最后一刻,瞧见旁边那个浑身漆黑的矮胖子正在拧一个瓷瓶的盖儿,也不知道是在打开还是在合上,不过我能够感受得到那腥甜的气息正是从瓷瓶中飘散出来的,隐约之间,我还看到颜色似乎是一片粉红,宛如桃花瘴。我昏过去后,万事皆休,当再次恢复意识,却是被一桶冰冷的水从头浇到了脚后跟,那时节可是春节的前几天,出门穿一件棉衣都嫌冷,被这冰冷透骨的水从头淋下,我便猛然醒了过来。
苏醒过来的我第一感觉就是冷,真他妈的冷,而后才发现自己被人用绳索捆得结结实实,那绳子甚至都陷入了我的皮肉之中,稍微动弹一下就感觉到火辣辣的痛。
这痛觉让我的意识迅速恢复过来,睁开眼睛,瞧见了一盏并不明亮的煤油灯,以及一个脸上长着大片白癜风的丑恶男子。
房间不大,四周都是墙,空间里有沉闷的气息,显得这空气流通不畅,我所受到的培训告诉我,这有可能是一处地下室,而面前这个白癜风,我就真的不晓得是谁了。不过我不知道,对方却并没有打算饶过我,一桶水让我彻底醒了过来,接着第二桶水又直接淋到了我的身上,这一次我直接叫出声来,感觉那冰水顺着绳子勒出来的伤口往里走,全身火辣辣的,难过得不行。
当我表现出了十二分的痛苦时,白癜风终于停止了倒第三桶水的想法,而是拖了一个带着靠背的竹凳坐下,悠悠说道:“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这话问得十分霸道,我根本就不认识这孙子是谁,好端端地回家,就被装神弄鬼地劫到了这里,我还冤着呢。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装惯了孙子,不差这一回,于是摇头说不晓得。那个白癜风突然站起来,一下冲到我面前,踩着我的脑袋,恶声恶气地骂道:“不晓得?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真的不知道?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话刚落,我突然听到了皮鞭子在空中炸响的声音,这是一种听着清脆却恐怖无比的动静,下一秒它便落在了我的身上。
啪、啪、啪……
皮鞭在我身上迅速留下了无数火辣辣的血痕,我抑制不住的叫声成了白癜风的助兴,歇斯底里地抽了好一阵子,他似乎累了,终于停手,然后喘着粗气说道:“敢跟我们集云社作对的人不多,小子,你有种。我看出来了,你年纪不大,这事儿其实跟你也没多大关系,就问你一句话,杨从顺做的剑在哪里?”
对方身上有一种凶悍到了极致的特质,显然对杀人这活儿并不陌生,而他在一番折磨过后提出来的问题,并不出乎我的意料。
我在醒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就一直在思量这件事情,其实在此之前,刘老三就已经提点我了,说有人已经将我杀死杨大侉子的事情传播出去,会有人找我报仇。这事儿既然别人已知道了,想必也知道那剑最后落在了刘老三手上,那家伙时隔一个月才露面,一露面我就遭了灾,说不定就是被那个家伙算计了。这般想着,我心头窝火,却晓得我倘若松了口,一定不会有好下场,于是死守着嘴巴,并没有露底。
事到如今,这事儿就是一个筹码,我可不能轻易认输,屈服于酷刑之下,说不定我死得更快。
果然,我猜得并没有错,当我被抽得奄奄一息还是硬着嘴不说话的时候,那个白癜风终于停手了,嘴里咕哝一声,然后吐了一口浓痰到我的身上,离开了这里。我趴在一摊冷水中,遍体鳞伤,心中又怒又恨,一会儿想到是不是被刘老三坑了,那小子说不定拿我做饵,引出集云社的凶蛮;一会又期望着刘老三或者我们单位的人神兵天降,救我于水火。
然而什么都没有,我就像一只无人理会的死狗,趴在那儿等死。
我被绑得严实,根本动弹不得,先是一阵冷,过了好一会儿,就开始迷迷糊糊。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阵香风传入鼻翼,我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陈二蛋,看来我们又要一起过春节了啊?” 苗疆道事2:青盲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