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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水大喊道：“这儿有人骨头！”

　　成昊望地上一看，说：“好像是人的手骨。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人骨？”

　　他要过去检查，艾明拽了拽他的衣服：“你又要多管闲事？一会儿等警察来了之后，让警察去处理不好么？”

　　成昊笑道：“你也知道我这脾气，遇上这种事，不弄个明白，我心里不会踏实。再说，现在咱们被困在这里，也没别的事做啊。”

　　说完，他就过去检查了。

　　艾明望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囔道：“什么叫没别的事做啊。你就不能陪人家聊会儿天么？！旁边有死人骨头，你觉得我会安心么？！”

　　嘟囔了一阵，见成昊没搭理她，就又跑去看成昊怎么检查那些骨头。

　　黄文彬和阿丁也凑了过去。

　　只见成昊小心地把地上的脏东西清理掉——那些脏东西主要是由烧焦的帆布、炭灰和土渣构成。脏东西清理掉之后，那具骸骨才彻底暴露出来。

　　阿丁本来想凑上去看热闹，但看到那骸骨的样子之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往后缩了缩——这具骸骨的样子过于奇怪，基本呈仰卧姿势，一只前臂似乎是挡在脸前，指骨向上，另外一只前臂则是放在小腹上。

　　而在那骸骨的小腹位置，则蜷曲着另外一具，还没有完全成型的骸骨……

　　成昊说：“死者是一名孕妇，她应该是这里的病人。”

　　艾明问：“她这个姿势是怎么回事？”

　　成昊说：“一方面想护住肚子里的孩子，另一方面，想把盖在脸上的东西扒开。”

　　他指了指那些烧焦的帆布碎片，说：“死者在死前应该是被那些帆布盖住了。你们看那些墙上的烧焦痕迹，火势似乎是从这个房间开始蔓延的，而最初的起火点，应该是这块帆布。”

　　刘水问：“您怎么看出她是孕妇的？”

　　成昊说：“她脚上带着金属环，我看到上面有编号。这些应该是为了防止病人逃跑所做的措施。另外，她脖子上还有铭牌，上面写的……好像是她的名字吧。”

　　刘水拿起铭牌，见上面有两个字，第一个字大概是被高温融化变形的缘故，已经变得不完整了。只剩下了下半截的“木”字，第二个字是个“歌”字。

　　“木歌？没听过这个名字。”

　　成昊说：“我也没听过。不过，查当年的住院记录，应该能查到。”他进一步检查骸骨，说：“她还受过伤，伤得不轻。小臂的骨骼出现了骨裂迹象。”

　　“会不会是自杀？”

　　成昊哼了一声：“你的脑子被烟熏坏了吗？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到仓库里用帆布把自己盖上，然后点火烧死自己……这正常吗？”

　　黄文彬在附近的地板上看到一件东西，他把那东西拿了起来：“这是什么？看上去像是个手术钳，但造型很奇怪……”

　　他把那东西递给成昊，成昊小心地擦去上面的泥土，说：“这是引产用的工具。有人想给这个孕妇做人工流产。”

　　艾明吓了一跳：“就在这种脏兮兮的地方？就算手术做成了，这孕妇也会死吧？”

　　成昊回头看看那具骸骨：“似乎根本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刘水琢磨了一阵，说：“该不会是有人想给这孕妇做人工流产，因为孕妇竭力反抗，导致流产计划失败，那人就动了杀心，用帆布把她压住，然后点燃了帆布，企图把她烧死……”

　　成昊望着刘水。刘水讪讪地说：“这都是我瞎猜的。”

　　成昊却说：“你猜的很对。不过，有一点没猜对。那人应该是先把受害人打昏，然后把她带进仓库，试图在这里为她做流产手术。但由于那人自己技术不好，手术未能成功，受害人在疼痛中醒来，并试图呼救。那人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就用帆布盖上受害人，并点燃帆布，逃到仓库外面，锁上了门。受害人在仓库内被烧死，”

　　刘水不由得问：“老板，您这都是推理出来的吗？”

　　成昊摇了摇头：“线索不足，我这也是靠猜。”

　　艾明插嘴道：“同样是猜，你这可比刘水的更有说服力。”

　　外面忽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黄文彬离着门口最近，他伸手朝门上一碰，很快又缩了回来：“这门好烫！”

　　阿丁说：“不会是外面的屋顶被烧塌了吧？”

　　成昊说：“未必，在经历了上次的火灾之后，这建筑剩下来的大多是砖石结构，没有木料了。大概是院子里那些高大的树木被烧断，树干砸在了外墙上。”

　　艾明用手电筒照了照墙壁，随后朝刘水捅了捅：“你看这些痕迹，好像是残留的壁纸之类的东西，当年的火，可能是从下往上，点燃了墙纸之后蔓延到了天花板上，再从天花板上蔓延到其他地方的。老板在这一点上的推测是没错的。”

　　刘水不由得吐了吐舌头，说：“还是老板的观察力厉害！”

　　成昊摇头：“不全是观察力，之前我遇到过一些因为厨房失火而导致整栋建筑物被烧的案子。等你以后接触的案子多了，也会积累起相应的经验。”

　　他小心地拿起死者脖子上的牌子，由于年深日久，原本系在牌子上的细链已经锈蚀，成昊这一拿，链子断开，成昊索性把那牌子取了下来，放入自己的口袋里。

　　“当年疯人院的失火案，看来是有人在杀了你之后，为了掩盖痕迹所导致的。你这牌子我先拿走，交给警察，到底是谁杀了你，以后一定会查出来！”成昊的这番话，是冲地上的那具骸骨说的。

　　艾明也说：“我们老板向来说话算话，他既然说要帮你查出来，就肯定会为你办到的。你放心好了。你要是在天有灵，不如保佑我们早点儿能逃出去。”

　　她话音未落，外面又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刘水缩了缩脖子，说：“人家在这儿孤零零躺了这么久，要是真的在天有灵，没准儿要先把咱们留个七八十年，好陪她说说话。”

　　艾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她狠狠瞪了刘水一眼。刘水忙说：“我这是开玩笑的！世界上哪有鬼神嘛。”

　　又是一声巨响，这回却是离门口不远了。

　　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打在了金属门板上，震得门上的铁锈簌簌而落。 美食侦探推理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