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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莫正在家里涂抹生发药水，好治疗自己那“地中海”的头顶，冷不防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正是自己的宝贝弟弟成昊打来的。

　　成莫没好气地接了电话：“成昊，大半夜的不睡觉，故意骚扰老子吗？”

　　电话另一头的成昊非常恭维地说：“我哪儿敢骚扰你啊，这不是手头有件要紧的事，非要借助一下你那知识渊博的头脑才行嘛。”

　　“少拍马屁，肯定你又遇上什么烦人的案子了吧？”

　　“猜对了一半，确实是烦人的案子，只不过遇上这案子的人不是我，而是梁警官。”成昊把之前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哥哥。

　　成莫好奇地说：“是个像囊肿一样的东西么？而且是长在植物组织上？”

　　“是的，而且似乎还有鳞片一样的玩意附着在上面。”

　　“你用手机拍下它的照片，发给我看看。放心，我不会泄露出去。”

　　成昊给那东西拍了照片，发给成莫，成莫看过之后，皱起眉头：“和我猜的差不多，这东西应该是虫瘿。”

　　站在成昊旁边偷听的艾明忍不住插嘴：“虫瘿？！听上去有点儿瘆人啊，那是什么东西？”

　　成莫解释道：“那一般是植物上的东西，但并不是植物上的原生物，而是因为有昆虫在植物上取食或者产卵，导致植物受到了刺激，内部细胞加速分裂生长，而生出来的一种畸形组织。一般会有类似囊肿的外形。有时候会在茎叶上生成，有时候会在根部生成。梁警官发现的这个，应该是在叶柄上长出来的。”

　　他顿了顿，又说：“你们手中的这个，应该就是俗称红盐果的东西，在武汉地区又被称为乌烟桃，它还有乌酸桃、红叶桃之类的别名。中医药界称其为五倍子。在我国境内，除了内蒙古、东北、新疆等地之外，其他省份都有生长。不过，你们手中的这个五倍子树虫瘿，应该已经接近成熟，而其下面的叶柄组织还翠绿无比，像是刚刚摘下来的，这就非常奇怪了。咱们这里现在已经是冬天，按理说是见不到这东西的。五倍子中的肚倍在六至七月采收，角倍在九至十月采摘。现在是隆冬，这东西应该是枯萎无叶状态。怎么会有翠绿的叶柄，而且上面还生了虫瘿呢……”

　　艾明忽然一拍巴掌，说：“我明白了！”

　　成昊问：“你明白什么了？”

　　艾明说：“刚才不是说了么，这东西要想成熟，必须要到夏秋之际，但咱们这里的五倍子树一进入冬天应该就掉光叶子了，别说让虫瘿成熟，恐怕连让虫瘿寄生的环境都没有。更何况还要让叶片保持翠绿。那就更困难了。不过，如果是在海南三亚、云南昆明等地，也有五倍子树生长，而且那些地方的树木长青，肯定能有虫瘿生出来吧？说不定这虫瘿是从那些地方带过来的呢！”

　　成莫摇头：“你这话说的又对又不对。那边确实有五倍子树生长，但那些地方长出来的虫瘿，和你们手上的这个有一些不同。你们手上的这个更像是咱们本地五倍子树上的虫瘿。”

　　艾明一怔：“这种东西也会因为产地的不同而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我不会骗你们的。”

　　成昊问道：“哥，这五倍子有什么用呢？”

　　成莫答道：“本地所产的五倍子，是由五倍子蚜寄生而生成，它含有丰富的鞣酸，可以抗菌解毒，是驰名中外的中药材。咱们这边还有一些专门培育五倍子的基地，用于药物生产。”

　　成昊眼睛一亮：“你说的那些培育五倍子的基地，冬天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培养五倍子？”

　　成莫摇头：“这你就别想了。冬天培育五倍子，之前倒是有人试过，但据说成本极高，而且这五倍子虫瘿并不是光有五倍子树就行，还得有五倍子蚜，那五倍子蚜要过冬可就太难了。”

　　成昊想了想，又问：“如果我做一个专门的暖棚呢？这个暖棚可以在冬天里二十四小时提供暖气，一方面培育五倍子树，另一方面培养五倍子蚜。”

　　成莫思考了半天，说：“你这个想法也不是完全不可行。但这需要相当大的成本。另外，专门在冬天培养这个有什么意义呢？五倍子虽然有一定的药用价值，但价格并不算太高，而搞一个冬天可以二十四小时供暖的暖棚，成本可就不低了。用这种方式去培养五倍子，等于是亏本的。还不如直接买药用的焙干五倍子，一年四季都可以保存，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成昊说：“不，我们遇上的可能是一个性格上非常独特的人。这个人不怎么相信别人，而且精神上有洁癖，对她来说，所有重要的事情都要由自己亲手去完成，杀人对她来说，应该算。种植五倍子这种事，应该也算！”

　　刘水说：“那为什么种五倍子对这个人来说非常重要呢……”

　　成昊稍微思索一下，说：“五倍子是一种中药药材。她应该是得了某种非常‘敏感’的疾病，所以无法信任从外面买回来的药材，必须要由自己来弄，这样才会放心。”

　　成莫好像明白了什么，他补充道：“五倍子可以敛汗止血、涩肠止泻、敛肺降火、收湿敛疮，还可以治疗肺虚久咳、便血痔血、痈肿疮毒、久泻久痢、皮肤湿烂等症。”

　　成昊说：“应该还有别的吧？这些病都算不上‘敏感’，你再想想。”

　　成莫犹豫了起来：“确实还有一些它能治疗的‘敏感’的病。不过嘛，除非病人是女人……”

　　“对！她确实是个女人！”成昊兴奋了起来：“到底是什么病？”

　　“你……你离艾明远一点儿，别让她听到。”

　　成昊拿着电话，刻意走远了几步，避开艾明。艾明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你们到底要说什么奇怪的事情啊？！为什么要躲着我？！”

　　成莫对成昊说了一句话。

　　成昊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种病啊！确实敏感！如果我是她的话，说不定也要用自己种的五倍子，才能信得过。” 美食侦探推理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