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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昊绕着桌子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张闻的位置前。

　　“怎么吃得这么干净？”他皱着眉头，检查着张闻用过的饭碗：“对面的艾俐处于愤怒状态，张闻的心情至少也应该是非常复杂才对。可照现在看到的情况来说，张闻居然能把饭吃得这么干净……似乎吃得很过瘾，食欲没受任何影响……”

　　刘水不以为然地说：“这没什么奇怪吧，反正他是个渣男，估计就算是老婆死了，他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艾明用胳膊肘捅了刘水一下：“别乱说话，仔细看老板怎么做。”

　　成昊一边检查碗里剩下的东西，一边说：“刘水说的也不算完全没有道理，之前见识过几个案子了，比如上次的‘美食家大龙’事件。不过，判断一件事，不能按着已有的印象去判断，这样会影响判断的正确性。张闻的表现，确实像是中了毒，但中的是什么毒，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中了毒，对面的艾俐为啥没有中毒反应，这都要仔细琢磨琢磨。”

　　他转向梁警官：“梁警官，您确定艾俐后来又吃过这桌上的菜和米饭？”

　　梁警官点头：“吃过，而且是当着我们的面吃下的。”

　　“这些东西一直都在桌上放着，直到她抓起来吃之前，没再动过吧？”

　　梁警官答道：“在那段时间内，她没再动过。我后来又查了一遍现场的录像，有七八个镜头对着她呢，她没机会搞鬼。”

　　成昊点了点头，说：“砂锅里还有一点儿东西，咱们把它当样本带回去。另外，艾俐碗里的米饭，咱们也带一点儿走。”

　　刘水说：“不是说经过毒理检测，这些都没有问题了么？”

　　成昊拍了拍刘水的肩膀：“小伙子，之前我好像说过了，有些东西，即便是用毒理检测也无法检测出来的。更何况，这世界上还有很多未知的物质，它有可能本身不是‘毒’。”

　　艾明插嘴道：“照张闻之前的反应来看，也未必需要直接下毒将他杀死，只需要下毒把他变得精神不正常就好了。”

　　成昊望了一眼房间的窗子，随后到窗前检查了一番：“我看，想想在短时间内把他变得精神不正常，让他在直播过程中出丑，彻底败坏他的名誉……至于张闻的死，倒有可能是个单纯的意外。”

　　他忽然一压另一侧的窗户开关，那一侧的窗户往外弹了一下，却没有完全打开。

　　梁警官说：“这房间里的窗户本来都应该装有安全装置，最多只能打开一半，但由于前几天的台风，破坏了右侧这扇窗户上的安全装置，导致安全装置失灵，窗户可以完全向外打开。这件事，是谁都没想到的。毕竟，天气这么冷，这里又是高层，谁会想到开窗户呢。”

　　“照这么说来，只是巧合吧。”成昊来到那开着的窗子前，只见窗台上留着清晰的鞋印。

　　“拖鞋？”他转向梁警官：“他来了之后，还换了衣服和鞋子？”

　　“是的。在开始拍摄之前，艺人们都要换上指定的‘赞助商’提供的衣服和鞋子。”

　　成昊眼睛一亮：“那么，应该有个更衣间吧？张闻自己的衣服、鞋子是不是已经放在更衣间里了？”

　　梁警官点头，他有点儿迷惑地问道：“怎么了？难道您认为问题不是出在饭上？”

　　成昊说：“是的！在之前发生过的某些案子里，下毒并不是通过饮食来让受害人中毒，而是采用了其他的方法。比如皮肤接触，或者鼻腔吸入，甚至通过毛孔吸收，就算这些都不能成功，还可以通过非常小的针眼进行皮肤注射。”

　　“您说的这都太稀罕了，我听都没听说过！也就小说里会出现什么‘迷烟’‘蒙汗药’之类的东西吧？！”

　　“我来举个例子，在某些剧毒生物体内含有甾体类毒素，这种东西能够破坏神经系统的正常活动，降低电位作用幅度，阻碍动物体内离子交换，使神经细胞膜成为神经脉冲的不良导体，神经中枢发出的指令，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能正常到达组织器官，最终导致体内组织器官停止工作，直到死亡。这种情况下，完全无解，你用什么药都救不了。应急措施。甾体类毒素只需要微量注射就可以了。而且，有些甾体类毒素是检查不出来的。”

　　梁警官悚然动容：“我们……我们那边的专家已经对死者遗体进行了彻底的检查，没有发现类似针孔之类的东西。不过，照您这么一说，似乎应该再检查一下……”

　　“死者是从高处跌落而死亡的。身体组织已经走样了。与地面接触之后，皮肤也有损伤，有的微小创口应该不容易检查出来。我建议你们再仔细查一查。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想。我也无法确定受害人是不是被注射了微量的甾体类毒素。”

　　梁警官拿出小本子：“我先把这个记下来……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途径？”

　　“有。比如，某些毒气可以导致精神出现问题……不过，如果是毒气的话，同在一个房间内的艾俐没有出现问题，这应该不是毒气。”

　　“嗯，导演他们也表示，冲进来的时候，没有闻到什么异味。”

　　刘水问：“除了气味，注射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可能？”

　　成昊指了指桌上的餐具：“那就要重新回到餐桌上了。其实还有一样东西，我觉得警方本来应该拿去化验的，但是还没拿走。”

　　梁警官问：“是什么东西？”

　　成昊答道：“就是餐具啊！张闻和艾俐没混用过餐具吧？如果只是在张闻的餐具上动了手脚，而艾俐的餐具……”

　　梁警官摇头：“我们看过视频录像了。艾俐和张闻都是随机拿起各自的饭碗和筷子的。而且是张闻先拿，艾俐后拿，没法子动手脚。”

　　成昊忽然来了精神：“那就更该去查一查了！！”

　　“怎么？”

　　“万一凶手的本意不是只杀张闻呢，比如，他本来可能是想把艾俐和张闻一起除掉！” 美食侦探推理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