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伤痛与梦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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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降落在三沙市的一个小岛上。医护人员已经在停机坪上等候,机舱门打开,刘水被人从机舱里抬了出来,一名医生迅速上前,为刘水检查伤势。
那医生一边检查,一边对身旁的护士说:“伤员背后有多处伤痕,有异物嵌入,需要做X光透视,确定异物的位置。另外,准备破伤风疫苗。”
护士点头。几个人过来,七手八脚地将刘水弄上担架,将他送往急救室。
直升机上的警员见任务完成,向成昊等人道别,直升机缓缓起飞,准备赶回驻地。
那医生问成昊等人:“伤员身上的伤口是谁包扎的?”
艾明举手:“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那医生一笑:“包扎得很好,您以前当过医生?”
艾明不好意思地说:“见笑了。我只当过兽医。”
那医生点点头:“我姓方。这伤员暂时交给我来负责,你们跟那边的护士一起进去,办一下手续吧。”
成昊等人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方大夫看上去比较靠谱,刘水这回应该是有救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几个扯着白条幅,用白毛巾裹着头的人,从医院的侧面冲了过来,拦住方大夫。方大夫猝不及防,被那些人按在了地上。
方大夫怒道:“你们要干什么?!这儿还有伤员要处理,别捣乱!”
其中一个白毛巾裹头、留着八字胡的人大吼:“你个杀人不眨眼的垃圾医生,还敢救伤员?!我爸就是让你害死的!你赔我爸的命!”
其他人围住方大夫,对他拳打脚踢。其他医生和护士赶紧劝架。但那些人看上去比较疯狂,就是不肯罢手,方大夫的嘴角都被打出血来。
成昊等人见情况不妙,赶紧过去帮忙,把那些人扯开。
那八字胡瞪着成昊,吼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葱啊?!我们打垃圾医生,关你屁事?!”
“你干别的我管不着,打人犯法,谁都能管你。”成昊指了指正在飞远的直升机:“上头还有警察呢,要不要让警察回来管管?”
那八字胡硬着头皮说:“警察?好啊!提‘警察’俩字就想把我们吓跑?我告诉你,老子不怕!”
“谁说不怕警察啊?”旁边传来一个慢条斯理的声音,成昊扭头一看,原来是梁警官。
梁警官朝成昊打了招呼,随后走了过去,冲那八字胡严肃地说:“在医院聚众闹事,殴打医生,你们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一会儿去附近的派出所走一趟吧。”
他打了个电话,联系附近派出所的人。
那八字胡一脸蛮横地指了指方大夫:“你们警察也要讲理啊!这人害死我爸,我打他难道不应该吗?!”
梁警官一本正经地说:“你说他害死你爸,这是刑事案件。如果按正常人的思维,不是应该先找警察报案,等案情水落石出,再由警察出面抓人吗?你们自己出来打人,是根据哪条法律法规啊?”
那八字胡的气焰顿时没那么嚣张了,但他顿了顿之后,又喊道:“我们已经报案了,但那个派出所的人不出警,我们也没办法!只能自己动手了!”
“派出所的人不出警?”梁警官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如果不出警,可能是因为没有出警的必要。你父亲是怎么死的?”
“就是在这医院里死的!就是被这个垃圾医生治死的!”八字胡的声音又大了起来。
成昊上前搀起方大夫,方大夫点头谢过,他擦了擦嘴角的血,冲那八字胡说:“你父亲的死因是脑卒中,我跑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了。我们当医生的,就算医术再好,也不可能把死人复活。你对我胡搅蛮缠,也没办法让你父亲复活。请不要耽误我们救治伤员。谢谢。”
“喝!你这孙子说话还一套一套的,今天非打死你不可!”那八字胡挽起袖子又要打。
梁警官叹了口气:“看来你还真当我们警察是空气啊……”他忽然一伸手,拽住了那八字胡的腕子,紧接着使劲往后一扭,那八字胡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梁警官往他膝弯里一踹,八字胡立刻膝盖着地,“咕咚”一声跪下了。
方大夫怔怔地看着他:“太客气了。你要是想道歉,也用不着给我下跪啊。”
“我呸!”八字胡忿忿地说:“这帮警察跟你们是勾结在一起的,你们警匪一窝……”
“嘴巴放干净点儿!”梁警官手上用力,那八字胡立刻疼得呲牙咧嘴,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方大夫朝抬担架的人说:“先把伤员送到放射科。我一会儿就过去。”
那些人把刘水给抬走了。
梁警官问那八字胡:“你为什么说你父亲是他害死的?”
八字胡嚷嚷道:“我爸身体不好,送到他们医院来做手术。手术的头一天,这个混蛋医生去病房看我爸,建议我爸吃海带。结果导致我爸脑卒中,所以我说我爸是他害死的!”
梁警官问方大夫:“有这么回事儿吗?”
方大夫点头:“是这样的。他父亲肠胃不好,而且有一些缺碘的迹象,我就让他父亲在食物里加适量海带,调节一下。这些我都写在‘医生建议’里了。”
八字胡攥紧了拳头,满腔悲愤地说:“我爸死了以后,有人给我看了篇公众号上发的文章,上面说,‘吃海带会增加脑卒中风险,因为海带中含有大量甘露醇,甘露醇进入血液之后,会导致水分丢失,血液就会变得粘稠,血流速度会减慢,容易形成血栓,增加脑卒中的风险。’”
“我呸!这种傻缺文章你也信?!”站在一旁的艾明忽然插嘴:“脑卒中发病的根本原因,在于脑血管弹性降低、老化及血管损坏。跟海带没有半毛钱关系!那些公众号上的文章不要全都相信!”
八字胡固执地摇了摇头:“你算什么?那公众号上的文章都是专家们写的,比你这种黄毛丫头可靠谱多了!”
艾明差点儿气炸了,成昊朝艾明打了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冲动。
梁警官说:“你可别瞧不起他们,这几位都是经常为我们警方提供建议的专家。比你平常在公众号上看到的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专家要靠谱多了。你父亲的遗体在哪儿?方便我们验尸吗?”
“我爸就在这医院里面放着呢,他们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不会把我爸接走的!”
梁警官点了点头:“好,咱们去验尸。你先让这位大夫去给伤员做手术,放心,有我在,他跑不了。如果你不让他去做手术,害死了伤员,你要负责。”
八字胡想了想,又嚷嚷道:“不行!万一他跑了呢?!你们两边是一伙的,我信不过!除非……除非你把他铐起来!”
方大夫爽快地把双手伸了出来:“劳驾,他不信的话,您就给我戴上手铐吧,反正我戴着手铐也一样能做手术。”
梁警官无奈地说:“好吧,大夫,那就委屈您一下了。”他给方大夫戴上手铐,又转向八字胡:“小子,我们可都照着你的意思办的,咱们丑话可要说在前面——如果今天证明你父亲的死和这位大夫没关系,你给医院带来这么大的影响,你要负全责。”
八字胡一拍大腿:“好!没问题!可如果证明是因为他才导致我爸去世的,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就算我坐牢,我也要让他给我爸偿命!” 美食侦探推理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