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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闪电的光透进窗子，把众人的脸映得惨无人色。

　　成昊他们费劲地把尸体拖上座椅，正要用绳子将其固定好，却不料脚下的飞机忽然失去平衡，开始向着一侧倾斜。

　　刘水差点儿撞上另一具尸体外的“罩子”。他朝着正在手忙脚乱驾驶飞机的罗伯特大喊：“你就不能让这玩意飞稳当一点儿吗？！”

　　罗伯特头也不回地吼道：“我有办法吗？！一共只有两台发动机，如果有一台受损，飞机的平衡当然要受影响！我已经把所有本事都用上了，接下来……祈祷吧！”

　　成昊见艾明正在东看西看，就问：“你在找什么？”

　　艾明说：“降落伞包啊！万一这飞机出事了，咱们干脆就跳伞吧！”

　　成昊哭笑不得：“这种‘老破小’飞机要是出事了，估计咱们连跳伞的时间都没有。现在还剩一台发动机，从时间上来说，距离咱们降落也不远了。不要担心。”

　　艾明勉强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听你的。”

　　成昊见刘水怔怔地望着窗外，似乎正在出神，就说：“喂，刘水，搭把手啊！”

　　刘水这才从走神中清醒过来，他赔笑道：“抱歉，刚才走神了。”

　　三人合力，把尸体摆正，随后用绳子固定。

　　在这过程中，飞机就像一个跛脚的巨人，在踟蹰中前行，罗伯特竭力维持着飞机的平衡。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衣服。

　　不过，这人的飞行技术到底还是老练，在接下来的几分钟里，飞机居然越飞越稳……只不过，发动机起火的那一侧，始终在往下沉。罗伯特目前只是在借助上升气流，强撑而已。

　　他在百忙之中看了一眼电子导航图，随后大吼道：“我们即将进入河北省境内！再过大约两个小时，我们就可以飞到正定上空了！”

　　货舱中的成昊等人长出了一口气。成昊冲艾明说：“走吧，我们回座椅上去，只剩单侧的发动机了，降落的时候会很颠簸，如果不系安全带，说不定会被摔伤。”

　　艾明抱怨道：“我倒担心这些尸体……尤其是这个已经没了罩子的。它那么重，咱们仨才能抬动，如果它在颠簸中再次脱离座椅，那咱们可就没办法了。”

　　刘水也点头：“是啊，这家伙怎么这么重。人死了之后难道会变重吗？”

　　“有问题。”成昊觉得尸体外套着的衣服鼓鼓囊囊的，便把手伸了进去。

　　那衣服底下似乎罩着很多盛有水的袋子，这一掏之下，成昊觉得自己的手都被弄湿了。

　　成昊略一思索，恍然大悟。

　　“那不是水袋，而是冰袋。外面扣着的罩子是一种类似冰箱的装置，它可以持续为尸体提供冷气，保证冰袋不会融化。地板上有水渍，是因为罩子内冷气过多，在罩子外壳上凝结了一层水汽。”

　　他转向罗伯特：“这三具尸体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它们运到中国？”

　　罗伯特答道：“这三个人是器官捐献者。他们生前都曾签署过器官捐献文件，在他们死后，经家属同意，尸体将被送到国外，他们身上的一些器官将用来帮助其他人。中国不是他们的目的地，而是中转地。在正定机场临时降落之后，会有中国的维修工登上飞机，维修受损的‘冷气罩’。之后，我会把尸体送到中亚地区。”

　　“原来如此。你说要送到正定的‘货物’应该不是他们吧？”

　　“是血清。在正定的医院内，有几位中毒患者，他们急需这种血清。如果我不能在午夜之前赶到，毒素可能会对他们的身体构成永久性损害。”

　　罗伯特指了指座椅下面，那里放着一只盒子。成昊看到那上面写着“血清”字样。

　　“明白了。看来你这一趟‘货运’不是普通货运，而是救命的专机。”

　　罗伯特咧开嘴，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他们都管我叫‘天使’呢。”

　　“天使先生，您先别得意。中间那具尸体因为‘冷气罩’受损，冰袋也已经融化，恐怕要开始腐败了。”

　　罗伯特急了。“那怎么办？！”

　　成昊略微思考了一下，说：“目前我们外面的气温是多少度？”

　　罗伯特怔了一下，问道：“你要利用外面的低温？我们现在是在高空，如果飞机上有破洞，外面的冷空气会迅速冲进来，机舱内的温度确实会降低，但我们也会……搞不好的话，机毁人亡都有可能！”

　　“都要拼一把。中亚那边应该会有病患，正眼巴巴地盼着这些捐献者身上的器官来救自己的命。如果你送过去的时候，器官已经开始腐败，那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那我该怎么做？把窗户打开吗？我们会瞬间被冻死的！”

　　成昊看了看机舱地板，问道：“货舱地板下面是什么位置？”

　　罗伯特答道：“大概是起落架舱。起落架收起来之后会自动缩进这个舱里。”

　　成昊问：“你这里有没有工具箱？”

　　“有……在我座椅后面，可你打算怎么干？”

　　“做一个气冷式的空调管。”成昊把工具箱扒了出来，从里面找出螺丝刀、扳手等物品。然后费力地向后面移动。

　　机身再次颠簸起来，这次比之前的幅度都要大，螺丝刀从成昊手中脱手飞出，扎在了他的衣领上。

　　艾明尖叫了起来，她飞快地跑到成昊身边，检查他的伤势。

　　成昊安慰她道：“没事，我就觉得脖子一凉，好像只是擦破了点儿皮。”

　　艾明怒道：“离颈动脉只有一公分！你下次再这么瞎搞，我就辞职！”

　　成昊微笑着说：“这句话你之前说过……我相信你舍不得离开的。”

　　“放屁！”艾明一咬牙，把那螺丝刀拔了下来，塞在成昊手里：“给你！你要找死的话，就赶紧去吧！我才懒得管你！”

　　成昊朝刘水喊道：“过来帮个忙！”

　　刘水正在对那具尸体出神，他把手伸进尸体的衣服，随后又缩了回来。

　　之前成昊和罗伯特对话的时候，刘水都听到了。

　　如果这尸体真是器官捐献者的话，有些地方可就说不通了。

　　刘水来到成昊身边，压低了声音对他说：“老板，那尸体有些不对劲。罗伯特有可能是在撒谎！” 美食侦探推理手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