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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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范山出生于1973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毕业之后回长江市发展,但是并不顺利,不是他嫌工作不好,就是用人单位嫌他没名气,而且非常清高,好像他是唐伯虎似的。
后来和艾晚红恋爱结婚,就由艾晚红在外面工作,支撑起整个家庭,范山天天宅在家里画画,同学都笑他吃软饭,但是他不在意,为了艺术这些流言蜚语不算什么。
他学的是国画。国画是中国的传统绘画形式,用毛笔蘸水、墨、彩作画于绢或纸上。工具和材料有毛笔、墨、国画颜料、宣纸、绢等,题材可分人物、山水、花鸟等,技法可分具象和写意。中国画在内容和艺术创作上,体现了古人对自然、社会及与之相关联的政治、哲学、宗教、道德、文艺等方面的认知。
刚刚毕业的那几年,他的一幅画卖不到200元,除去颜料、绢布、画纸等成本,每幅挣不到100元,而一幅画最少要画一星期,可见他当时的生活何等艰难。但是,他相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恒地画下去,总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强大的自信心是他的优点。
自从他和艾晚红离婚之后,他开始为生活而奔波,到处替人画广告、写生、制作画框、教学生绘画,接触了各种人物,从生活积累了大量的素材,灵感也像喷泉般喷发,同时,在创作技巧升华了很多,从而绘画出一幅幅精品。
现在他的画已经达到每平方尺15000到20000万元,因此洛阳纸贵,求画者络绎不绝,但是,他从来不拿次品搪塞他的粉丝,他规定自己一个月最多画三幅画,一年不能超过36幅。
范山现在名利双收,同时也收获了爱情,他于2010年娶了一个省美术学院的学生明柳,明柳小范山12岁,容颜娇美,身材小巧玲珑,性情温柔端庄,最可喜的是她为他生了一对龙凤胎,范山经常感叹自己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没有像梵高那样落魄潦倒。
范山住在市环保局背后的院子里,这个院子是2012年去世的著名作家计一村留下的,是一栋用石头砌成的两层小楼,建筑面积一层200平方米,院子面积450平方米,范山以2200万人民币买下,作为他的画室,他的妻子和儿女也住在这里。
院子里种有各种花草树林,中间有一个小池塘,养着金鱼、鲫鱼、鲤鱼,还有鸡、鸭、狗、鹅,这些生灵随时供他绘画,当然,他最爱的是计一村留下的浓郁的人文气息。
江一明和周挺走到范山的围墙外,立刻感到自己回到了向往已久的田园生活:鸟儿在深树间婉啼,鸡犬在菜地里叫唤,花草间散发出浓郁的芳香,墙头上的藤子挂满了甜瓜……俨然一幅活生生的国画!
“范先生,我们是市局刑警队,想向你了解情况。”范山的大门没有关,江一明和周挺走过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走进大厅,范山正好在那里作画,他们一眼就看出那人正是范山,因为百度百科上有他的相片。
“哦,那请坐下说吧。”他放下画笔,走到沙发上坐下,他留着一头长发,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眼睛非常有神,似苍鹰俯瞰丛林那样盯着他俩,好像他俩是罪犯似的,这说明他内心非常警觉,但又故意掩饰着慌张。
“请问你认识方为海吗?”江一明故意试探他,对范山这样的名画家,询问时应该使用迂回战术,因为他和不少大领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万一自己惹他不开心,被他告一状,会有小麻烦。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敬重任何领域里的精英。
“不认识,他是谁啊?肯定是一位无名小卒吧?”他高高在上的样子,江一明印象中的名画家不是这样的,而是像一个儒雅高尚的谦谦君子。
“原江北区刑事庭的庭长,这官可不小啊。”
“一个区区的局级干部算什么呀?我认识的大多是厅级以上的干部。”
“难道范先生以官职的大小来与人交往?”
“没……我怎么会如此势利呢?”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改口。江一明忽然想起《朱子治家格言》中的一句话: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你的前妻艾晚红说你认识方为海,不仅认识,而且非常痛恨他。”
“艾晚红这个骚货,离婚这么多年了,她还在我背后毁谤我!”他的手微微发抖,脸色愠怒。
“她没有毁谤你,而是实话实说。”
“她做了见不得人的事,还在脸说。”
“不,她说和方为海的事是你默许的。”
“胡说!正因为他们的无耻之事被我发现,我才逼迫她离婚的。”
“那么,你非常恨方为海破坏你们的家庭吧?”
“当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所以,我离婚后更加刻苦钻研绘画技巧,在逆境中奋起,慢慢地有了今天的成就。这是对那一对狗男女最好的回击!”他说话很大声,总是很激动,内心充满了愤怒,这就更可疑了。
“方为海死了,被人谋杀的。”
“死了?还是被人谋杀?”他大吃一惊,不知道是不是伪装出来的。
“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两耳不闻窗外事,关起门来只顾画画,我怎么会知道他死了?”
“你有杀人动机,所以,我们必须来向你了解情况,请问2018年4月18日下午3点到6点你在哪里?”
范山今年45岁,身高大约175厘米,体重70公斤左右,符合狙击手的身高和体重,尤其是那双犀利的眼睛,具备狙击手的条件,但是,唯一不符合的是他急躁的心情。一个狙击手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要沉得住气,他恰恰相反。
“4月20日……我肯定在家,这才10天前的事,我记得很牢。”
“有谁能证明?”
“我太太能证明,还有我家的保姆。”
“你们家有安装监控器吗?”
“没有,每天在监控器下生活,我都觉得很不自在。”
“你家保姆在哪里?请你把她叫来,我们要求证一下。”
范山站起来,走到门外,站在曲径上冲着二楼喊起来:“阿兰——下来一下,快点呵。”他的语气变得很温和,表情也放松了许多,前后判若两人。
“老板,我来啦——”一个年轻的女孩从木楼梯上走下来,她的样貌清秀,气质淳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闪着好看的光。
“这两位是市局的警官,有事要找你,你不要怕,只需实话实说就行了。”说完上楼去了。阿兰忐忑不安地望着他俩,半边屁股坐在沙发上,比林妹妹初进贾府还拘谨。
经过对阿兰的询问,她证明范山在案发时间在家里作画,当时还有一个北京的经纪人来拜访他,他们一直在聊如何经营范山的画作,但是他们没有达成协议,这个经纪人名叫洪鸣,他为了讨好范山,还和阿兰合影了。
洪鸣还把手机号码留给了阿兰,江一明叫阿兰把合影和洪鸣的手机号码都发在他的手机上,阿兰照做了。
江一明从合影的属性中看到日期和准确的时间,然后又打电话洪鸣求证,洪鸣说确有其事,不信可以去机场查看监控录像,洪鸣是于4月18日下午13:40下飞机的。江一明觉得即使去查证洪鸣的航班入港时间也没有意义,因为洪鸣下飞机之后,并不一定直奔范山的家。
“江队,你觉得范山有可能谋杀方为海吗?”
“非常有可能,因为他现在有钱有势,雇佣一个狙击手杀方为海没有问题,而且范山并不是一个好人,内心狂躁,又很势利,根本不像一个德高望重的知名画家。”
“对,我看他的表情甚至有点变态,可能长期过着落魄潦倒的生活,把他的内心扭曲了,他的眼里含着一股杀意,特别当我们提起艾晚红和方为海的事时,这股杀意更浓了。”
“你有长见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们如何才能把他雇佣的狙击手揪出来呢?”
“查他的社会关系,当然,最直接的是查他的账户,如果有大量的不明资金流动的话,他的嫌疑会陡然增大。”
“如果他有做好防备,我们很难从他的账户中找出破绽。”
“范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俨然像一个隐士,比较单纯,未必会想那么多,上天只赐予他画画的天赋,不可能赐予他样样精通。”
“嗯,那我们去查他的账户吧。”
他俩来到附近的建设银行,找到客户经理,掏出警官证,说因为办案需要查范山的银行账户,因为银行与银行之间的信息是联网的,不管范山在哪个银行开户都能查到。
客户经理当然不敢怠慢,带着他俩到她的办公室,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开始查询,结果发现范山于2018年3月15日15:21转出50万元人民币,收款人是李忠军,收款账户是在中国银行开的。
李忠军于1984年1月5日出生于江南区黄河镇,住在生辉路145号的洪福家园。江一明和周挺驱车去江南分局,找管洪福家园的片警李天语了解情况。
李天语知道李忠军的情况,他曾经在某武警部队当过三年兵,于2005年秋天退役,退役之后没有工作,整天和社会上的人混在一起,有时帮老板看场和讨债,至今还没有结婚,主要原因是他很花心,吃喝玩乐赌嫖无所不能。
李天语说李忠军的身高178厘米,体重75公斤,非常健壮,而且是拳击高手,长年在健身房锻炼身体,如果他有事业心的话,是一个好苗子,可惜都用在歪门邪道上。
江一明觉得李忠军非常可疑,因为身高、体重、武警身份都和狙击手吻合,最让人怀疑的是他收到了范山的50万元人民币。
“我们必须马上找到李忠军。”江一明一脸严峻地对李天语说。
“我有他的手机号码,我先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哪里好吗?”他征求江一明的意见。
“好的,你不要告诉他,我们在找他,以免打草惊蛇,就说你要约他出来喝茶,因为有个老板想见他。”
“好的。”他掏出手机,把李忠军的手机号码调出来,拨打出去,结果移动公司系统语音回复: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走,我们去他家找他。”
三个人来到李忠军的家,来开门的是李忠军的父亲李祥光,他认识李天语,他说他儿子已经出门十几天了,开始他说在云南的西双版纳旅游,带着他的女朋友吴晓莉,过了大约一星期,他就联系不上他儿子了,他非常担心李忠军出事。
江一明觉得李忠军出事的可能性很小,武警部队出身,又善于搏击,并且在黑道上混了那么多年,应该非常警觉,没有几个人敢动他。
江一明问李祥光:“你儿子的女朋友名叫什么?”
“我不知道,他没有说,这个畜生,他已经带回来七八个女朋友了,我给他女朋友的红包都上万了,唉,都怪我没用,管不住他,他妈死得早,我为了养育他,四处为生活奔波,没有时间和精力管他……”他说完,眼睛红了。
“他有没有带手机?”
“有,带的是苹果8plus手机。”
“他的手机使用说明书还在吗?”
“在的,好像放在他床头柜里。”
“请你把它交给我们,我们有用。”
他走进李忠军的卧室,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翻了一会儿,果然看到手机的包装盒和使用说明书,然后走出来,把它交给江一明,江一明谢过之后,就向他告辞了。
“江队,你觉得李忠军会去哪里?”
“应该是边境,可能从云南或者贵州逃往国外了。”
“他为什么要逃?我们还没有查到任何证据。”
“不知道,总之,我觉得他在国内的可能性比较小。不过,他肯为了50万杀人,也没有什么能量,跑不远,只要是他干的,将他抓捕归案的概率非常高,知道‘湄公河惨案’吧,毒枭糯康够厉害吧?最终还是被我们抓捕归案,判决死刑。”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再去找范山,逼他说实话,范山和李忠军不是同一类人,平时应该没有交集,是通过某个中间人介绍他们认识的。”
周挺已经把车开到江南大道西,准备回队,听江一明一说,马上把车减速,拐一个弯,向市环保局方向驶去,市环保局位于江南大道西,在莱山的东南侧,范山的“小田居”就在环保局后面。
江一明和周挺再次走进范山的院子里,范山还在作画,他感觉有人走来,便侧过头看,一看又是他俩,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迷惑地问:“江队,你们怎么又来了?”
“因为你欺骗了我们,我们可以凭你作伪证罪起诉你。”江一明严厉地盯着他,他这才意识到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来,来,来,请息怒,坐下说……阿兰,下楼为两位贵客泡茶。”他又走到院子里,冲着楼上喊。
“对不起,我们不能让别人在场。”这时阿兰已经跑到楼梯口,又被江一明叫回去。
“江队,我……我犯了什么罪?”他试探着问。
“雇凶杀人,不要以为有点钱就可以滥杀无辜!”
“此话从何说起?”他的心跳开始加速,仿佛有一千只槌敲打在他的心脏上,让他无法忍受。但是,他表面还是非常平静。
“我们不想和你捉迷藏,就开门见山地说,你认识李忠军吗?记住:千万别说谎,这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认……我认识他……”
“什么时候认识的?”
“3月初吧。”他的额头上渗出点点泪珠,五月初的天气并不炎热,是最宜人的季节。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是……是……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讲……是绿山机械公司的老总熊利民介绍给我认识的。”
“你为什么要认识他,他是黑道上的人物,你是我省著名的画家,根本不是同道中人。”
“没什么,他想来当我的保镖……被我拒绝了,我和任何人没有利益冲突,没有人会谋害我,雇佣保镖干吗?那不是浪费金钱吗?”
“你还在说谎,那就对不起了,请你跟我们去刑警队走一趟吧,也许那里的环境更适合你说真话,因为我们那里有测谎仪。”江一明从沙发上站起来,示意范山跟他走。
“江队……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犯了什么罪?”
“别激动,我们这是叫你去配合调查,如果没有证据我们是不会叫你去刑警队配合调查的。”
“那你把证据拿出来啊,否则,我就给政法委童书记打电话,说你们乱抓人,你们不会轻松吧?”
“你看这是什么?”江一明拿出范山银行账户的明细表递给他看,“请问你为什么要汇给李忠军50万元人民币,我们怀疑你有雇凶杀人的嫌疑,所以,请你到刑警队配合调查是合法的。” 1号重案组之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