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造假有方
茶茶是被一股强烈的震动弄醒的。
原因是沙雕监测到不远的地方有热反应,发起震动粗暴地警告星槎的主人们。
这种警告只有在两个人都处于星槎内部才会发生。茶茶迅速披了件长衫拉着阿雪出门,手忙脚乱地把变小的星槎放进专用挎包。然后紧张的藏在一棵还算巨大的古树后面。晨曦的风呜咽地哀鸣,两人握紧手心,胸口剧烈地起伏。
几分钟后,一个陌生的人影出现在视野里。
那是一个中年的妇人,身后背着背篓,手里握着镰刀,发丝沾满晨露。干燥的脸颊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着精明的光。不愧是方圆几百里最繁华的城池,周边出现人类的概率要比别的地方大上许多。
妇人在茶茶躲藏的树前停下。茶茶感觉心脏快要跳出来,一只绿色虫子从手腕上爬过,茶茶一动不动,双手紧紧贴在树皮上。妇人俯下身,挖了一株草扔进背篓。仔细看去,似乎是之前陈梅教她们辨认的野菜中最贵的那种。妇人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疑惑的皱起眉头。
茶茶的心跳到嗓子眼。完了,要被发现了。披头散发被发现,会不会被当成女鬼?
妇人伸手,摸了摸树皮上的青苔。又摸了摸鼻子。咳嗽两声,握紧镰刀朝阿雪藏匿的方向移动。
阿雪吞了口水,也不敢动。妇人绕着星槎原先停放的位置走了一圈,挖了两株野菜后才满意地离开。似乎没有发现她们两个。
妇人远去后,阿雪和茶茶整理穿着,决定换一个地方睡觉。
茶茶拿着单筒望远镜四处查探。这个望远镜是从原本的天文望远镜上摘下来的,轻巧精致,便于携带,只是成像与实际相反,是倒立着的。她们接下来应该会在城里逗留一段时间,最好让星槎落脚的地方离城比较近,又不容易被人发现。
唉,要是星槎能伪装就好了。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立在城里。
树林里的鸟儿清脆的叫着,两人的睡意逐渐消散。阿雪让茶茶摸出手机,一路对着照片寻找能吃的野菜。茶茶也跟着翻找,不过,她是在抓虫子,专门找那种体型较小,样子又很奇特的虫子。
太阳从云层中钻出,空气逐渐闷热。两人找到了住所。
这是一处天然的溶洞,入口很小,被杂草覆盖,很是荒凉。内里空间巨大,阳光无法穿透,散发出朦胧的色彩。茶茶打开指星笔,目测溶洞的空间,十一二米的高度正好用来放星槎。
“应该不会有人找过来吧。”阿雪担忧地跟在茶茶后面。早上出来的时候撞到楼梯,这会儿膝盖还疼得厉害。洞内湿滑,阿雪小心翼翼地扶着墙壁。
“谁知道呢,说不定碰到白骨精。”茶茶桀桀地笑着,声浪在洞里来回荡漾,恐怖至极。指星笔的红色光线打在潮湿的石钟乳上,冒出阵阵白烟。这支笔被茶茶改造过,来到异世界后又在沙雕的指导下再次加工,照射距离10公里,功率堪比激光武器。毕竟,异世界行走,难免发生意外。
“你咋不说是蜘蛛精呢,我看这地儿挺像盘丝洞的。”阿雪皱眉,打开手机闪光灯。然后是一声不受控制的尖叫,“茶茶你个乌鸦嘴!”
溶洞凹陷的内测有一具骨骼,畸形的头骨卧在一堆不规则的长骨上,惨白的灯光下更显得瘆人。阿雪连连后退,心里忐忑不安。茶茶大着胆子上前查看。这个溶洞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还不想这么早放弃。头颅很尖,头骨上似乎还有别的东西。“有角,看来是牛魔王。”
“怎么死的?”阿雪问。不是人骨,她又有了别的担心。
“不知道。”茶茶说,“反正不是被猴子打死的。骨头发黑,或许是毒死的。”
“那我们换个地方?”
“我瞎诌的。头骨畸形,也可能是掉进来撞死的。这个地方很难得,离城也近。不如把星槎放下来,让沙雕检测一下环境?”
“也好。”阿雪也走得累了。而且这个溶洞确实隐蔽。
茶茶把星槎放在一个稳定的位置。经过沙雕检测,这地方除了湿气比较大,还算适合居住。反正她俩呆的时间不长。
吃过早饭,阿雪回卧室补觉。
茶茶把昨天买的酒搬进三楼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中间立着一个多功能的圆台,台上放着前几日采割的马尾松树脂,以及洗净晾干的鸟蛋壳。台子周围有许多小隔间。每个隔间里都放着一套设备。有红色指示灯的隔间,设备会在拿出去的瞬间放大。
茶茶取出一套蒸馏装置,将树脂放进去,耐心加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设备的一端终于分离出暂时没用的松节油。茶茶不去管它,开始找工具固定洗净的鸟蛋壳。这些蛋壳相当脆弱,茶茶不小心就报废了好几个。
最后一滴松节油落进杯子,茶茶取出装置里剩下的物质,过滤冷却后得到几块鸡蛋大小的松香。接着拆开蒸馏装置重新组装,将坛子里的酒注入其中,略显浑浊的液体经过两次蒸馏提纯,变得纯澈透明起来。
准备完毕,茶茶将最小的一块松香加热融化,按照10:1的比例放入蒸馏酒,然后小心翼翼地浇入固定好的蛋壳内。
等松香的混合液温度降下来,茶茶将一只昆虫放入,正好占据蛋壳的一半空间。完全凝固后,又继续倒入松香与蒸馏酒的混合液体。
约莫半小时,松香完全固化,茶茶用刀片小心地剥掉外壳。沾上酒精轻轻擦拭它的表面,一枚人造琥珀就制作完成了。
茶茶满意地欣赏自己的处女作,似乎挑不出瑕疵。随意转动角度,忽然发现昆虫的周围有少许气泡。
失败是成功的亲妈。茶茶将剩下的虫子物理烘干。又重复之前的步骤,反复几次,总算做出一枚晶莹剔透的琥珀。金灿灿的光线映射进茶茶的眼睛,仿佛那不是树脂制造的玩物,而是沉甸甸的金石。她急匆匆地跑下楼“阿雪,你看这个能卖多少钱?”
“卧槽!”阿雪小心翼翼地从茶茶手中接过,对着眼睛轻声惊叹,“茶茶你做了兽魄?”
“兽魄?”茶茶听到了一个新词。
“你是用松树脂做的吧?”
“对!”茶茶忙不迭地点头。
“那就对了。琥珀在古代曾被称作兽魄,认为是老虎死后的精魄,入地化为神石,具有趋吉避凶、镇宅安神的功效。”阿雪耐心地解释说,“对于贵族或者帝王,兽魄的象征意义就更厉害了。而且你还加了虫子。”
“意思是可以卖很多钱?”
“不知道会不会被认出来。”阿雪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要不明天拿到城里碰碰运气。”
“也只有这样了。”茶茶狡黠一笑,“不知道会碰上哪个冤大头。”
“大不了卷款跑路。这东西应该很贵吧。”阿雪说,“对了,你还有剩的碎屑吗,我想用来做簪子。嗯,我也能假装蜜蜡。”
两人各自忙碌着,茶茶又去厨房把昨天买的粗盐提到实验室。开始进一步提纯。眼角余光扫到试验台上亮晶晶的琥珀,心里美极了。
成功的琥珀只有一枚,似乎不能直接拿到街上叫卖。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拍卖行,她还能女扮男装去当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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