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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十八章 宿命中的仇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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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园小区的街上多了一个流动摊贩,如果是石玉谷或者齐庆民过来这边,便会发现,他们的工友袁达可又换了地方。

  他从安和街去到了滨河街,又从滨河街来到了花园街。

  袁达可最近很想念齐庆民。

  在替齐庆民惋惜的同时,袁达可也有些惧怕,惧怕于市局的刑侦能力,但是袁达可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行动。

  袁达可比齐庆民更谨慎、更聪明,也更重视陈孟秋。

  他曾经收集了陈孟秋的所有材料,看了有关陈孟秋的所有报道,甚至把陈孟秋经手过的案件也都一一梳理过,连同陈孟秋的著作,他也都一字不漏的看了数遍。

  他有足够的形象塑造能力,也有足够的人物分析能力,这是他以前做教师时引以为傲的教学手段。

  他教育自己的学生如何在写作中塑造一个人物形象,如何从文章的一言一语来分析作者想要表达的中心思想,如何从作者的生平经历来推断作者的性格特征和为人处世方法……他从来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把这种能力用到犯罪上。

  在他看来,陈孟秋当然是个可怕的人。

  有些人的厉害来自于天赋,有些人的厉害来自于努力,陈孟秋既有天赋,也很努力,更要命的是,陈孟秋性格上似乎没有什么弱点。

  这个年轻的,被坊间传的神乎其神的人,冷静,豁达,细腻,精力旺盛,无所畏惧,兼具令人羡慕的宏观和微观洞察力,善于从常人想象不到或者发现不了的细节中见微知著,窥斑知豹。

  所以,袁达可来到了陈孟秋所居住的花园小区外,经营起流动摊贩。

  袁达可想要密切关注陈孟秋的一举一动,因为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很清楚,也很满意,他自信没有人能发现破绽,他不止一次的想,能把自己揪出来的人,有且只能有陈孟秋。

  袁达可甚至有想过替齐庆民报仇,但这个念头暂时被他给按捺下去了。

  袁达可跟齐庆民之间的感情有些复杂,齐庆民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小兄弟,也像是他的老师,又像是他的儿子。

  在去工地上的时候,袁达可几乎什么都不懂,是齐庆民教会了他怎么使用智能手机,怎么下载使用微信、微博等社交软件,也是齐庆民教会了他怎么使用移动支付等等。

  齐庆民还帮他做好了其他的一些准备,譬如在黑市购买旁人的身份证,譬如办理SIM卡。

  齐庆民还用自己的名义,帮袁达可购置了那辆出行使用的老年代步电动汽车。

  但他们的关系不仅仅因此而亲密。

  齐庆民有个因罪被枪决的父亲,单亲家庭造就了齐庆民的种种不幸,这让袁达可很容易想起来自己的女儿。

  自己的女儿跟齐庆民有着类似的家庭背景。

  袁达可爱自己的女儿。

  迟到了十年的父爱,有一部分移到了齐庆民的身上。

  齐庆民被捕,一审被判死刑,现如今不服,提起了上诉,二审的判决还没有下达,但是袁达可差不多已经预料到了结果,肯定仍旧是死刑立即执行,连死缓都不可能。

  一旦判决生效,齐庆民的生命周期便只剩七天。

  而他,曾经答应过邵杏,要帮助齐庆民争取死缓。

  袁达可从不做婉言安慰之类的虚假言辞,他说这话,便有深意。

  若是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便只能亮出预先预备好的后手。

  只是这后手,会让他承受极大的代价。

  而这笔账,被袁达可自然而然地转嫁到了陈孟秋的身上。

  袁达可甚至觉得有种宿命的安排,让他一定会跟陈孟秋产生某种联系。

  因为袁达可不但知道齐庆民出了事,他也知道石玉谷死了。

  齐庆民的背后有陈孟秋在“作祟”,石玉谷的背后也有陈孟秋的影子。

  自己出狱之后,仅有的两个朋友,全因为陈孟秋而完蛋了。

  这就是宿命。

  而陈孟秋又如何知道自家小区门外街上一个卖红薯的人,正视他为宿命中的仇雠?

  中午,太阳光已经透过厚厚的窗帘照亮的卧室,陈孟秋才算是醒了过来,一边穿衣服起床,一边盘算着要把窗帘给换了,替成完全遮光的那种,一拉上就是黑夜。

  他昨夜写东西写到很晚,早上根本就醒不过来,自从杨潇洒搬出去之后,他的作息又恢复到了从前那种颠倒黑白的状态。

  到卫生间里洗漱的时候,陈孟秋盯着镜子,看着自己略大的黑眼圈,考虑等会儿叫什么外卖。

  牛肉烩面还是羊肉饸络面,这是个难题。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陈孟秋一愣,随即大喜,噙着牙刷,带着满嘴沫子就冲了出去。

  他以为是杨潇洒来了。

  结果门铃又响了几声,陈孟秋便泄气了。

  慢吞吞的走到门口,颓然的开了门,说了声:“进来吧。”

  陈志宇提溜着盒饭,诧异的问道:“看见我过来,你怎么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陈孟秋嘟囔道:“什么啊?”

  陈志宇不满道:“我都好久没有来过了吧?你就不觉得惊喜?”

  “不用开门我就知道是你,惊喜什么?”陈孟秋含混不清的说道:“每个人按门铃的习惯都不同,你每次都是先按一下,大约四秒过后,又连按三下。”

  “神经病!”陈志宇觉得陈孟秋这种人,这种变态的思维完全是不可理喻。

  陈志宇提着盒饭进了屋子,放在了餐桌上,说道:“连这个你都算计,怪不得小杨跟你闹别扭,谁能受得了你!”

  陈孟秋在卫生间里漱干净了口,擦了沫子,走出来反驳道:“谁告诉你我跟杨潇洒闹别扭了?”

  “我是干什么的?”陈志宇伸手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一双眼睛堪破生死,我还能看不穿你们这点小把戏?”

  “大言不惭,一双眼睛堪破生死,那是坊间在赞誉我的吧?”陈孟秋坐下来,翻开了陈志宇带来的盒饭,见是一盒米饭加一盒青菜加一个鸡腿,登时没有了胃口,嘟囔道:“你怎么每次来都是这三样?没有面条,你给我带个烙馍卷菜也是好的啊。不知道我不喜欢吃米饭吗?”

  “吃你的吧!就这已经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陈志宇没好气道:“我特意抽空跑来看你,忙里偷闲给你买饭,还落不着一句好话,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多忙?老子又不欠你的。”

  陈孟秋说:“你可不是我老子啊。”

  陈志宇义正言辞道:“我是你亲叔叔,跟你老子没啥区别!”

  “说吧。”陈孟秋扒拉着盒饭,问道:“黄鼠狼给鸡拜年,准没安好心,你们局里是不是又遇到什么案子难办了,这才想起我来?”

  “放屁!”陈志宇生气道:“我发现你这小子是真的不知道好歹啊,说话简直一点情商和智商都没有!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小杨跟你闹别扭,肯定是你的问题!”

  陈孟秋狐疑道:“你们真的没有什么难办的案子要我帮忙?我可是听我的记者朋友说了,最近滨河街又发生了一起命案啊。”

  陈志宇瞪了陈孟秋一眼,忽然间灵机一动,回避了陈孟秋的问题,转而问道:“你跟小杨到底因为什么闹别扭?”

  “没什么啊。”陈孟秋故作浑不在意的答道:“女孩子嘛,都是爱耍小性子的,不定什么时候抽什么风,这谁能管得了啊。我们也没有怎么吵闹,她是在跟我打冷战呢。不过我估计她也快憋不住了。”

  陈志宇说:“那你就不能发扬一下男子汉大肚量的风格,主动去道个歉?”

  “我找她,她也不见我,我打她电话她也不接,我给她发微信她也不回。”陈孟秋笑了一声,说道:“我已经这么绅士了,还能怎么办?我最近也在赶稿子,哪有那么多的时间跟她找不自在啊。”

  陈志宇点点头:“哦,那我明白了,小杨啊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她也是身不由己。”

  陈孟秋翻着眼皮看自己这位“老奸巨猾”的叔叔,问道:“什么个意思?”

  陈志宇假装不经意的说道:“我们最近遇到了一桩案子嘛,成立了专案组,小杨在里面,是主力。你就没想着帮帮她?要不你也参与进来吧,我觉得这倒是个你跟小杨重归于好的机会啊。”

  “看看!”陈孟秋把筷子一放,冷笑着道:“我就说嘛,无事不登三宝殿。憋不住了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你个小兔崽子,说谁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没大没小的!”陈志宇伸手作势要打陈孟秋,陈孟秋缩了缩脖子,陈志宇当然也没有打下去,他说:“老子这是在给你创造机会,让你和小杨共事,你们之间的矛盾不是很快就能化解了吗?”

  “那倒不用。”陈孟秋说:“办案是办案,恋爱是恋爱,一定要分开。不然的话,彼此影响,互相耽误,哪一样都做不好。”

  “你不会是真的想跟小杨分手了吧?”陈志宇警惕了起来:“我可告诉你小子,现在谁都知道你们俩快订婚了,她都在你这里住了多久了?你别在这个时候给老子出幺蛾子啊!我们局最好的一个姑娘被你给祸害了,你知道得有多少人盯你的梢吗?到时候非把你大卸八块了不可,连我也得打你!”

  “哎呀叔!”陈孟秋哭笑不得道:“我求求您了,您赶紧走吧,谢谢您带来的饭,我想安安静静的吃了它。”

  “少给我打马虎眼!”陈志宇瞪眼道:“你马上就三十岁了,你爹在你这个岁数都生你六年了!”

  “哎呀,我不想活了啊。”陈孟秋仰面往沙发上一趟,撒泼打滚起来:“我活不了啦啊,爹娘在家里逼婚,好不容易跑来城里来,又有老叔逼婚,出去吃个饭喝个酒见个同学,同学也逼婚,世风日下……”

  “去去去,起来!”陈志宇揪了陈孟秋一把,喝道:“鬼哭狼嚎的跟杀猪似的!你跟小杨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孟秋无奈道:“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事,我以我的党性保证没有什么大问题!”

  陈志宇喝道:“你都没有入党,少跟我扯什么党性!”

  陈孟秋说:“我说的是单身党的党性。”

  陈志宇骂道:“滚蛋!你——”

  “哎呀,叔,我们俩之间是真的没有事,情侣闹个矛盾不是很正常吗?这也属于情调嘛。你怎么跟唐僧一样念叨不停?放心吧,我们很快就和好了,你别跟我絮叨了。”陈孟秋实在是忍受不了陈志宇的啰嗦,眼见陈志宇摆出了一副长篇大论的样式,连忙求饶道:“这几天我就去找她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陈志宇说:“不过这几天她也比较忙,你找她的话,可别惹她。”

  “乖乖啊。”陈孟秋感叹道:“到底我是您亲侄子,还是她是您亲侄女啊?”

  陈志宇道:“我为人一向是帮理不帮亲。”

  陈孟秋摇了摇头。

  陈志宇看着陈孟秋吃饭,忽然又说道:“要不,我给你讲讲我们这次案子的案情?”

  “不听!”陈孟秋连连摆手道:“我虽然是市局特邀,但现在还没有进你们专案组,您要是说出来的话,可是属于泄密啊。”

  “泄个屁!你想听,老子还不想说呢,急死你个小兔崽子!”陈志宇悻悻的骂了一声,起身揉了揉陈孟秋的脑袋,又嫌弃了“咦”了一声,说道:“小混蛋多少天没洗头了?油腻腻的都能炒菜了。喝点水,别噎着了!老子走了啊。”

  陈孟秋想要再说句什么话,紧着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但是陈志宇已经走了出去,关上了屋门。

  陈孟秋只好重新坐了下来,想了想,嘀咕道:“算了,继续发扬我男子汉大肚量的风格吧。”

  他拿起手机,拍了一张自己吃盒饭的照片,微信上发给了杨潇洒,说:“我叔叔都知道我独居可怜,给我来送盒饭,我家那口子居然不知道。”

  刚在食堂里吃完了饭出来的杨潇洒,听见手机响,打开来看了一眼,不禁笑了声,自言自语道:“就不理你,看你到底能不能认识到自己错哪里了。” 布衣神探:被嫌弃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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