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其鸣也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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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潇洒当初没有发现问题,此时又聊起这个话题,她不禁有些懊恼,说道:“袁达可,注意你的态度,继续说下去。”
袁达可道:“范家媛就在宝山大厦工作,我到了地下停车场之后,把车停在了一个立方柱的后面,让驾驶座的一侧躲在了监控死角,然后给范家媛打了电话,让她到地下停车场找我。”
陈志宇狐疑道:“范家媛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范家媛已经订婚了啊,马上要结婚了啊。”袁达可摇了摇头,笑道:“我直接告诉了她我是谁,我说我出狱了,但是缺钱花,要她给我一千块钱,不然,我就把11年前她被强*奸的事情说给她未婚夫听,她不想这件事情被她的未婚夫知道,所以就答应见我,给我钱。人性真是一个好东西,利用起来好方便。我笃定范家媛心中有愧,我要一千块钱,她会给我。也正因为心中有愧,她怕这件事情被她未婚夫知道。”
陈志宇听的眉头紧皱,大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他仍旧觉得袁达可令人害怕。
“范家媛下到停车场,到车侧之后就简单了,我用乙醚麻醉了她,藏到了后备箱里,把车开回饭馆,把车钥匙还给了沈洁好,然后先行去了双水大桥,接着,沈洁好跟范家佑说她想去双水大桥夜游,范家佑就开车出城,来了双水大桥。”
“等等。”杨潇洒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的交通工具是什么?”
“老年代步车啊,不需要上牌照的,满大街都是,你们很难监控跟踪,也不会留意。买车的时候,我用的是齐庆民的身份证,他知道,你们可以问他,他不是举报我了吗?”
杨潇洒道:“继续说,为什么选择去双水大桥?”
“因为这座大桥是新修的,还没有启用,是监控的盲点,方便于我报仇。范家佑和沈洁好下车之后,在桥上谈情说爱,我悄然接近,趁着范家佑不备,用乙醚麻醉了他。”
“沈洁好呢?”
“我让沈洁好到我的车里等我,她很听话。我把范家佑背到了货运火车轨道大坝段,放在了轨道上,抽走了他的皮带。我知道那里每天凌晨1点10分左右,都会有运送煤的火车经过,这样,能让范家佑被轧得粉碎,还能让他的部分尸体跌入双水河中,给你们解剖尸体制造点麻烦,免得你们发现他是被乙醚麻醉过的,让你们坚信他是卧轨自杀的。”
“他手机里的那条短信也是你编辑的?”
“是的,他的手机密码是他的生日,沈洁好告诉我的。”
“继续。”
“接下来就简单了,我把范家媛从后备箱背到车后座,侵犯了她,她中途醒来,我用皮带把她勒死,她其实没有怎么反抗,大概是内疚吧。11年前,我没有侵犯她,但是她冤枉我,11年后,我真的侵犯了她,她却再也没有机会冤枉我了。”
杨潇洒听的有些烦躁,眉头拧成了个疙瘩,眼前这个被审的人既可悯又可怕也可恶,简直无法说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却又不得不问道:“范家媛身上的精*液怎么来的?”
“很简单,范家佑的精*液当然是沈洁好提供给我的,这也是我拿沈洁好作为诱饵的原因之一,她与范家佑发生关系,拿走了装有范家佑精*液的安全套,交给了我,我再洒到范家媛的身上,一如他们当年冤枉我那样,设计出类似的局。”
“然后呢?”
“随后我和沈洁好就回来了市区,去了烟厂家属院,到了她的租屋。”
陈志宇冷笑道:“在杀害了范家那对堂兄妹之后,沈洁好自然是不能留存了。”
“是啊,她也没有什么用处了啊。”袁达可说道:“在她的住处,我用乙醚把她给麻醉了,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口鼻,侵犯之后,又用胶带把她给勒死了,说起来也好笑,那些胶带都是她自己买的。事后,我拿走了她的手机、钱包,仔细清理了现场,想要伪造成入室抢劫、强*奸、杀人的假象,我还密封了整个屋子,打开了空调,调到了最低的温度,尽可能长久的保存她的尸体,让命案晚些时候再被发现,这样,你们就不好精确判断她的死亡时间,也很难跟范家佑、范家媛的死联系上。”
“郭飞恒是你刻意嫁祸的吗?”
“不是。”袁达可笑了起来:“他是夜路走多了,终于遇到了鬼。我也是在清理现场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他留下的东西,正巧,可以帮我混淆视听。可惜,如果齐庆民再晚些时候举报我,郭飞恒被判处死刑,被执行死刑,那我就彻底安全了。”
“哼!”陈志宇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冷声道:“不要把自己想的太聪明!说吧,怎么杀害范日新的?”
“范日新也是老天要收他,谁也救不了。”袁达可道:“26号那天夜里,突然间雷雨交加,我从祥瑞小区门前经过,发现他们小区居然停电了,于是决定临时作案。我潜入了范日新的居住楼栋内,拿走了楼道步梯内的消防栓水带枪头,叫开了他的屋门,用手电筒照他,趁着他短暂性失明的瞬间,出手砸死了他。”
“是凑巧吗?”杨潇洒盯着袁达可道:“那范日新那条宠物犬脖子上的颈圈哪里去了?”
“我去掉的。”袁达可道:“我怕用水带枪头没砸死他,就想用狗脖子上的颈圈再勒他几分钟,结果去掉颈圈之后,我听见楼上有声音,怕住户下来,就匆忙走了。”
“颈圈哪里去了?”
“填进炉车里烧了。”
“石玉谷的钱包,还有沈洁好的钱包、手机呢?”
“手机卖给走街串巷回收二手货的人了,钱包、身份证、银行卡、SIM卡什么的,都填进炉车烧了。”
说到这里,基本上一切都清晰明了了。
犯罪动机、犯罪过程、作案手法、作案工具,都被袁达可说的毫无破绽,找不出什么漏洞来。
可以确定,就是他了。
杨潇洒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邵杏是被你带走的吧?”
“是。”袁达可说道:“在工地的时候,我跟齐庆民关系很好,有次喝多,我说了要报仇的事情。他犯了死罪,我怕他为了立功而举报我,所以带走了邵杏,作为要挟他守口如瓶的筹码。可惜,邵杏趁我不备,跑了。我原本是打算等齐庆民被枪决之后就放了邵杏的,没想到,最不担心的一个环节却出了最大的问题。”
只相隔一堵墙的另一侧房间内,陈孟秋摇了摇头。
袁达可喝了一口已经放凉了的茶水,又苦又涩,他抬起脑袋,看了看监控摄像头,似乎知道,陈孟秋也正在盯着他看。
袁达可说道:“陈局长,杨警官,我交给陈孟秋了一些东西,除了我作案的罪证之外,还有11年前那个冤案的一些东西。我知道,你们都是好警察,那些东西,你们看了之后,应该会有些想法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啊。” 布衣神探:被嫌弃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