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被反杀的家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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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玉谷是被一把水果刀刺中腹部当场死亡的。
站在命案现场的朱东培很紧张,毕小蓓也慌乱极了,她身上还有血迹,但兀自紧紧的抱着石欢欢。
倒是小小的石欢欢表现的相当平静,没有哭,看起来也不怎么恐慌。
据说,石玉谷从拘留所里回来之后,便开始暴打毕小蓓,连带着劝阻的石欢欢也挨了打,母女二人都抓挠了石玉谷,也咬了石玉谷,石玉谷从厨房里拿了水果刀出来,扬言要杀了毕小蓓和孽种石欢欢。
毕小蓓惶恐之下,抱着石欢欢藏到了卧室,又给朱东培打了电话求助。
朱东培来了之后,在外面大骂,敲开了房门,与石玉谷抢夺水果刀,结果一时不察,在混乱中刺中了石玉谷的腹部,导致石玉谷当场死亡。
案情并不复杂,现场也算是一目了然,凶手自首,细节也都交待的很清楚,这是一件重大的命案,但也不算是。
杨潇洒还安慰朱东培:“到了公安局,你要一切照实说,不要隐瞒,也不用害怕,你确实杀了人,但这应该是正当防卫,会免于刑事处罚的。”说完,杨潇洒还看了陈孟秋一眼:“对不对?”
陈孟秋含混不清的“嗯”了一声。
因为有多次家暴的案底在,又有毕小蓓和石欢欢的证人证言,邻居也声称听到了石玉谷大呼小叫的威胁辱骂,水果刀上确实提取到了石玉谷的指纹,朱东培在保护自己和毕小蓓母女的过程中误杀要行凶的石玉谷,属于正当防卫,似乎是没有任何疑点了。
朱东培和毕小蓓的关系也需要给办案的警员交待清楚,两人是上下级,也是好朋友。
这一次他来是劝架阻止家暴的的,没想过会出现这样不可控的情况。
毕小蓓又住进了医院,这一次,她挨打挨的比之前任何时候都重,而且精神上受到了相当的刺激,不敢跟任何人说话,就连面对杨潇洒的时候,她都畏畏缩缩。
案件移交给了检察院,随后提起公诉。
所有经手案件的人,都普遍同情毕小蓓和朱东培,纵然是没有说出口,但大约也都感觉石玉谷是罪有应得的。
程序推进的很快,大概是谁都不想让朱东培一直关押在看守所内。
法院正式审判的时候是五月份。
有律师为朱东培无偿的提供法律援助,判决的结果也让所有人满意,见义勇为,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朱东培被判当庭释放。
那一天,毕小蓓也出院了,她带着女儿石欢欢在法院里旁听审判结果。
审判结果被法官宣读出来的时候,毕小蓓和石欢欢都眉开眼笑。
毕小蓓带着石欢欢和朱东培走出法院的时候,外面阳光灿烂,正是北方一年四季里最好的时光,春夏之交。
陈孟秋的车在法院门口,他正在和杨潇洒聊天。
陈孟秋问她:“如果判决结果是朱东培防卫过当,过失杀人,你会怎么办?”
杨潇洒笑道:“不可能的,法律是公正的。”
陈孟秋沉吟着问道:“那如果是别的结果呢?”
杨潇洒听陈孟秋说的古怪,便问道:“还能有什么结果?”
陈孟秋似乎不大敢看杨潇洒,嘴里低声嘟囔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咱们都被人给骗了?”
杨潇洒看着陈孟秋的神态,奇怪起来,因为她了解陈孟秋,知道陈孟秋不会无缘无故、接二连三的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她谨慎而狐疑的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被谁给骗了?”
陈孟秋颇为无奈的皱着眉头,沉默片刻,又叹息一声,幽幽说道:“对于这个案子,你难道就没有起过疑心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杨潇洒的脾气向来都不是很好,眼见陈孟秋磨磨唧唧,便不耐烦起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你别吞吞吐吐的!”
“好吧。”陈孟秋说推了推眼镜框,这是他不安,或者是他深思,或者是他烦恼,或者是他犹豫时候常有的动作,他尽量用了波澜不惊的语调缓缓陈述:“就是那天夜里,毕小蓓在遭受家暴的时候,她为什么没有先给你打电话,而是给朱东培打了电话?”
杨潇洒愣住了。
她其实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却又或有意或无意的给忽略了,如今陈孟秋突然问出来,杨潇洒才觉得被自己忽略掉的一个细节无限放大之后,可能会难以面对!
这时候,朱东培跟毕小蓓、石欢欢已经走到了近处,跟两人打招呼:“杨警官,陈老师。”
陈孟秋看了看脸色异样的杨潇洒,轻声说道:“我去跟朱东培聊几句,你看看毕小蓓吧。”
杨潇洒“嗯”了一声,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陈孟秋冲朱东培招了招手:“朱经理,咱们去那边聊几句?”
朱东培满脸轻松的说道:“好啊。”
于是只有他们两人,走到了路旁的梧桐树下。
远处,杨潇洒、毕小蓓和石欢欢三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看起来开心极了。
全然不像是死了丈夫,死了父亲的家属该有的样子。
石玉谷那个男人,能让自己变得这样无足轻重,也是难得。
朱东培拿出了一盒烟,抽出来一根递给陈孟秋,陈孟秋摇了摇头,说:“我不抽烟。”
“不好意思。”朱东培自己点上了。
“人不是你杀的,对不对?”陈孟秋沉默了半天,突然就甩出了这么一句话,朱东培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手一抖,火头掉了,烟灭了。
“是我杀的啊。”朱东培不敢去看陈孟秋,他丢了烟头,绞着手指说道。
陈孟秋摇了摇头:“如果是你杀的人,在现场的时候,为什么你的身上没有血迹,反而是毕小蓓的身上有大片的血迹?”
朱东培的目光闪烁了起来,脸色变得更加惨白,他嗫嚅道:“过去很长时间了,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了,陈老师为什么要问这个?”
“是毕小蓓在杀了石玉谷之后,才打电话让你过去的,你过去之后,为了保护毕小蓓,就把罪过揽在了自己的头上。对不对?”陈孟秋说:“你也别着急反驳我的话,这一点,其实查一查你们两人的通话记录,聊天消息,找出时间差就可以知道的。纵然是你们已经删除了,去电信公司一样能查的到,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对我说谎。”
朱东培沉默了起来,许久,他才抬起头来,盯着陈孟秋:“法院已经判决过了,人是我杀的,我是正当防卫,我没有罪。”
“我知道。”陈孟秋说:“你确实本来就没有罪。但我只是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水果刀上只有石玉谷一个人的指纹?你是事先擦拭过了对不对?不然,上面应该有毕小蓓的,是不是?”
“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不想再说这些事情了。”朱东培的声音有点打颤:“陈老师,我们得走了。”
“你就这么喜欢毕小蓓?”陈孟秋笑了笑。
朱东培沉默不语。
陈孟秋说道:“你放心吧,也别害怕,我如果想说出去,也不必等到现在。”
朱东培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他觉得喉咙干的有些痛,他说:“陈老师,我说的真的都是实话。”
陈孟秋盯着他,缓缓说道:“那天晚上,毕小蓓给你打电话,让你过去的时候,石玉谷应该是已经死了。我猜有可能是石玉谷走出拘留所之后,变本加厉要报复毕小蓓,甚至要对石欢欢大打出手,母女二人大约是遭受到了生命威胁。毕小蓓失去了理智,拿了水果刀,刺中了石玉谷,误杀了他。” 布衣神探:被嫌弃的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