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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探秘白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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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似已经有几千年没有打开过的大门,在我的推动下缓缓打开,里面依然是无尽的黑暗。

  我们队伍中能用的三只手电筒一齐照去,黑暗中露出一条光亮的通道,地上的台阶通往更深的地下。

  我挥了挥手,曹爷一手提着工兵铲,一手拿着刚从霍青嬨那里要来的手电筒,第一个钻进了通道。真不愧是模范员工啊,哪个单位要是把曹爷从我这儿挖去,那可是占大便宜了,干活、打架以一当十,吃饭、喝酒以一当二十。

  通道是道旋转楼梯,不断往下,还好没有多长,我们就下到了一个宽阔的大厅里。

  我听见了潺潺的流水声,走在最前面的曹爷用手电筒缓缓地照了一圈。天哪,那些是什么?

  在曹爷的手电光里,一条不算宽的地下暗河从我们面前流过,上面有三座拱桥,桥后面的两侧是一根根高大的立柱,上面刻着飞禽走兽的图案。看着这条暗河,我本能地想到蜥螈们守护的那个泉眼,估计和这条暗河是相通的。

  立柱两旁各站着一排雕刻而成的古代军人,还有一些人席地而坐,面前放着矮几,身后站立的端着各式器皿的侍女,也是雕刻而成的。远处则是一个高台,高台上的景物看不太清。

  其实这些拱桥、立柱、侍女、坐着的人,以及兵马俑一样的士兵都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这些东西全是用玉石雕刻出来的。

  纯白的玉石在手电筒的照耀下,显得晶莹剔透,白色的玉石中隐约闪现出黄色条纹,更是彰显了玉石的独特性。

  人说美玉难得,但这里整个儿就是一个玉石的王国,没有那种透亮的青玉,都是纯白的玉。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除了恐龙专家和曹爷—曹爷对钱以外的东西,向来没有什么价值观念。

  一只顶级玉瓶能炒出千万元的价格,这一屋子的玉该值多少钱?

  好半天,老林才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是?”

  龙大少那有些颤抖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羊脂玉啊!现在一公斤没有雕琢过的羊脂玉的价格已经上百万了。”我们马上就开始在心里估算这个大厅里的羊脂玉的价值,算来算去,光那一根立柱就有几吨重,这个账真是没法算了。

  天哪,一个国师的墓都修得如此夸张,这楼兰的经济真是让人难以想象啊。

  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走上玉桥,虽然我很想制止他们用手摸桥上的石刻、花纹,害怕其中有机关陷阱,但是就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摸了几把。入手温润,略带一丝冰凉,即使在这里沉寂了几千年,依然有油脂般的滑腻感。

  下了桥,我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大厅里的格局。

  雕刻这些人物的家伙,绝对又是一个大师级的人物。那些形态各异的脸,惟妙惟肖的神情,甚至是细微的头发丝和皱纹都被雕刻出来,再配以真人比例大小,简直和活人一样。

  手电光从雕像的脸上一一扫过,我也看出了点儿名堂,这个雕刻大师,似乎是在雕刻一次贵族宴会的场景。坐着的每个人的姿态、神情、动作各不相同,有人正端着酒杯畅饮,有人正在和身边的人交头接耳,有人貌似喝多了,一副醉态,低头不语。

  乔大少看见离他最近的一个雕像盘腿坐着,单手举杯,张着嘴似乎是在高呼朋友喝酒。他看上了人家桌上的一个酒壶,于是走过去想拿起来仔细看一下。

  谁承想,那个不大的酒壶,他连着拔了两下却没有拿起来。曹爷用手电筒照了照,原来酒壶与矮几是一体的,不但如此,就连矮几上其他的果盘、菜肴,也和矮几是一体的。也就是说,那个雕刻宗师在雕刻矮几的时候,顺便把上面摆着的东西也雕刻出来了。

  乔大少有些不甘心,又上去推了矮几一把,没推动。再仔细一看,矮几和地面也是一体的。这些坐着的人、站着的士兵、侍女和面前的矮几,都是直接连在地面上的。这个大厅根本就是一块巨大的羊脂玉,有人在上面直接雕琢出了这些人物、立柱。

  虽然我们仅仅看到了大厅的一部分,但我敢断定,仅凭现在看到的这一部分,就已经足够将世界八大奇迹改写成“九大”了,这些雕刻与兵马俑、巴比伦空中花园相比也毫不逊色。

  “奇观啊,世界奇观啊!”好半天后,老林长长地喘了口气,激动地说道:“看来和我有一样想法的人还真不少。”

  这时我们这些震惊的人才回过神来,每个人脸上都露出激动的神情,连恐龙专家和曹爷都被感染了。霍青嬨激动地抓着我的胳膊:“这是国宝啊!不,这是全人类历史文化的瑰宝啊!”

  在激动的人群里,那个德国淘金佬尤为突出,他手舞足蹈地在雕像堆里钻来钻去,嘴里还高喊着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这小子估计在心里已经把这些雕像折合成欧元了。

  好半天后,骚乱的队伍才安静下来,大家继续顺着人群中间那条路往高台走去。其实那也不算是高台,最多也就比玉石地面高出一米,正前方是个台阶,通往台上。

  台阶下的道路中间跪着两个人,虽然只是雕像,却不掩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台上正中间端坐着一个神情威严的男子,额头上雕刻着头饰、发带,中间是一颗鸡蛋大的红宝石,镶嵌在玉石的头饰里。男子面前是一个超大号的矮几,矮几上放满了各式各样白玉雕琢的美酒佳肴。

  这个白玉宫殿的正主儿终于出现了,这么威严的造型,这么突出的位置,还有头上那颗在手电光中依然能闪光的红宝石,一看就是主角的待遇啊。

  男子身后两侧,各侍立着一个人。龙大少的手电筒照向左边的人脸,我仔细一看,觉得这人的穿着和脸上的胡须、毛发有些眼熟。

  曹爷指了指那个人,说道:“这家伙怎么这么面熟呢?”

  我和老林还有骆驼等一干人都点了点头,而霍青嬨和龙大少等人却都一脸茫然。好半天,还是眼尖的乔大少有了新发现,“嘿!我当是谁呢,”乔大少得意地说道,“大家不用猜了,老熟人,就是上次遇见的孙悟空啊。”

  我们这才发现,这个玉雕的穿着还真和那具棺材里的空哥一样,就是脸形不像,这张脸看起来比空哥那样子威武多了,但是那满脸的毛发依稀有空哥的几分样子。

  “孙悟空?”霍青嬨和龙大少都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前面几次给他们讲我们的经历时,我和乔大少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发现空哥棺材的事情。这事情有些诡异,再加上还有一个金虎玉环,所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随口说道:“嗯,我们在沙漠里遇见一个古欧罗巴人的棺木,里面的人缩水了,长得有些像孙悟空而已。”

  龙大少对于沙漠里的一具古尸没兴趣,倒是霍青嬨一听是欧罗巴人便来了精神,一个劲儿地问东问西。

  再往右边的人看去,奇怪了,此人肥头大耳,大袖宽袍,衣领相互交叉,头扎发髻,一身汉服。从圆润的脸形看,就是一汉人。宫殿中所有人的穿着都是异族服饰,只有这个雕像穿的是汉服。

  其他人不论是坐着的贵族还是站着的婢女、侍卫,都穿着紧袖口、小衣领的衣服,这分明就是传说中的胡服。而且这些人的面部轮廓也明显带有欧洲人的特色,看样子这些人就是古楼兰的欧罗巴贵族了。只有这个汉服雕像,有着东方人种的圆润脸形。

  我们再往台阶下跪着的两人看去,这是哪朝的皇帝啊,咋跪地上了?

  地上跪着的人,其左边的人也身穿汉服,脸圆无须,头戴通天冠,匍匐在地上,将手中的一方刻有五条龙在一起的玉玺高高擎起,低着头,一脸谄媚的表情。右边的人身材魁梧,穿短衣,身披盔甲,秃头,脑后留有头发,扎成两根小辫,也匍匐在地上,手上捧着一把弯刀,脸上一副拍马屁的表情。

  为什么说是皇帝?主要是因为我看见了左边那个人头上戴着通天冠。秦始皇统一六国后,不但给后来接任的历朝皇帝留下一个传国玉玺,而且还统一了皇帝的穿着服饰,其中这种通天冠就成了皇帝独一无二的帽子,也成了皇权的象征。

  龙大少对着那个玉玺看了好半天,突然惊呼道:“传国玉玺!”说着就伸手去拿那块玉玺,没有拿动,玉玺和那人的手是一体的。

  我一听“传国玉玺”四个字,心差点儿跳到嗓子眼了。难道自后唐国主李从珂抱着传国玉玺自焚后,失踪了许久的和氏璧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那个汉人皇帝雕像手中捧着的玉玺,正好雕着五条在一起的龙,让人本能地联想到了和氏璧,只是这个玉玺是假的,因为它和雕像的手是一体雕琢而成的。这台上坐的是什么人啊,敢让汉人的皇帝跪在地上,捧着传国玉玺献上?

  见不是真的传国玉玺,大家这才又把心放回肚子里,继续看旁边那个扎小辫子的家伙。霍青嬨说道:“这人从打扮上看应该是匈奴人。”

  老林也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看他那古怪的头型,就可以看出是来自草原上的人。”

  老林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古时候,草原上各民族的人还真是一个打扮,不论是突厥、契丹、党项,还是后来的蒙古族,都喜欢把头顶上的头发剃掉,然后在脑袋周围弄上一圈小辫子。按照这个宫殿是楼兰人建造的这一事实,当时草原上最强大的应该就是匈奴人了。

  “要说这汉人的皇帝举着玉玺磕头我倒是可以理解,是投降归顺的意思,但这匈奴人弄把破刀是要干啥?”曹爷闷声闷气地问道。

  我也纳闷道:“你说这些楼兰人想啥呢?喝酒就喝酒吧,还弄俩人来跪在地上,还一个是汉人、一个是匈奴人。”

  “这个我知道点儿。”龙大少看了看那个雕像手中的刀,说道,“匈奴人要是投降或者归顺,就会献上自己的随身佩刀,以示臣服。看这个雕像的装束和配刀,我觉得是匈奴的贵族,再加上旁边跪着的要是汉朝的某位皇帝的话,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匈奴人的单于。”

  我点了点头,这个解释很合理。我也弄明白了,这雕刻之人描绘出来的是一幅百官宴饮图,以及汉朝皇帝和匈奴单于归顺的场景。就是不知道台上坐着的那个宝石男到底是楼兰的国王呢,还是传说中这个墓室的主人—那个精神系大法师。

  不过这雕刻和设计场景的人倒是挺会意淫的,楼兰这么一个西域小国,竟能弄得汉胡两大国的君王跪地称臣。亏得是让我们看见了,要是让同一时期的什么龟兹王、莎车王之类的西域诸侯看见,还不笑掉大牙啊。

  别说是强盛一时的汉朝了,就是匈奴人的残部阿提拉,都能弄得整个欧洲愁云惨淡,把强大的罗马帝国搞得分崩离析,更别说楼兰这样的小国了。不论是汉朝还是匈奴,搞定楼兰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老林看来和我想的差不多,他笑着说道:“这个雕刻的人是个疯子,在史书上记载的楼兰‘户千五百七十,口万四千一百,胜兵二千九百十二人’,是个只有一千多户、一万多人口、三千士兵的小国,这家伙居然让汉朝和匈奴两个大国的皇帝都跪在地上,还一脸谄媚的表情,真是太具有想象力了。”

  我指了指台上中间坐着的宝石男,说道:“这家伙实在是人中龙凤啊,现实中搞不定的事情,居然跑这儿做梦来了。”

  本来我和老林一唱一和,将坐在正中间的宝石男贬得体无完肤,结果老林一听我这没历史知识的人说话,就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我们的说唱组合也就解体了。

  “历史上,楼兰地处丝绸之路的重要咽喉,是匈奴人和汉人都志在必得的地方,所以一直受着东边的汉朝和北边的匈奴双重争夺和管辖。这个国家的国王当得也辛苦,汉朝强大了就归附汉朝,匈奴强大了又归附匈奴。”老林一脸悲哀,仿佛他就是那个国王似的,他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好歹人家也是个国王啊,心里能不憋屈吗?”

  我看了看台子上下各有四盏宫灯,“那个……这个……灯里不知道有没有油?”虽然龙大少还有不少电池,但是本着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的原则,有油灯点当然是个最好的选择了。

  众人往那几盏宫灯看去。我们刚走到灯旁边,手快的曹爷已经将手塞到了灯盏里,摸了一把黑色的油脂出来。他的动作惊了我一身冷汗,这小子也不怕灯盏里藏着什么有剧毒的东西啊,看都不看就把手塞进去了。你说就他这个性子,咋活这么大的呢?

  曹爷把手凑到了手电筒边,我们都围了上来,是动物油脂,但不是那种常见的白腻的动物油脂,而是有些乌黑。

  曹爷把油脂凑到鼻子边闻了闻,说道:“没啥味道。”接着这小子又做了个动作,想把油脂塞进嘴里尝尝,但被我拉住了,他就是一个疯子。

  我们几个也闻了闻,没闻出个所以然来。倒是老林捏了一团油脂在手上搓了老半天,才说道:“这油脂应该是白色的,时间长落的灰太多了,才变成黑色的。”

  我才不关心它是啥颜色,急着问道:“能不能点燃?”

  老林点了点头:“嗯,油性蛮大的,点燃应该不成问题。”

  乔大少对老林说道:“以前我看过一本书,书里有人在古墓的灯油里掺了迷药,结果灯一点着,大家就都中着儿了。你再仔细看看,那黑色的是不是什么药粉之类的。”这家伙钟情于探险,那些探险类的小说平时没少看。

  这个国师可是个精神系的大法师,喜欢搞些旁门左道的东西。老林刚把手中的油脂凑近,想再仔细看看,怀里的歪歪突然探出头来,对着老林手上的油脂一顿猛舔。这小家伙估计是饿急了,好几天都没有好好给它喂东西吃了。

  老林惊得一把把它按回了怀里,先不说这东西有没有毒,这么小的狗吃上两口油脂,就是拉肚子也能把它拉死,但紧赶慢赶还是让这小家伙吞下去一块。老林抠着嘴巴都没让它吐出来,急得他就差弄个活体解剖,亲自动手从歪歪肚子里掏出来了。

  众人看歪歪吞下油脂后,好半天没啥不良反应,这才暂时放下心来。龙大少问道:“现在灯油有了,灯芯有没有啊?”

  曹爷掂着手电筒往灯盏里照了照,灯盏的油脂里露出一截很粗的灯芯。曹爷拽了出来,不是普通的棉线、麻线之类的灯芯,是什么说不上来。

  霍青嬨拿着那截有她小拇指粗的灯芯,在手电筒下端详了许久才说道:“这貌似是什么动物的筋吧?”

  我接过来用手揉了揉,很有韧性,再仔细一看,上边露出油脂的部分已经焦黑了,但是下边一直裹在油脂里的部分由于隔绝了氧气依然油亮油亮的。刚才被曹爷用袖子擦干油脂后,这根灯芯的下半截正在空气中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一点一点地氧化变黑。

  “应该是吧。”我对这东西也不陌生,野外经常有需要抽筋扒皮的事情要干。我将手中的某种动物的筋又递给了曹爷,曹爷将它插回灯盏当中。

  我掏出打火机,对准灯芯点了一下,没想到这种油脂和灯芯的可燃性真好,遇到点儿火星就着了。老林凑到灯旁边,发挥他狗鼻子的功效,闻了好半天才说道:“没啥气味,应该不是迷烟。”

  大家这才放下心来,挨个儿把宫灯上的灯盏点着,这样一来,高台附近顿时被数百盏宫灯照成白昼一般。

  乔大少一边用打火机点灯,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道:“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动物的油和筋啊,怎么这么容易点着啊?是不是传说中秦始皇墓里的东海鲛人,一滴油可以着千年?”

  这小子还怪会想的,连美人鱼都能想出来,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魔音洞里那几个大鼓的鼓面,估计和这些东西是配套的。这国师还真变态,抽筋扒皮也就算了,居然还要熬骨炼油。

  我站在台子上,望着这座白玉宫殿出神,这里有太多的谜团,说是国师墓,但是这座宫殿里找不到任何尸体的影子。中间坐着的那个宝石男是谁?是国师,还是楼兰王?旁边站着的空哥和二师兄又是谁?我拍了拍有些发晕的脑袋,继续发扬我一贯的风格,想不明白的问题就不想了。

  我转过身,才发现这些家伙正站在宝石男身后,对着一道屏风品头论足。刚才这道屏风我也看见了,却没怎么注意,现在仔细看看,屏风也是玉雕成的,四边雕着镂空的花纹,中间打磨得极其平滑,却没有雕刻图案,只有一段阴刻的曲里拐弯的吐火罗文占据了整个中央,看上去无比霸气。“白—玉—宫—”霍青嬨辨认了一下,念道。

  嗯,这名字还算是符合实际情况,没有浮夸掺水,这地方要是不叫白玉宫,还真没有比这儿更合适的地方了。

  大家研究完玉石屏风,又围拢到宝石男周围,德国淘金佬的眼睛盯着那颗红宝石不放,大有把它吞下去的意思。两个护卫军的残部也蠢蠢欲动,这也怪不得他们,我看了看,除了霍青嬨和两位大少,剩下的人多多少少都对那颗红宝石有点儿想法,就连我也想把它撬下来。

  这东西的价值实在不可估量,这么大的红宝石,除了英国女王皇冠上的,我还没见过比这个更大的。

  这颗红宝石太显眼了,要是没有什么防盗机关那才见鬼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要碰的好,要不然谁知道又要出现啥鬼东西呢。我连忙招呼大家散开,在宫殿里寻找一下有没有什么密道、机关之类的。

  我和霍青嬨一起围着那几根立柱转悠,希望再次从立柱上找到突破口。其他人有的想挪动贵族桌上的酒壶菜肴,有的在卫兵、侍女身上东摸摸西摸摸。

  我正对着立柱上楼兰人狩猎的雕刻发呆,霍青嬨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望向她,她却没说话,而是指了指宝石男坐着的地方。我转头望去,好家伙,那个叫王峰的护卫军,此刻正拿着一把匕首一点一点地从宝石男的头上撬红宝石。旁边围了一圈人,打头的就是德国淘金佬和曹爷,后面是指指点点出主意的老林。骆驼的人马在魔音阵里全军覆没,所以这小子这会儿心情不好,没参与他们,只是蹲在老林边上看热闹。

  我一看这还得了,我的话都不听了,以后还不翻了天,刚想冲过去大吼一声,把这些不省心的家伙全赶走,只听到“叮”的一声,宝石已经被王峰撬了下来。

  王峰激动地握着宝石,还没来得及出声,就看见宝石男头顶那个被撬开的口子里喷出一股白烟。此时,手快的曹爷已经冲过去,刚准备凑到王峰身边好好看看,正好赶上白烟,好在他旁边的德国淘金佬反应快,一把拉住了曹爷,就在同时,那股白烟全喷在了王峰的脸上。

  王峰捂着脸惨叫起来,手里依然攥着那块红宝石。其实白烟没有喷到王峰的正脸,只喷到了下巴和脖子上。我和霍青嬨奔了过去,对着周围还愣神的人喊道:“看什么看啊,还不救人!”

  大家这才七手八脚地把在地上打滚的王峰拖到了远离宝石男的地方,王峰依然捂着脸扭动着身体在那里狂叫。我直接扑上去,一屁股坐在了王峰的身上,双手用力地把王峰捂在脸上的手掰开。

  王峰的半个下巴还有脖颈上一大块地方都被白色的东西包裹住了,好像是一层薄薄的白膜,白膜四周的肉皮已经有些泛红。我刚准备用手去摸,却被老林一把拽住了,“慢!”老林喊道,“你看他的手。”

  我这才注意到王峰那只在半空中挥舞的手,手指上有些地方也有这种白色的膜,估计是刚才捂脸的时候沾上去的。旁边的曹爷看见那层白膜,也吓了一跳:“这啥东西啊?”

  我翻身站起,抬头望向老林:“怎么办?”

  老林还没说话,就听见背后有人喊道:“闪开!”龙大少手里拿着一个水壶,推开看热闹的人走了过来,“试试用水冲,看能不能冲掉。”说完就一只手掰开王峰又捂在脸上的手,另一只手将水壶里的水全倒在了白膜上。

  那白膜一遇到水就变成了黄色的泡沫,连同脸上、脖子上的皮肤一起变成了泡沫。老林一看,惊呼道:“完了,要坏菜了。”说完我们就看见王峰挣开龙大少拉住的手,又开始新一轮的惨叫,只是这次的惨叫里加了两个字:“痒啊—”他一边喊着,一边就用手往那些泡沫上挠去。一直握在他手里的红宝石上的棱角,仿佛是个割肉的利器,划得他满脸都是大口子。

  龙大少也傻眼了,没想到自己好心反而帮了倒忙,我们一时间束手无策,只能看着王峰像疯子一样躺在地上挠自己的下巴和脖子。就一会儿的工夫,那些泡沫已经都被王峰从脸上挠了下来,顺带挠下来许多皮肉。不过没有了泡沫并不代表就止痒了,王峰从地上跳了起来,扑到台阶上,用他那张烂脸使劲地蹭台阶,好像那台阶主治皮肤瘙痒,兼有大还丹的功效似的。

  我看着王峰几下子就把脸上一大块肉蹭到了台阶的棱角上,弄得台阶上一片血,总不能看着他就这么一直把自己蹭成骨头吧,我看着四周喊道:“都别傻愣着了,上去拉住他!”

  其他几个家伙随我一拥而上,将王峰从台阶上拖了下来。我们也没有别的方法,只能将他按在地上,四肢牢牢地按住,防止这小子把自己的肉蹭光了。

  王峰趴在地上,见手脚都被按住了,就转动脖子,开始用脸颊蹭地。老林扑过去,把一块破布裹在王峰的头上。

  王峰的头被蒙在背包里,四肢和身体都被按住了,只能不断地发出凄惨的叫声,来缓解他脸上的奇痒。这家伙的力气越来越大,几次差点儿被他挣脱,乔大少、龙大少、霍青嬨等所有人都上来,才又把他摁住了。

  没折腾一会儿,就感觉到王峰的身体突然绷直,然后突然又松了下来,凄惨的叫声戛然而止。过了好半天,老林才掀开背包,看了一眼王峰那血肉模糊的脸和瞪得几乎爆出来的眼珠,还有张得巨大的嘴巴,说道:“完了,活活痒死了。”

  我看了看王峰那张露出森然白骨的脸,无奈地摇了摇头。以前剔羊肉时咋没这种感觉啊,就是把一只整羊剔成骨头也没任何感觉,可看着王峰那张脸,我突然有了一种恐惧感。

  王峰用他伟大的生命,向我们传递了一条亘古不变的真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过再仔细一想,我们又何尝不是一样,要不是为了那每人一百万的报酬,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呢?

  那颗红宝石依然紧紧地握在王峰的手中,上面满是鲜血、泡沫和碎肉,好一个舍命不舍财的家伙,死了都还不松手。

  老林看了看王峰手里的红宝石,又抬头看了看我,我向他点了点头,说道:“先收起来吧,等出去了再说。”老林小心翼翼地转动王峰的手腕,想取下红宝石。没用,这家伙攥得真紧啊,而且老林也不敢用手去摸那块宝石,谁知道上面的鲜血和泡沫有没有毒。

  骆驼上来帮忙,这小子戴着厚手套,直接无视那些泡沫,硬掰起来。即便如此,也弄了他俩一身汗,才把红宝石取下来。要是没有骆驼那身蛮力,还真掰不开王峰的拳头。

  对于老林把红宝石装进自己口袋的事情,龙大少和霍青嬨没什么意见,龙大少似乎对红宝石不是很感兴趣。至于护卫军最后的幸存者,就是有意见也不敢表现出来,他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还要指望我们呢。德国淘金佬倒是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但是被我们直接忽略了。 搜救队异闻录2:白玉玄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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