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行于寒泽予马车旁的墨飞扬见了清秋急奔而来的身影,俯首靠近车窗,低声道“王爷,云裳公主的马车停下了!”
寒泽予拧了拧眉,抬手一挥,示意马车停下。
此时,清秋已跑了过来,顾不得喘息,焦急地道“王爷,公主不舒服,让奴婢过来请王爷!”
还等着继续对弈的南锦搁下手中的白棋,道“不如南锦去看看?”
“一起去吧!”寒泽予冷声说完,率先下了马车,南锦紧随其后。
墨飞扬掏出令牌一挥,示意全军停在原地暂歇。
上了马车,看到脸色煞白的司云裳,寒泽予微眯双眸,目光停留在她额上的伤口处。
“怎么,才行了一个时辰,公主就受不了马车颠簸吗,果然是千金之躯!”他冷声戏谑道,邪佞地拉过她,让她靠在他的怀中。
司云裳人斜睨了他一眼,并不接话,而是看着随后上来的南锦。这个男人,散发着温文尔雅的书生气,着了一身宽松的玄衣,长发披肩,却因垂着首,叫她看不清他的容貌。
“南锦见过二公主!”南锦温文有礼地欠了欠身,屈膝而坐,旋即才执起司云裳手腕,号起脉来。
“怎么样,我可真是千金之躯?”司云裳不满的冷哼出声,眸光轻抬,睨视寒泽予,似在向他挑衅。
寒泽予将她的目光尽收眼底,薄唇轻扬,拂出一抹充满邪佞的冷笑。
南锦恭敬地放下她的手,这才道“公主脉搏甚弱,想必是因服了软筋软所至!”
“只要不是大病便好,免得耽误了大家回京的时辰,王爷岂不是会怪罪于我?”司云裳强撑着虚弱的身子离开了他的怀抱,清冷的声音中含了她的愤懑。
早就听闻这二公主敢对王爷直言不讳,南锦不禁抬了头,想瞧瞧,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王爷上了心。
不想这抬头一看,除了小小的惊艳,他也顿时明白了其中原由。
察觉到南锦的目光,司云裳回过头,没想到这大夫竟是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墨发披肩清雅至极,全无半分散漫,他下巴微微抬,狭长的桃花眼中,黝黑的眸子似星河灿般璀璨。
他的美,过于阴柔,带了丝妖孽的味道,不似寒泽予般,俊美中透着男人的性感和刚毅。
见司云裳毫不避讳地盯着南锦看,寒泽予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冷冽的声音响起“既然无病,那就传令出发吧!”语毕,便倾身,准备下车。
司云裳回过神,这才想起自己叫他过来的目的,慌忙伸了手拉住他“王爷,等一下!”
寒泽予阴冷着脸,回头“还有何事?”
“王爷送了个惊喜给我,小女不才,准备礼尚往来,回赠王爷一个惊喜!”司云裳不缓不慢地说道,眼里闪过细小精锐的光芒,不待寒泽予回话,她便自己扶着车壁跳了下去。
寒泽予拧了拧眉,好整以暇地斜倚在车壁上,他倒要看看,这个现在连路都走不稳的女人,究竟能给他什么惊喜。
司云裳望了望前方的峡谷,扶着清秋的手,借力走到墨飞扬马边停下,淡声道“墨侍卫,可否借匹马给我一用?”
墨飞扬不知她是为何意,抬眸请示寒泽予,得到后者点头应允后,这才让士兵牵了一匹马过来。
看着这匹精壮的马儿,司云裳掏出匕首,用了全身的力气,对准马腹猛地刺了下去。
马儿受到重创,顿时抬起前蹄,仰天一声悲惨的长鸣,然后朝着前方的峡谷狂奔而出。众人都对司云裳的行为不解,目光却都追随着马儿狂奔的身影。
不稍片刻,飞奔的马蹄好像绊上了什么东西,尖锐的嘶鸣声划破了山间沉静,马儿瞬间重心不稳地朝地上摔去!
下一秒,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声,一块块大石如同冰雹般从天而降,砸向了峡谷里。一时间,仿似地动山摇,尘土满天飞扬,军队里的那些马儿受到了惊吓,全都不安地鸣叫着。
所有人都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如果方才是他们走到峡谷下,那么现在被大石掩埋的,就不会是马儿,而是他们了!
寒泽予的瞳孔一点点紧缩,俊脸阴沉到了极点,浑身的杀气在倾刻间凝聚,他的身影如鬼魅般一闪,飘到司云裳面前,修长的五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狠狠掐住了她纤长白皙的颈项,阴冷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向她投射而去,厉声道“该死的,你们灵桑国竟敢设下埋伏,想取本王的性命吗?”
司云裳被他掐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倔而不屑地哑声道“就算是我灵桑国真要设下埋伏,也也不会在离湘城如此近的地界上,而且我和姐姐都在你的手里,虽说我们的性命对你而言只是蝼蚁,但父王绝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王爷自诩聪明,怎么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如果不是,那你又怎会知道前方有埋伏?哼,你父王既然敢把你们送到龙瑞国,又还会在乎你们的性命吗?”寒泽予沉声喝道,眼里的杀意越来越浓,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几分。
司云裳倾城的雪白脸容因呼吸不畅,很快变成了绛紫色,绝世无双的凤眸里流露出如寒冰一样的清冷,目光倔强的仰望着他,再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王爷,您若再不松手,只怕会要了二公主的命!”见司云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南锦适时出声提醒。
寒泽予心中一紧,愤怒地眸光渐渐收敛,手刚一松开,司云裳就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瞬间朝地上倒下,他立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柳腰。
看着一脸苍白陷于昏迷中的人儿,寒泽予身上的杀气缓缓消散,他唤来墨飞扬,厉声下令道“立刻查出,谁设的这个陷阱!”
他舜王残暴冷酷的名声不是假的,若是让他查出是谁,必定将那些人五马分尸体!
大军再度出发,却是另择路而行,南锦替司云裳施了针,便独自去乘了之前司云裳的那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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