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甚凉,吹拂在寒泽予的脸上,顿时让他清醒不少,他怔怔地看着白竹,心中却在想,何时洛子依,也能像她这般,陪在他的身边,没有犀利的爪子,不是随时会咬人的小野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妻子陪着丈夫。
洛子依醒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此时南锦正在替她号脉。
“他这一掌没打死我,倒是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唇角拂开苦笑,她声音沙哑地说道,清浅的话语里,含了丝自嘲的意味儿。
南锦幽幽叹息了声,将她的手腕放回锦被中,柔声道“南锦倒未觉得麻烦,只是王妃性子太烈,在王爷那里讨不到半点好处,何不试着同王爷以礼相待?”
洛子依哼声道“他是虎,我是豹,就算他再厉害,我也不会服软,更加不可能以礼相待!”
“王妃这又是何必,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南锦跟随王爷数年,对王爷甚是了解,他对您的心意,南锦也是看在眼里的,只是王妃却不明白罢了!”南锦低声细语地说道,掏出一粒药丸,端起一旁的水,喂她服了药。
闻言,洛子依若有所思地垂眸,清冷的眸光盯着旁边椅上铺的虎皮,沉吟半响,才道“我和他,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所以,他这分心意,我不要也罢!”
南锦莞尔,轻方笑道“那是因为王妃对王爷并不了解,所以才妄下定论,之前南锦也同王妃说过,王爷并非像外界传的那样残暴,他小时候受过太多苦,才会如此冷漠!”
这番话,让洛子依突然就想到了寒泽予身上的伤痕,虽然她未亲眼所见,但是从那晚用手碰到的触感中可以得知,那些伤痕是许多年的旧伤。
“他贵为王爷,又是先帝最宠的皇子,何以会受苦?”她漫不经心地问道,声音中有些不屑,可是心里却很沉闷,因为,她自己,也是从小就受过太多的苦难,才养成了这般冷情的性格。
南锦放下手中的药盒,定定地看着洛子依,似回忆般缓缓道来“最宠的皇子,那只不过是皇帝赐予他表面的光环罢了,他三岁的时候,便被皇帝丢进了军营,让当时最严厉苛刻的徐老将军训练他。军营里是最没有人情味儿的地方,在这里,没有人会把他当成皇子,徐老将军更是用尽了各种严厉的手段来折磨他,他由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沦落到连一个市井孩童都不如的地步,每天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没有人能够理解,年仅三岁的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洛子依的心狠狠一颤,她从未想过,这个男人小时候的经历,竟会同她如此相似。那么,他身上的伤,是当时受训时,被徐老将军打出来的吗?
明明心中憎他恨他,可这一刻,洛子依却忍不住想从南锦的口中,知道更多关于寒泽予的事情,她坐起身,斜靠在床头,问道“他的母妃,不是皇帝最爱的妃子吗,难倒她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在军营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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