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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怕吗？”
黑夜来临，慕景年陪着慕景枫守在了禅云观的佛堂之中。
凌宣王望着慈眉善目的佛像，心里涌荡着难耐和害怕，那柔光泽泽的眼里，满是未退去的哀伤。
他说：“我慕景枫这辈子没有求过谁，也从不信神，但是今日我真的要求求这些菩萨，求求他们保佑她平安无事。”
齐安王看到他担心难过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只是那脸上，并没有太多情绪，继续安慰慕景枫道：“三哥，恕我直言，人各有命，有些事情不能强求就不要太过为难，不然到头来苦的是自己。倘若姑娘真的去了，那也是谁都不能阻止的事，做弟弟的也很难过，但是的希望三哥不要过于伤心，免得劳神伤体。”
“你是在劝我做个最坏的心里打算吧？”慕景枫一想到可能会永远失去挚爱，心尖儿就疼得战栗，那在眼里堵了很久的泪，再一次决堤。他用手掌覆盖着自己难堪的脸面，嘶声颤抖道：“六弟什么都不用说了，三哥都知道，只是……只是我真的无法想象没有了她，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她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还什么都没有报答她呢，怎的就甘心这样结束了？”
说着说着，他蹲在了地上，将头深深埋进膝盖里，狠狠的抽泣，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受伤的孩子。
这是慕景年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无助的三哥，让人好是心疼，忽而间就觉得再说些别的话来安慰都是多余，毕竟有些痛在心里是无法安慰的，只好在心中默默叹气。
早已是深更半夜，禅云观的灯陆续灭了，佛殿里只剩下凌宣王一个人。
今夜月圆花好，慕景年离开佛殿之后直接去找了一慧师太。
此时，师太正坐在付婉茹和苏寒的尸体旁边，默念着经文，那被平放在地板上的两人，明明应该是死白的脸色，这会儿已经有了些淡淡的血色。
慕景年二话没说，从袖子里将那小小的木盒子拿了出来，将里边血红的药丸喂进苏寒口里，然后摸出一把小刀，在手臂上划出一个小口子，把伤口落在了她的唇上。
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慕景年只好用另一只手帮忙擦擦，轻声唤了一声，“师太……”
双眼半虚的一慧听见，拿着拂尘对苏寒左右扬了扬，似是有股凉气润过慕景年的手臂，从苏寒嘴边流出的血液很快就消失了去，下一瞬，慕景年感到了吸食的疼痛，苏寒的唇隐隐蠕动，正在喝他的血。
一慧师太将手里一串佛珠放在了付婉茹的额头上，然后转动着莲花指，屋里明亮的灯瞬间灭尽，那屋顶不知何时被揭去了一片瓦，一束月光从头上射进来，刚好落在苏寒的胸口上。
慕景年转目，看见付婉茹的胸口有一丝好似云雾一般的仙气越过空气往苏寒心上流淌，他知道，师太正在替两人归一魂魄。
这样的施法过去了好一阵子，师太收了姿势，而慕景年因为失血有些多，多少感到头晕目眩。
手上原本该持续的疼痛，忽而间停止了。
他缓了一口气，收回手，擦擦一额头的细汗。
苏寒合成两条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脸色明显有了红润，一慧见她就要醒来，赶紧用拂尘对付婉茹一挥，那二小姐的尸体瞬间化作了流萤，尽数融进了苏寒体内，屋里的烛灯也霎时间全都亮了起来。
“嗯……咳咳……”
地上的人因为身体上的某种不适睁开了眼，苏寒也没有想到，自己醒来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竟然会是齐安王。
看到慕景年手腕上的伤口已经被吸白了，苏寒一双眉锁得老紧。
“是你救的我？”
齐安王一边扯出早已备好的布条包扎伤口，一边微笑着说：“不，是那晚你留下的一碗血救了你自己。”
苏寒愣了愣，忽而间凝起眸色，“你是百里阁的阁主？”
慕景年笑而不答，但是那肯定的模样，已经是默认了，但是苏寒想不明白。
“为什么？你既然是百里阁的阁主，那气定丹……”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有些惊变，“你……你是故意的？所以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气喘之症，而且皇上和惠妃娘娘的毒，你也是……”
苏寒只觉得之前发生的那些简单的事，突然间就变得好复杂，慕景年却又是笑笑，稍安勿躁道：“姑娘若想知道这其间原由，等你好了再下山来找我，到时候我备上香茶，咱们坐下来，把姑娘不明白的，通通解惑了。”
苏寒动动嘴，还想说些什么，可慕景年已经抽身往屋外去了。
“阿弥陀佛。”
身后，一慧师太将她不够清醒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寒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很快扫眼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问道：“师太，付婉茹呢？
“阿弥陀佛，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那，我是怎么活过来的？”
“魂归一体，自然就活了。”
“魂归一体？”苏寒丝毫不能明白。
师太解释道：“你与那小姐本该就是同一人，她因常年被情所困，轮回之时魂魄分离，故此一个人才生成了两个人，你机缘巧合来到这里，实乃天意，要你与她合二为一，故此，你和她必须死后再生。”
“原来那守阁人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是这个意思。”苏寒好像什么都明白了，“若如此说来，现在付婉茹就是我，我便是她了？”
“她只是魂魄归位你体内，你还是你。”
“可我怎么觉得，我还是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你有她的意识，自然能有所察觉。你想一想凌宣王，慕景枫。”
“慕景枫？”
一提到这个名字，不知为何，苏寒就感觉到胸口像是要窒息一般的难受，就好像付婉茹曾经对他所有的情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似的，她会因为那个男人感到心痛和难过，这让她感到惶恐。
“虽然你们现在是同一人，但你依旧是苏寒，同样也可以是付婉茹，该当如何，随心就好。” 庶女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