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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幼儿园

　　2016年12月4日 星期日

　　今天，我和厚道玩了一整天，我们都很开心。

　　他问：“爸爸故事机里讲：光头强坐的火车晚点了，‘晚点’是啥意思？”

　　厚妈说：“就是火车到应该来的时间，没有来。”

　　“那‘快245’是啥意思？”

　　我刚要讲，他自己讲起来：“245是编号吧？‘快’就表示是‘快车’对吗？”

　　“对！”

　　“小学生科学实验套装”到货了。晚上，我们一起做了“国旗升降台”和“明轮船”。厚道用水盆模拟大海，给我演示船在海里遇到风浪时的情景。

　　看着他专注的样子，我想起了他上幼儿园的那段生活：

　　厚道是一个听话、好学、胆小的孩子。在商场的自动冲水小便池里撒尿，突然“哗”的冲水声，他都会吓一跳。他恐惧校园，我带他去接一鸣放学，他不肯靠近姐姐的校园，远远地等着。

　　这和他在幼儿园那段时间，老师的“吓唬式”的教学方式可能有关系。

　　描述一下厚道心里的幼儿园：“谁敲桌子就不让谁回家。谁不听话就关到厕所里，不让出来……”老师的话还在他的头脑里萦绕。

　　说实话，我不确定老师真的说过这些话，但厚道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这些话，对于比较淘气的孩子来讲，只能是小小的一个警告，能起到一定的约束作用。但对于厚道来讲，却足以让他恐惧一段时间。因为，他是那样的孩子。

　　2002年至2005年，我在通辽市实验小学代课，教过小学2—5年级的学生，吓唬学生的话我也经常说，我能理解老师为了让学生遵守纪律而使用的各种“招式”。

　　吓唬学生的话，老师可能会一遍一遍地说、经常地说。

　　我在课堂上整顿纪律时通常是这样：如果说了一遍“谁敲桌子就不让谁回家！”变得安静些了，我会再说一遍“谁敲桌子就不让谁回家！”然后看还有谁在敲，直到班里的纪律好起来。在说的时候，不会关注“哪些孩子已经坐好了，甚至已经陷入恐惧中了”，而是关注还有谁没坐好。

　　对于厚道这样的孩子来讲，老师在说第一遍的时候，他就会认真地按照老师说的执行。老师说第二遍的时候，他会认为“老师是不是还在说我？”转而会想“晚上不能回家，那将是无法接受的恐惧，害怕……”老师的每一次重复，都会导致他的紧张上一个台阶。接下来，他就把自己放在了恐惧之中，根本无法跟着老师的思路玩儿或者学。

　　他只会想：“别碰那桌子就好……”

　　他在幼儿园的那几天，每天放学时，看到我们虽然开心，但是那种开心的背后却藏了一些东西。现在回忆，应该是“恐惧”。他眼睛里平时的神，已经不在，好像累了很久的感觉。我们试探着一点一点问他“对于学校的感受”或者“在学校里发生的事”，他都不怎么说。即便说，也是心不在焉地说一些不重要的。

　　厚道一共上了13天幼儿园，第一次7天，得了一次肺炎，停课近一个月。第二次6天，又得了一次肺炎，后来就没有再去。

　　过了两三个月后，他的心结一点点打开，跟我们说了一些幼儿园的事儿（后面的日记里有厚道说的事儿），表达得清楚、具体。我想：之所以当时不说，是因为他不想面对。

　　现在，我能理解他当时的心情与状态。

　　厚道平时做什么事，非常专注（我很少用“非常”这类绝对化的词，但这次用得不过分），注意力集中时间也较长，这是高效思考和迅速记忆的基础。但是，如果处在恐惧中，这个状态是无法发挥出来的。如果长期地处在恐惧中，孩子很有可能会把注意力转移到一些没有必要的、令他担心的事儿上。长此以往，孩子的好习惯可能就没有了。

　　像厚道这样的孩子，应该不是个例。如果有幼儿园或低学龄的老师认为这篇日记有些道理的话，真诚地建议：请在今后的教学中，适当关注这类胆小的孩子。

　　给淘气、好动的孩子一些压力以便约束，是对的。但也要给胆小的孩子适当地卸一卸压力，帮他们调整到能够从容、愉快地跟着老师学习的状态，这样那个聪明的大脑袋，才会飞舞起来，那满天下的桃李，质量会更高！ 爸爸的陪伴：厚道的童年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