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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酒馆的伙计们都不知该在何时下手呢,此番听着林小年没了哭音儿,顿时知道了下一步的动作。
也就是在这时,刘戈终于找到了菜谱,但他听着林小年的哭声戛然而止,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刹那之间,屋子里忽然灯火通明。
原本拿着刀的跟班,此刻已然被杨有志挟制。
而林小年则是倚靠在门上,以一种看耍猴般的目光看着刘戈。
刘戈拿着菜谱的手抖个不停,此刻,他瞪着林小年:“小东西你给爷爷下套呢!”
林小年没吭声,朝着身后的两个衙役拱了拱手:“官差大人,昨儿夜里就是这两人来我家偷东西的,今儿白天的时候,这个叫刘戈的为了逼我说出我家菜谱在何处,还伤了我呢!”
林小年一面说着话,一面将手伸出来,小小的手上鲜血淋漓。
刘戈脸色煞白,此番听了林小年的话,他不禁愣住,他今天明明只是轻轻地在林小年的手上割了一道口子,绝不可能会有这么深的伤口!
刘戈激动地扯着嗓子,试图从两个衙役的手中挣脱:“你们别听这孙子的话,这厮冤枉我呢,我绝对没有伤他,他手上的伤是他自己弄的!”
“还挺会编故事的。”
衙役冷笑一声,毫不留情的用绳子将刘戈捆住:“人一小孩子犯得着撒这种谎么,再说了,就算你没伤人,你这入室盗窃的罪是免不了的。”
刘戈闻言,觉得冤枉的很:“官老爷,冤枉啊,我这都是被我家掌柜的指使的,你就算借我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放心,你家掌柜的我们也会去请到衙门上走一遭的。”衙役冷喝。
两个衙役将刘戈和他那跟班绑了之后,又朝着林安晴说了一些明日升堂会让林安晴酒馆的一众伙计去做证人之后的交代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小年你的伤还好吧?”
衙役一走,王布便连忙拿了金创药走到 林小年的身边,心疼万般的将药洒在他的手上:“哎哟,真是可怜,那姓刘的是遭了天谴啊,这么个小孩子也要下这样重的事情,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
“不碍事的。”林小年任由王布替自己包扎,目光却是有意无意的看向林安晴。
见着王布替林小年包扎好了,林安晴百年吩咐一众伙计赶紧去睡,明儿既是要去衙门,想来早上也是做不成生意了,林安晴索性是直接放了伙计们一天假。
伙计们闻言,一个个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伙计们走了之后,大堂里头便只剩下林安晴、杜明烨和林小年了。
林小年知道自家阿姐是有意让自己留下的,他故作无谓的摆弄着被王布包扎好了的手,冲着林安晴嘿嘿笑着:“阿姐,都这么晚了,咱们也该歇息了吧?”
说了话,林小年自顾自的站起身,就要往自己屋子走,不想他还未动作,便被林安晴拉住了。
林小年面无表情的脸多了一分窘迫,他一面挣扎,一面冲着林安晴气呼呼的低吼:“阿姐,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林安晴丝毫没有理会林小年的示弱,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林小年:“林小年,你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啊。”
林小年见林安晴如此怒不可遏,倒也停止了挣扎,他眨巴眨巴无邪的眼睛,一脸委屈的看着林安晴。
“什么都没做?”林安晴没料到林小年竟然如此会演戏,一时之间,竟是被他噎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久之后,她才恍惚的放开林小年,沉声道:“为什么要伤了自己。”
“是刘戈伤的。”
林小年揉了揉被林安晴勒得有些生疼的手,平静的否认:“阿姐,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自己伤了自己?”
见林小年根本不打算说实话,林安晴虽然气急,却也不好说重话,好一会儿,她才语重心长的开口:“小孩子要诚实。”
“我很诚实。”
林小年瘪瘪嘴,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他笑:“阿姐,你怎么了?这伤真是刘戈弄的。”
“就算是他伤了你,也绝对是你出的主意!”
林安晴叹口气:“小年,阿姐知道你想让那姓刘的坐牢,但是用这种法子,损人也不利己。”
“那难道我就任由他们芳菲酒楼的人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么!”
林小年听了林安晴的话,到底是不愿再继续装下去了,他愤愤地看着林安晴:“阿姐,他偷咱们的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若是那酒楼的当家的塞点钱,怕是除了在他胳膊上刺两个字外,或许连牢都不用去坐,但是……”
“但若是加上伤人,那方大人量刑的时候时候必定会多做考量,怕是绞刑都有可能,对么?“林安晴冷声打断林小年。
说这话的时候,因为激动,林安晴的声音有些发抖。
虽然她对大元的量刑标准不怎么清楚,却也是知晓在这里,对盗窃处的刑罚极重,若是加上伤人这么一项,即便是死刑也是极可能的。
林安晴固然对芳菲酒楼盗窃菜方子这样的行为很是不耻,可一想到那叫刘戈因着林小年的小小计谋,就要因此付出生命,她实在觉得过于残忍。
说到底,那刘戈不过是拉出来挡刀的,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就算刘戈当真处了绞刑,又能如何?
那幕后主谋还在芳菲酒楼里头安安稳稳地坐着呢,该吃吃,该喝喝,该挣的钱一分也不会少!
林小年闻言,嘟囔着:“就算是绞刑,那也是他自作自受。”
面对着林小年的理直气壮,林安晴怒了:“但那刘戈说到底不过是个挡枪的。”
“刚才衙役说了明儿也会让芳菲酒楼的掌柜的去衙门走一遭。”
林小年丝毫没理会林安晴的话,嘟囔着:“明儿去到衙门,他们那一帮子人,没有谁逃得过。”
“那是你以为!”林安晴冷笑:“小年,怎地你考虑事情如此欠妥,那衙役说什么你都信么?”
林小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林安晴,不服气的很:
“难道衙役说的话也会不做数么?若是明儿他们敢不让那芳菲酒馆的掌柜的去衙门,咱们酒馆的伙计们可都听到了那衙役说的话了呢!若是他不履行今儿说的话,那咱们酒馆的伙计们就可以去……”
“要不怎么说你小子做事欠考量呢!”
林安晴瞧着林小年那般愤愤的模样,忍不住摇头叹了口气:“小年,那芳菲酒楼的当家的将生意做得那般大,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明儿就算他去了衙门,哪怕刘戈将所有的一切都说成是他指使的,那又能如何?”
“怎么不能如何?”林小年皱眉噘着嘴,不明白。
“这事儿说穿了也不过是刘戈一人之言,若是那芳菲酒楼的当家的矢口否认,就算方大人想定罪,也是极为困难之事。” 桃花山下好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