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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欣手捧着楚君年给买的糖葫芦，但不敢往嘴里送。
因为她能够感觉到楚叔叔现在心情十分不好。
求助般的将目光望向张三叔叔，张三识意，连忙将头撇向一边，心中哀叹，小姑奶奶，这事儿我可帮不了忙！
小可欣更加糊涂了，她是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就是张三叔叔将她带到楚叔叔面前，然后顺便说了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嘛。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先前还乐呵呵地给自己买了一串糖葫芦的楚叔叔脸就这么臭了？
小可欣撇着嘴，心说楚叔叔的脸都臭成这样了，那自己还要不要告诉他阿娘和混蛋阿爹的事情？
天知道方才张三朝着楚君年说了小可欣遭遇的事情时，楚君年有多心惊肉跳。
楚君年根本不敢想，如果不是张三恰好路过，小可欣会遭遇什么。
眼见着小可欣手里攥着糖葫芦，半天不吭声，楚君年板着脸，嘴巴张了几回，愣是没舍得责备小可欣。
说到底，这能怪谁！
还不是只能怪小可欣身处的环境，她现在快六岁了，但几乎没有一天是离开了林安晴的视线里头的。
终究是将小可欣保护得过于周全了。
周全到即便经历过灾荒，但小可欣依旧不明白世道险恶这个道理。
沉默的氛围被小可欣吞咽的动作打破。
楚君年本在思考着该如何让小可欣见识这个世道真实的模样呢，听得小可欣吞咽的声音，不觉被逗乐了。
“想吃？”
“嗯。”小可欣点点头，声音怯怯的：“可是楚叔叔，我不敢吃。”
“为什么？”楚君年愣住，小可欣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说出‘不敢’两个字。
“因为你好像在生我的气……”
小可欣嗫嚅着，又吞了下口水，虽然是在和楚君年说话，但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仍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糖葫芦。
若是再不吃，糖衣就该化了。
糖化了的冰糖葫芦好吃么？
“叔叔怎么会生小可欣的气呢。”楚君年闻言，终是忍不住笑开，瞧着小可欣满脸无邪，他心头有了打算。
楚君年缓缓走近小可欣，蹲下身子，目光与小可欣齐平：“可欣，楚叔叔问你，如果……”
“啥？”没等楚君年说完，小可欣已经先一步问了。
“你想学功夫么？”
“功夫？”亮晶晶的眼睛眨啊眨：“打人用的功夫么？早前小虎说过他也会功夫的。”
楚君年虽然觉得小可欣这形容不太对，却也点了头。
“要学。”
小可欣连连点头，见着楚君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试探着问：“楚叔叔，那我学功夫的话，我可以吃这串糖葫芦了么？”
“当然可以。”
楚君年笑开，他伸手摸了摸小可欣的头，好气又好笑：“这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不吃，难不成是要给我吃。”
“楚叔叔要吃的话，也是可以的。”小可欣嘿嘿一笑：“对了，楚叔叔，我什么时候开始学功夫。”
“等我朝着你娘说一声吧。”楚君年笑意不减：“你家阿娘不太喜欢小孩子学功夫。”
“为什么？”
“因为……”楚君年沉吟，想起林小年，心兀自沉了沉，也不知这么久过去了，小年那孩子怎么样了。
说起来那孩子离开的时候与小可欣一般大，可这两个孩子的心性……
楚君年的心情越发沉闷，一个是太懂世事一个又是如此地懵懂无知。
这两个孩子分明都是林安晴和林立带出来的，怎么会差得这么远？
终究是没朝着小可欣解释太多，见着小可欣对着一串糖葫芦大快朵颐，楚君年忽的想起什么，他问：
“对了，可欣，你今儿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你娘呢？”
“我……”
小可欣停下了吃糖葫芦的动作，她抬头望着楚君年，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了。
楚君年从小可欣的沉默中察觉出什么，他弯了弯唇，不甚在意的笑：
“你爹他来找你娘了，对么？”
小可欣闻言，狠狠点头。
只顾着点头的小可欣，没能看到原本还浅笑的楚君年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一片。
看样子是冰释前嫌了。
楚君年想笑，笑不出来，虽然是早就猜到了的事情，可当真正发生了，他还是没那么容易接受。
与杜明烨相比，自己到底差在了哪里？
或许差在比他晚认识林安晴吧，楚君年如此自嘲的认为。
彼时，林家老宅。
被杜明烨找来的太医们一个个将脑袋埋得很低，等着杜明烨开口说话。
“你们诊出什么来了？”
杜明烨铁青着脸，虽然林安晴不断地牵着自己的手，示意他不必过于紧张，但他的声音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这些太医算是太医院里医术最了得的了，往日他们诊断之后往往会立即说出个一二三来，可眼下，居然都沉默着不说话。
那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模样，似乎说出林安晴的毒会要了他们的脑袋似的！
杜明烨已然发了话，再沉默着也不是那么回事。
几个太医相互递了眼色，最后将其中资历最深的陈太医推了出来。
迎着杜明烨灼人的目光，陈太医清了清嗓子，缓缓道：“回禀王爷，臣等未能在林娘子体内诊出血幽草的毒，但是……”
那陈太医有意停顿，想要以此让杜明烨紧张一些，奈何杜明烨神色如常，陈太医自觉无趣，接着开口：
“想来是王爷寻的解药生了效果，林娘子体内却有另一种毒。”
说话间陈太医再度顿住，这一回他倒不是想让杜明烨紧张，而是在思索着该怎么不经意的将方才他们几个太医的观点整合起来。
毕竟，要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太信。
“怎么？”杜明烨察觉陈太医欲言又止，眉头紧皱：“有话直说。”
“林娘子体内另一种毒是滴音水。”
“滴音水？”林安晴呢喃着这三个字，忍不住在心头翻个白眼，这大元人整的毒药名字一个比一个难记。
与林安晴的不以为意相比，杜明烨显得十分急切，松开林安晴的手，他走到陈太医面前，嗓音低哑：“滴音水，确定么？” 桃花山下好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