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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晴懒得去想楚君年说的可能，到底是哪种可能，她拧着眉，反驳：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但也不能说明那四个孩子就是杜明烨母妃拐走的吧，何况，她现在是死是活根本就不确定。”
林安晴晃着脑袋，觉得楚君年的话根本就不能说服自己，甚至都没有半点可能性。
她说：“楚公子，你说的不过是臆测。”
楚君年没有回答，而是忽然拉住林安晴的手，将她朝外拉。
林安晴皱着眉，想抗拒却莫名的服从。
楚君年将林安晴带到一座古朴的宅子前站定，他转头看着林安晴：“林掌柜的，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林安晴摇头。
“十年前，有一个老妇人买下了这座宅子，居住在此，从未外出。而王府出事也刚好是在十年前。”
林安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冬夜的风寒得有些彻骨。
“你知道那老妇人为何不出门么？有人说因为她面容可怕，像是被大火烧了一般，也有人说她的双腿自膝盖以下齐齐被砍断，所以不便出门。”
林安晴皱着眉，不想再听：“楚君年，你并没有说到重点，我问的是你怎么确定那些孩子一定会和杜明烨的母亲有关系。”
“看来你也认为这里头住的那老妇人就是杜明烨的母亲了。”
林安晴愣了一下，半晌才摇头否认：“我觉得大概我们两个说话不在一个频率上。”
“五年前，杜明烨回到京城三个月之后，这宅子里的老妇人露过一次面。”
不止露面，在那之后的一个月里有许多人从宅子里进进出出，但因着这宅子地处偏远，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几天之后，那些个从宅子里进进出出的人出现在了子洲县里，或者更为准确的说出现在了华青酒馆内。
林安晴的呼吸有些急促，她看着楚君年，隐约猜出了后续。
杜明烨离开之后，那些人来到华青酒馆，很自然的便知晓了林安晴怀孕的事情。
后来……
小可欣出生了，但刚出生的小可欣不会说话，林安晴甚至都很少将小可欣抱出来。
后来，小可欣牙牙学语的时候，林安晴为了让小可欣能够更快地说话，便经常将她抱到大堂和那些个客人玩儿。
那些个原本眼生的客人，这一年来常常做客华青酒馆，成了熟客。
小孩子变化快，每一年都有一些改变，所以……
“你还记得张银萍的话么？”
楚君年看着林安晴，缓缓道：“或者孙氏，孙氏说小可欣是她的乖孙儿。”
林安晴摇头，心口发闷，无力否认：“但是张银萍说，除了年纪，小可欣和她的闺女儿并无半点相似之处。”
“但是她红了眼眶。”
楚君年看着林安晴，并未反驳，而是轻轻地朝她说：“若是小可欣眉眼之间与她的闺女儿毫无相似，你觉得她会朝着咱们两个陌生人说那么多么，她不过是想借着与咱们说话，多看看小可欣罢了……”
楚君年还在继续朝着林安晴说话。
第二年丢掉的那个孩子两岁……
为了确定心中的猜测，楚君年拿着小可欣两岁时的画像去找了丢孩子那家，那家人的反应和张银萍无二。
第三家、第四家无一例外。
而当楚君年拿着最近小可欣的画像到今年丢孩子的那户人家去看的时候，那户人家几乎都要将小可欣认作是自家孩子了。
但好在，小可欣脖子上有两颗痣，这是那四个丢失的孩子所没有的。
林安晴的心口堵得慌，她发觉，事情似乎是朝着自己绝对想不到的方向发展了。
而这个发展线路特别滑稽，却又出乎意料的合情合理。
“我想，或许那些人原本是打算直接将小可欣从你身边抢走的。”
楚君年幽幽地叹了口气，带着一丝庆幸：“但要从华青酒馆将一个孩子带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林掌柜的，你该是知晓的，每日来华青酒馆吃饭喝酒的很多人身份或者身手都不简单。”
“这太荒谬了！”
林安晴看着面色平静的楚君年，她摇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真，那杜明烨的母亲也太偏激了。”
因为想念自己的孙女儿，但没法直接从她的身边带走，所以拐走那些个和小可欣年纪一般长相也相似的孩子……
这事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么！
楚君年轻轻地拍了拍林安晴的肩膀：“咱们回去说吧。”
林安晴点头。
“我还是觉得太荒谬了！”回到宅子，林安晴猛灌了一口冷掉了的茶水，依旧不能接受方才楚君年朝着自己说的话。
“你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那个宅子的老妇人就是杜明烨的母亲的基础上。”
林安晴凝眸看着楚君年，试图做最后的争辩：“而且如果当真如你所言，那些孩子这么些年就在那座宅子里的话，总不至于半点风声都没有吧。”
“安晴。”
楚君年见林安晴并没有任何反应，声音不觉温柔了几分：“安晴，我不会朝着你说那些个仅仅只是推测的事情，你该是知晓我的性子的。”
林安晴沉默着没吭声。
“这几年，我一直有留意杜明烨的动静。”楚君年一面说话，一面小心观察着林安晴的反应，生怕林安晴会因为自己留意杜明烨而心生不悦。
但好在，林安晴只在听到杜明烨三个字的时候，稍稍有些反应，但那反应太轻微，轻微到忽略不计。
林安晴脸色不变：“嗯，猜到了，你既然能将他成亲的事情瞒着我，这事儿瞒着我算是情理之中。”
“安晴。”楚君年的声音沮丧了几分。
“我还是比较习惯你叫我林掌柜的。 ”林安晴皱眉，终于注意到楚君年对自己称呼的改变。
“林掌柜的。”
楚君年脸上的沮丧更加明显了，他缓缓道：“杜明烨这几年经常去到那座宅子，而且时常往那座宅子里送些补药食物。”
“嗯。”
“嗯？”
楚君年愣住，他没有想到林安晴的反应居然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他原以为依照她的性子该是会再问些什么的才是。
“或许你的对的。”
许久之后，林安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她扯了扯唇：“和你这种分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愿意多说的人说话，真没劲。” 桃花山下好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