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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靖王府。
因为灾荒的缘故,杜明烨已经几月脚不沾地了。
今年的灾情来得太快也太猛,波及的范围也比往回的任何一次都要广。
他的皇兄下了命令,朝野上下人人都需得要想出救灾难的法子来。
拨款赈灾是必然的法子,但除此之外,却似乎没什么更有效的法子了。
杜明烨在乡下待过,知晓这法子治标不治本,几月的雪足以将让百姓种的粮食颗粒无收。
而这几个月里,也足以让他们将自家存粮吃得一干二净。
杜明烨朝着他的皇兄献策,说当务之急还是得要先将路打通,唯有路通了,朝廷拨的粮食和银两才能到了灾民手中。
至于接下来的嘛,自然是不能直接拨银两下去的。
一个小小府尹何长河尚且能够搜刮那么多民脂民膏,杜明烨简直不敢想象若是朝廷将赈灾银两就这么拨下去,到了百姓手里还能有多少。
由此,杜明烨提议不如直接将银两换做物资和粮种,等路通了之后,再将粮种发给百姓,让他们育苗插秧,只是天气还寒冷的紧,即便种了秧苗,也是会影响收成。
这些法子,在杜明烨的眼中是极为不完善的,可却被他的皇兄采纳了。
当朝臣子有想法的多,但想法有用的却是太少。
他的皇兄虽然素来不喜欢他,但对于他的法子却是半点都没犹豫的采纳了。
这几个月来,杜明烨虽然都在灾区呆着,却也有派人去守着林安晴那幢小小的宅子的。
起初,一切都好,他听说那楚君年也想了好多法子来护住她们母女的周全。
可杜明烨怎么都没想到,最近一个月,他安排在林安晴家附近的暗卫忽然再不报她们母女的境况了。
远在他处的杜明烨心急如焚,生怕是林安晴出了什么事情,眼见灾情已经得了控制,他便火速回到了京城。
只是杜明烨怎么也没有料到的是,他火急火燎地去往大宁镇,却是从几个流民骂骂咧咧的话语中听到了林安晴已是楚君年的妻这种鬼话!
第一反应,自是不信的,他的安晴怎么会改嫁给楚君年。
可当他亲眼瞧见楚君年揽着她的纤腰之时,却是不得不信了。
杜明烨忽然觉得自己此番前来很是多余。
即便他心头关心、不舍,但早前那伤人的话却也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杜明烨觉得自己该是祝福他们的,毕竟他们两人是那样的般配。
可成人之美这回事,想的是一回事,做的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他知晓了林安晴的身份那一刻,杜明烨觉得最好此生都不要再和林安晴有任何牵绊,他甚至也觉得若是他的安晴与楚君年在一起就好了。
但当他们真正在一起了,杜明烨恍然发觉自己接受不了。
此刻,他忽然明白了林安晴那日来王府找自己的缘由了。
想来,他的安晴也无法接受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
只是……
注定蹉跎。
杜明烨回到王府的时候,夏瑾也在。
“你见着她了?”从杜明烨沮丧的神色中,夏瑾不难猜出杜明烨方才都经历了些什么。
杜明烨点头。
夏瑾皱着眉,很是闷了一会子,才缓缓道:“王爷,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是那些信很大一部分确实是林小年写的。”
杜明烨闻言,先是诧异,缓了一会儿,笑道:“是不是都不重要了,现在的她的确是和楚君年在一起了,这没有错。”
“这倒也是。”
夏瑾愣了一会儿,忽然开口说:“林小年背后的人王爷还记得么?”
杜明烨皱眉:“那个叫叶奏的?”
“是。”夏瑾压低了声音:“我听闻这些年他的动作不断。”
“那又如何,不过是不成气候的小角色罢了。”
“我是担心他会鼓动林小年找上林安晴。”夏瑾的声音更低了几分:“王爷,叶奏不可能不知道林安晴的身份。”
杜明烨拧着眉,踱步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萧条的景色,他沉声:“不能让他找上安晴。”
“可是林安晴总会发现林小年的秘密。”
杜明烨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咬牙道:“那就派人盯着,决不能让陌生人靠近安晴,还有……”
杜明烨顿了顿:“现在安晴不是和楚君年在一起了么?你让人朝着楚君年知会一声,楚君年他该是知晓怎么办的。”
“好。”
夏瑾得了令,离开。
杜明烨站在窗前,盯着窗外毫无生气的树,忽地笑了:“如此,倒也挺好。若是楚君年的话,我是放心的。”
半月过去,大宁镇的灾情基本得到控制,街上也渐渐地有了行商。
林安晴觉得这多半是早前楚君年朝着自己说过的朝廷做的那许多赈灾法子起了作用。
街上流民少了是林安晴梦寐以求的事情。
自从上回被吓了那么一遭之后,每每林安晴带着小可欣再出门都会胆战心惊,生怕从哪里又冒出个流民来找麻烦。
又过了几日,楚君年朝着林安晴说,现在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
他们楚家趁着这阵子赚了不少钱,楚君年朝着林安晴说不如趁着这个时机也加入到他们楚家的生意里头来。
林安晴闻言,连连摇头。
上回因为流民的事情,她不得不承认了与楚君年的‘婚姻’,而今好不容易可以可以恢复到以前,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想再和楚君年捆在一起了。
见楚君年沮丧的很,林安晴忙安慰他:“你不说百废待兴么,那我不如趁着这个空当儿将我的酒馆重新开张。楚公子,你也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就做菜还成,再多的钱我是挣不下了,挣点小钱倒还行。”
楚君年见林安晴言辞笃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朝着林安晴说他可以帮她将早前遣散的伙计都找回来。
林安晴一听,乐得答应。
酒馆开张的日子定在五月初八。
初七这日,林安晴在可欣酒馆里头做着开张前最后的准备。
小可欣瞧着她的阿娘忙前忙后,虽然有心帮忙,但却被阿娘嫌添乱,所以赌气坐在酒馆的门槛上玩九连环。
九连环这种玩意儿,对于小可欣而言实在是没什么难度,只稍稍用点心,便很容易解开了。
这一次,小可欣一如既往的将九连环整理好,正准备开始一个一个卸下呢,却是忽的听到头顶传来一声问。
“请问林安晴林姑娘是在这儿么?”
啪叽一声,小可欣手中的九连环掉在了地上,她气哼哼地捡起九连环,抬头,正准备好好生气呢,可当她瞧见眼前这个貌美的婶婶之后,顿时啥气儿都没了。
贪图美色的小可欣乐呵呵地将九连环扔到一旁,瞧着那女子,笑问:“婶婶找我家阿娘做什么?” 桃花山下好种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