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路也慌了神,他踉跄着走到门口对胡玉玄说“你们只管疗伤,我来阻挡他们。”
丁晓岚见他肩头流血不止,忙上前用毛巾替他包扎伤口。
“快回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戚路对她吼了起来,这时候他可不希望丁晓岚有生命危险。他深吸口气后就用手指点了伤口处的几个穴道,强行把血止住。
“戚先生请接剑!”
戚路见胡玉玄把剑掷向自己忙伸手接住。
“戚先生,若想收剑回袖只需说狐敕二字便可。”
戚路暗记在心,只觉剑捏在手上就有股寒意渗进手心,顿知它是胡玉玄煅烧多年的法器。
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可那偷袭者却躲在暗处没有现身。戚路明白了他的险恶用心,那就是用失魂散消耗众人的真气,待众人法力大减之时再冲进来攻击,自然就能胜券在握。
戚路又看到屋外横七竖八地倒着数具尸体,知道那是被偷袭者解决的守卫,心里不由更加烦躁。
他本以为凭着那支朱笔就能轻松降伏闪族的诸多狐妖,何曾料到会发生这档子事,所以他连符箓和降妖捉鬼的法器都没带在身上。不然的话,他在屋内和门口画下阻止敌人进入的法阵,就能缓解眼前的困局。
戚路不得不吞下因大意造成的苦果,现在敌人以逸待劳,形势明显对自己不利。
就在戚路寻思脱身之计的时候,几道寒光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射来,他忙挥舞着长剑,将迎面而来的子弹劈成两半。同时他退后几步,将身伏在门后,以防自己成为活靶子。
劈落的子弹落在地上,颜色乌黑,在吊灯的反照之下,显得诡异之极。
屋内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都见到对方脸上变色,眼中微露惧意。大家都明白要是再中几颗毒弹,只怕是运功也无法逼出体内的失神散。
“来人啊,有刺客!”戚路扯起嗓子叫了起来。
可等了半天,厅外也无半点声息。守卫已被偷袭者结果了性命,其他的狐妖早听从胡玉玄的吩咐各自打道回府,会议室又在大厅一侧的偏僻角落里,身处会所外的老吴自然也无法听到戚路的呼喊。
“别喊了,你就是扯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们。”大厅里突然传来了偷袭者的声音,但却听不出音源发自何处。
胡玉玄听这声音异常怪异,知他是刻意变幻了嗓音隐藏自己的身份,不禁惊叹这偷袭者的奸诈。
胡玉玄心里也急躁起来,体内的真气受到情绪波动消失得更快了,他慌的再也不敢分神,继续运功引导真气回归原处。
戚路见有人答话就对着屋外喊道“外面的朋友,你是找我戚路寻仇的吗?如果是的,那我戚路出来任你发落,但不要伤及他人。”
大厅内沉寂了片刻,那个男声又开口说道“戚先生误会了,我和你无任何过节,我是专为取胡玉玄的狗命而来。他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篡夺族长之位”说到这里,那人突然住了声,他猛然意识到言多必败会泄露自己的身份。
戚路听得心头一凛,不禁回望胡玉玄,思索着厅内之人为何如此辱骂他,哪道是信口雌黄不成?
“此贼定是我闪族败类。”胡玉玄也明白过来,说“戚先生别听信他的鬼话,他是想挑拨我们不和好渔翁得利。”
“玉玄自幼仁厚,在族中颇有声望,族长一职是经过众多长老公开推选而出,何来篡夺一说。”凤七娘也在反驳偷袭者的话。
戚路眼珠一转,把手放在嘴边示意他们噤声,然后高声对外面躲藏之人说“既然是你们狐族恩怨,那就与我无关呢。不如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你放我和小丁出去,我不淌你们的浑水,如何?”
“那可对不住戚先生了。素闻你机智过人,又身怀绝世法术,连修炼了五千年的祸斗都不是你对手,我又怎敢轻易放你出来。请先生耐心等上片刻,待我取了胡玉玄的狗命,自然给你解药。”
原来戚路逃走是假,想借机溜出去等偷袭者现身后再杀个回马枪是真,可那偷袭者也是聪明之辈,识穿了戚路的计谋。
“不如我先冲出去,你们跟在我后面,再见机行事?”凤七娘提议。
“不行。”戚路一口否定,说“敌暗我明,贸然出去只怕是暗箭难防。”
“那怎么办,总不能在这等死吧?”说话间凤七娘又看到屋外飘进一股黑雾,她正要作法消除这妖雾,却被戚路制止了。
“我有办法了。”戚路轻笑着对他们一阵耳语,听得众人频频点头。
屋外的偷袭者见会议室内没有动静,正思量他们是不是在耍什么诡计时,就见会议室内的雾倒飘出来。浓雾中,戚路仗剑直飞而出。
“出来吧朋友,你我光明正大的打上一场,倘若戚某输了任凭你发落。”
厅内一片死寂,戚路突然感觉到背后有阴风吹了过来,他忙反手一剑刺去,只见一个黑影在他面前一闪,就消失在身后的柱子里。
戚路默念狐敕二字将剑收回袖中,然后将右手食指放在嘴中咬破,用流出的血在左手里龙飞凤舞起来,片刻就在掌心写好一道血符。
他冷喝一声,挥起左掌朝黑影隐身的柱子打去,只见金光一闪,水泥柱面上就龟裂开来。
但偷袭他的黑影并未如预料般现身,戚路知他已在隐身柱内之时借着土遁安然遁去。他忙学着胡玉玄的招式把手一扬,雪白长剑又重回到手中。戚路眼睛警惕的四下张望,以防黑影又来暗袭自己。
谁知戚路才走几步,就觉眼前一黑,步伐也蹒跚起来,他暗叫不好忙以剑撑地,半跪着不使自己跌倒在地。
“戚先生,得罪了!”随着冰冷的话语在身后响起,戚路后背中了一记重拳,顿时被打飞在地,手中长剑也被一股强力荡开,脱手抛落在地。
戚路强打起精神,吃力的从地上一跃而起,就看到眼前站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壮汉,只见他脚一勾,就把长剑挑起拿在手中。
“终于露出原形了啊。”戚路闻到他身上那浓厚的妖气,毫不犹豫地念起咒来,准备单手击地,使用咒语来制伏眼前的妖怪。
中年人那能给他这个机会,只见他把长剑一挥,戚路就觉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僵住了,双腿被蓦然出现的寒冰冻住。不仅如此,连双手也被冰封,停在胸前不能动弹。更要命的是,自己的嘴巴也被冻住说不出话来。
“虽然你非妖族中人,但也得凭借自身真气来持符念咒对付敌人。只可惜你现在身中失神散,强行使用法术就会体力透支,自然不是我的对手。”
中年人欺身而来,用剑背狠狠地砸向戚路的脑袋。
“戚先生请稍等片刻,等我杀了那狗贼就解了你的冰霜术。”这是戚路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语。
会议室内剩下的三人正在紧张之时,中年人已昂首走了进来。
“师弟,竟然是你?”胡玉玄看清来人面貌后不禁失声叫了起来。
“胡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凤七娘怒目而视,但更多是迷惑的眼神。
丁晓岚看到这名叫胡羽狐妖出现在自己眼前,虽然心里很害怕,但同时也担忧戚路的安全。她踌躇着向外张望,却被胡羽如老鹰抓小鸡般提起,将她强行按在椅子上坐好。
丁晓岚刚想挣扎,就发现自己如石头般不能动弹。
“小姐,请原谅我对你使用了定身术,你还是老实当个旁观者看热闹吧。”
丁晓岚想骂他几句却口不能言,只好气鼓鼓地望着他。
胡羽转过头对凤七娘说“七姨,此事和你无关,我杀了胡玉玄自然放你走。”
“胡羽,你这样做就是与整个闪族为敌,你逃得了吗?”
“哼,自从这混帐东西害了师叔胡卿云后,我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今天我非要杀了他不可!”说完他举起了剑。
胡玉玄惊恐交加,忙起身抵挡,谁知才站起来,就觉胸口烦躁无比,体内真气逆流,他再也支持不住,双膝一软坐倒在地。
“慢着!”凤七娘说“玉玄和你有何深仇大恨,你非要杀他不可?”
“他是与我无仇,我是为了闪族全体同胞,不能让他害了我们全族。”胡羽放下剑指着胡玉玄的鼻子骂道“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妖精会得精神病!若不是他陷害师叔,师叔怎会得此怪病囚禁在医院里。”
“胡卿云得病确有蹊跷,但你凭什么说是玉玄所为,有证据吗?”
“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又怎会留下把柄。”胡羽又对着胡玉玄骂道“论法力,论威望,你哪一点比得上师叔!若不是暗中收买族中长老,族长这个位置哪轮到你。”
凤七娘说“你又在妄议他人!你说玉玄靠收买他人当上了族长,我且问你,为什么他没来收买我?”
“他一向在你面前化装乖巧,你素来对他极好,几乎是当半个儿子来对待,他又何须收买你。”
“胡羽,你和我一同修炼,但资质始终不如我,所以才心生嫉妒之心想加害于我。”胡玉玄冷冷地说“我看你不是埋怨族叔没能当上族长,而是想自己当族长吧?”
“放你妈的狗屁,我才不稀罕族长这个位置!我是不忍闪族千余年的基业毁在你的手中!”说完愤怒的胡羽挥剑直朝胡玉玄的头颅砍去。
凤七娘脸色突变,忙玉手捏诀,身后顿时亮出一道银光,那只银狐骤然飞出直扑胡羽。
胡羽冷笑一声,将身形退后几步,手中夺来的长剑对准银狐砍去,瞬时把它劈成两半。
看着化成符纸的银狐,胡羽当即口诵一道咒语,符纸就起火燃烧成灰烬,再也不能恢复成狐形攻击自己。
眼见胡玉玄性命危在旦夕,凤七娘又惊又急。可她刚才使用狐幻术已耗费不少真气,再加上身中失神散之毒还未完全解除,此时体内的真气狂乱不已,挥发出体外的速度也在急剧增加,她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看还有谁能救你!”胡羽狞笑着再次举剑朝胡玉玄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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