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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兴被那句狗刺痛,立马跳脚:“我怎么就成天上山抓蝈蝈了!不做事您骂我没出息,做事你又说我窝囊废,总之在你眼里,我连条狗都不如!子不教父之过,我是狗……我是狗,你是什么!”
高国昌挥起手就要放耳光,高尘连忙拦住,“爹,您先别生气。”
“气……我还没说你!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高国昌推开他。
“是,都是我错,是我没有复查,我疏忽大意,才会发生这样的事!”高尘大包大揽。
高兴不满回嘴,替高尘解释,“一人做事一人当,爹你要罚就罚我!”
“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是你当的了的吗,还不是要我去给你擦屁股,我辛辛苦苦积累的家底,都要给你散尽!”
“不就几家小铺子,你至于吗!”
高国昌眼睛都瞪大了,几家小铺子!这畜生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眼看高国昌火山激将爆发,避免高兴再挨打,高尘连忙道:“爹,您别生气,高兴还小,不会说话,您先别生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的责任,你要骂就骂我,要罚就罚我!”
“大哥,你不必帮我揽责,是我主动要求去谈的,字也是我签的,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要打要杀,随这个老头的便!”
那句老头,听得高过昌几乎要晕厥过去,伸着手指,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高尘扶着他,骂道:“高兴!你是想把爹气死吗!”
“小畜生!”高国昌骂道。
高兴再也受不了他的辱骂,撕破脸皮和高国昌正面骂:“是,我是小畜生,小畜生那也是老畜生生的!既然你不待见我,我也不待见你,这个家是你的,我走!我就不信,没了你这个自大狂傲的爹,我高兴就活不下去!”
高国昌顺手抄起桌子上的茶杯扔了出去,高兴已经走远,茶杯砸到门框上,碎了一地。
得知高兴离家出走,本就身体虚弱的陈梅一口气没上来,昏厥了过去。
水碧急急忙忙来传话,江微微有些不安问道:“高尘呢?”
水碧道:“听说东城那几家铺子都有人在闹事,还有人拿着单子上门讨债,姑爷去处理去了。”
最终还是到了这一步……她叹了一口气:“行,我知道了。”
水碧道:“小姐,高府不会出什么事吧?”
江微微道:“麻烦定然是有的,只看怎么解决了,再说了,只是东城,就算亏,最多关了门便是,还不至于影响根基。”
“可是小姐,东城那几家不都是姑爷的吗?”
江微微看了她一眼,平静道:“我回来问问高尘,看是个什么情况,你也不能光听他们说。”
“是,小姐说的对!”水碧点点头。
高尘忙到了下午才回,江微微问道:“高兴找到没?”
高尘摇摇头:“阿寿还在寻,问了好几个与他交好的少爷,都说没见过,高奕也还在找。”
“二娘还没醒?”
“醒了,大夫说气急攻心,没有什么大碍。”
江微微有些担心道:“天已经黑了,这三更半夜,人能到哪去。”
高尘握着她的手,道:“高兴那么大一个人了,有分寸的。”
她反握着那只手,“其实高兴这人不坏,就是单纯幼稚了点。”
“恩?”高尘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神色,似乎已有所指。
江微微掉过头冲着水碧道:“水碧,去给大少爷端一碗羹过来。”
“是。”
支走了水碧,江微微才缓缓说来,“其实高兴有时候和我挺像的,有个看自己怎么都不顺眼的爹,直肠子,说话不顾忌后果,想一出是一出……可是他心地善良,没什么城府,舒坦日子过久了,有些少爷架子,对人总归是没坏心眼。”
高尘皱眉,撒了她的手,道:“你想说什么?”
“你明白的是吧?”
俊眉拧起,神情已变,“我不明白。”
江微微叹了一口气,“前几日,我去你书房,看到了那些合同……”
“微微……”
江微微反倒是主动握住他的手,“高尘,我明白的,这些年,你很委屈,他们欠你的,就让他们还,我绝不想阻止你,那是他们应该还你的,可是高尘,我不想你这样,你也不开心是么?”
若是高兴跟那陈梅一样,高尘反而没有负担,可高兴偏偏跟陈梅相反,没有一点坏心思,过份坦率,过份直爽,对谁都没有什么防备心,说难听点就是蠢,但这种‘蠢’其实是很可贵的,无论如何,你是不会由心生出厌恶的。
若高尘不在意,又何必叫阿寿去找?
江微微心里明白,他心不甘,最终又不忍……
“这事,你就不要管了。”
江微微道:“什么?”
“不要担心我了,过两天咱们回家,和爹说说山东碎米的事,我已经有了法子……”高尘拍拍她的手背,试图转移话题。
“你别给我扯孟均身上去,我告诉你,我可问心无愧啊!”
高尘半蹲着扶着她肩膀,作乖巧状,“是是是,一切以夫人的意思为主!”
本来还板着脸的江微微最终没绷住,“哎呀,烦死了你,跟你说正经的呢!”
高尘亲了她一口:“知道了,我知道了。”
江微微不依不饶,“知道什么了你就知道了。”
高尘起身没了笑脸:“微微,我有分寸的。”
“高尘……”失望又落寞的声音。
“我还有事,晚了你就自己先睡吧。”气氛一瞬间冷了起来,昨日的温存仿佛从未发生,他冷脸垂睫,看不出情绪。
江微微见他欲走,一把拉住他的衣角跟着起了身,“高尘!你知道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高尘嘴角勉强扬起一抹笑,道:“我知道。”
衣角从她手中抽出,他回了知道,可直至深夜,都不曾回房。 微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