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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臻现在虽然看上去是一副血肉之躯的样子，但经过测试，他确实具备了战甲的大部分能力。
只要他有需求，他的眼睛可以变成“X光”、“显微镜”、“热感应器”等设备。
他的肢体也可以变成任意形状的工具。
这些能力固然可怕，但真正令人吃惊的是他对这具身体的控制能力，他能做到的精密操作比起机器而言不逞多让！
据李晓雪推论，只要他们手里有足够的原料，凭借袁臻的特殊性，就算组建核弹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这就足够了。”
李晓雪对袁臻的表现很满意：“我有着相应的知识，你能做到我理论上才能做到的操作，我们合作的话，修好这艘船不是什么难事。”
李凯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他说：“你到底是什么？液态金属机器人吗？”
袁臻想起电影《终结者》里的液态金属机器人，他此时的表现跟它相比确实有几分相似。
他淡淡地说道：“你那样理解也行。”
李凯揉了揉太阳穴：“我今天涨的见识比我这辈子加起来都要多……哎……我当初居然还大言不惭地对别人说自己‘见多识广’，现在想想真是丢人。”
李晓雪说道：“世界很大，秘密很多，我们知道的越多，就越会感觉自己渺小，这是人的通性，不用在意。”
李凯诚挚地说：“受教了。”
袁臻插嘴道：“什么时候开工？”
李晓雪细想片刻，道：“你的身体可以依照意愿变形，所以我们不缺工具，嗯……你的知识有限，我们沟通起来可能会有点麻烦，我需要一些纸和笔……对了，你的计算能力怎么样？”
袁臻一怔：“不知道。”
李晓雪随口说道：“9876与66556相乘等于多少？”
袁臻想也没想直接说道：“657307056。”
“……”
袁臻被自己的话震惊到了。
李晓雪点了下头：“嗯，这就足够了。”
李凯在一旁怀疑道：“这真的是正确的吗？”
“不知道。”
李晓雪随意说着。
“这……”
李凯一阵无语。
“我愿意相信他。”李晓雪继续说道，“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办法做大数据的计算，就算他出现错误，我们也不过是减少了一些修理船只时的方便性。”
李凯默默地叹了口气：“好吧。”
“所以……”袁臻问道，“什么时候开工？”
李晓雪对袁臻说道：“把船下的人安顿在船上之后我们就开工，话说，你可以用武力打开舷梯吧。”
袁臻不确定地说：“应该能行。”
李晓雪点头：“那么我们去和那只鱼人打声招呼，然后把船下的人接上来。”
袁臻点头：“没问题。”
他们离开动力室，在先前那片塌陷物前找到了鱼人，此时的他正蹲在地上抛着一个Pad打发时间。
李晓雪看到鱼人手里的物事之后微微一怔，她走上前说道：“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看看。”
鱼人想要到人类世界里看看就离不开袁臻等人的帮助，所以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将Pad递给了李晓雪。
检查了一番之后，李晓雪看向袁臻：“没电了，你能试着给它充电吗？”
“充电？”
袁臻愣了一下。
“嗯。”李晓雪说道，“理论上来说你可以将体内的能量转化为电能然后传输给这个Pad。”
袁臻嘴角抽动一下，面色古怪地说：“我……试试看？”
说着，他按照记忆将手指变形成通用数据线的模样，然后从李晓雪手里接过Pad。
“注意电压。”李晓雪说道，“需求要明确。”
袁臻点了点头：“好。”
他在脑海里再次明确自己的需求，然后将变成数据线接头的手指塞进Pad的插口。
紧张的等待了两秒左右，Pad漆黑的屏幕上出现了正在充电的标记……
“我……”袁臻一阵无语，“我成了人型充电宝？！”
李凯在一旁哭笑不得：“这样也好，我们的电子设备不至于一点用都没有了……”
李晓雪看向鱼人：“这种东西你还有吗？”
鱼人垂头丧气地说：“我的宝箱里还有一些。”
袁臻一边给Pad充着电，一边对鱼人说道：“这种东西不是抛着玩的，我教你怎么用，如果条件允许，送你一个也未尝不可。”
鱼人并不知道人类的电子设备能做什么，他摆了摆手：“算了，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用，全部送给你们吧，就是别忘了你们当初的承诺。”
袁臻点了点头：“不会忘记的，一定会带你去人类世界玩玩的。”
鱼人咧嘴笑了笑：“嗯！我去把我的宝箱给你们搬过来！”
说着，他就要动身，袁臻拦住他，道：“等等再说吧，我们还有几个朋友要住在这里，跟你打声招呼。”
鱼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还有其他的直立猿……不对，人类？”
袁臻说道：“反正这里的空间这么大，你自己也住不完是不是？”
鱼人丧气地说：“行吧。”
李晓雪补充道：“我们会帮你处理好人际关系。”
鱼人点点头：“谢谢，对了，我叫霍曼，我也有名字。”
见鱼人主动自我介绍，袁臻等人也没藏着掖着，分别简单介绍了下自己，然后就开始了工作。
游轮上的舷梯藏得严严实实，袁臻一行人找到它费了很大的劲，好在袁臻的力量足够大，强行将它拉下来的时候没有费多大的力气。
李凯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看到袁臻徒手将巨大的舷梯拽下去时的景象，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他苦笑着对李晓雪说道：“袁臻的力气到底有多大？”
李晓雪摇了摇头：“我们现在没有办法进行这方面的测试。”
李凯摇了摇头：“这怎么也得有几吨力气了吧。”
李晓雪细想了片刻，对袁臻喊道：“你试着拖动一下这艘游轮。”
袁臻不知道李晓雪有什么目的，但还是试着拖动了一番，这艘游轮在他手里就像一张纸一样轻，他很轻易地将游轮往外拖了两米。
“够了吗？”
“够了，费力吗？”
“不费力，很轻松。”
“嗯，我们马上下去。”
李晓雪跟李凯一边向下走着一边说道：“这艘游轮大概有两万吨，他在沙地上拖动却毫不费力，那么他的力气至少在十万吨以上。”
“十万……吨？！”
李凯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十万吨的力气是什么概念？
比“蜘蛛侠”的力量要强上四千倍！
比挖掘机要强上七千多倍！
只要他想，一拳轰塌一座大厦完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用人型核弹来形容他都不为过！
李凯昏头转向地走下舷梯，他看袁臻的眼光多了些忌惮。
李晓雪感觉到他的异样，说道：“他对自身的控制能力很强，如果不是必要，他不会表现出那么强大的力量，不用太担心，把他当个普通人就行。”
“当个普通人……”
李凯悻悻一笑，有着十万吨力量的普通人？
他苦笑连连。
他们将众人接到船上没有费多大力气，但是跟他们解释鱼人霍曼的事却是费了些心思，好在这些人都很通情达理，再加上华烨安抚人心的能力很强，这件事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波。
将众人安顿好之后，袁臻和李晓雪在船上找了些纸和笔，然后跑回动力室开始对这艘游轮进行维修。
昏暗的动力室内，袁臻按照李晓雪的需求修复着一条管道。
他说：“你为什么要让我挪动这艘游轮？”
李晓雪研究着其它损毁的地方回应：“想看看你的力气究竟有多大，心里有些底，也好应对将来发生的事。”
“那么有结果了吗？”
“有了。”
“害怕吗？”
“不怕。”
袁臻停下手里的动作：“你不怕我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量不小心把你撕成碎片？”
李晓雪笑了笑：“我相信你对自己的控制能力。”
袁臻继续自己的工作，道：“我自己都不信。”
李晓雪说道：“那么要试试看吗？”
袁臻将管道接好，问道：“怎么试？”
李晓雪平淡地说：“人类在繁衍过程中会产生一股破坏欲，在荷尔蒙的刺激下，那时候人的自控能力是最弱的，如果你会在那时把我撕成碎片，那么就证明你的自控能力不足以支配你身上的力量，但是，如果在那种情况下你都没有把我撕成碎片，那么你失控的概率会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你疯了吗？”
袁臻皱紧眉头：“如果我真的失控，你会死的！”
李晓雪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如果我死了，以你的性格应该会远离人群，我不会看到你那副可怜的样子，如果我没死，那么你就能放下包袱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我也会为我当初的选择少内疚一些。”
袁臻低声道：“你很自私。”
李晓雪不再去看他：“没错，我是很自私，我当初几乎百分之百的认为我们都会死，只要死了，我们就不需要承担后续的代价，我做的那些选择就不会有错，但我们没有，我们活下来了，你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是我的选择让你变成了现在这样，而我没有任何办法将你变回去，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再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我也不知道你内心是不是为此感到难过，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很自责，也很痛苦……”
袁臻想起了赵莉莉，那个女人当初是为了让自己能有更好的未来而离开自己的，现在的李晓雪又是这样，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但又不知能做什么，他的心里如同塞了块石头，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好过一些。”
袁臻低着头说道。
“给我个答案。”
李晓雪低垂着头，黑暗的掩映下看不清神色：“也给你一个答案。”
袁臻知道她在指什么：“在这里吗？”
李晓雪的声音放轻了：“嗯，这里除了我们不会有人来。”
“如果我不小心杀了你……”
“那么我就解脱了。”
“但我要承担起这份内疚的情感。”
“对不起。”
二人陷入沉默，袁臻看着面前的管道，内心烦躁无比，他不想看到李晓雪难过的样子，也不愿冒险承担那份痛苦的经历。
“就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是我现在能找到的唯一办法。”
“总得有人承担起那份痛苦的，对不对？”
“嗯，所以选择就很重要。”
“我希望你幸福。”
袁臻说道：“我也希望我幸福，但两者相比，我觉得你的幸福更重要一些。”
“你是个好人，而好人总会承担更多的痛苦。”
“我会介意，但不会后悔。”
李晓雪看向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袁臻缓缓向她靠近，然后缓缓地将她放倒在地上。
她向他兑现了在登船前的承诺。
只不过她承担起了会被杀死的风险。 龙都异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