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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章

　　谢文元把去凤翔给谢顺提亲的事，全权交给了大哥魏承祖。在他走后不久，凤翔剿匪有了转机。在宋哲元的一再求援下，冯玉祥把能征惯战的张维玺的十三军调过去。张维玺吸取先前强攻不下的教训，打算智取，采取坑道战术，突破居高临下易守难攻的城防。从民国十七年八月十九日挖到二十四日，地道顺利掘进，在靠近城墙时以炮火掩护。二十四日四千公斤炸药被装在城下。一千五百门大炮，每门一百五十发炮弹。二十五日十时总攻开始。工兵营长按下电钮，凤翔城天摇地动如火山爆发，烟尘柱直插云霄，霎时间天昏地暗，飞向空中的砖石落在两千米开外。凤翔城被炸开六七十米的大豁口。与此同时千门大炮齐发，十五万发炮弹把凤翔城打成一片火海，党家军大势已去，凤翔哀鸿遍野。

　　谢顺回家后才知道爹爹、大哥、三弟去了新疆，自己要承担起家中应有的责任来。第二天早晨他就要下地，魏秀娥说：“刚回来歇几天吧。”

　　他说：“好久没下地了，到地里瞧瞧去。”

　　谢忠交代：“你身上有伤，看看就回来。”

　　“没事，有活干心里踏实。”谢顺牵上马和二老一起下地，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自在。对过去他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就怪自己不懂事；对未来没有什么奢求的，只想通过自己诚实的劳动，过上受人尊敬的生活。他想到小凤，他的心还是那样的不平静。自从凤翔一见倾心，他的心就被分为两半。凤翔的战事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的心，在城里时他会抽空去忠义客栈的西凤酒专卖店打听消息。这次回来他想到凤翔的战事心中便惴惴不安，他打算明天就去打听消息。这几年他跟老铁学打铁，学得不错，他想好了要建一个铁匠炉，修理农具，再收购些废铜废铁打些农具、刀勺铲到集市上去卖，还要打些马掌到集上去钉马掌。他的加钢、淬火技术连老铁也说好。他一边干活一边把自己的想法同二老商量，得到了二老的支持。

　　谢忠连说：“家里多年舍不得丢掉的农具，要拾掇好了能省不少钱，你教会了小牛，小牛也有个营生干。”

　　魏秀娥更不用说了，只要儿子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干什么她都高兴，说：“我儿长本事了，挣钱不挣钱娘都喜欢。”

　　“娘，那明天我就去了。”

　　魏秀娥说：“我正准备去看看你二姐，我的娇包包连门也不愿出了，不放心的。”

　　谢顺说：“那就更好了。”

　　第二天早晨谢顺赶上车，把娘和玉玉送到二姐家，打了一头，就急急忙忙地去赶集。

　　谢慧说：“别忘了中午回来吃饭。”

　　谢顺说：“没准儿，别等我。”说完便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魏秀娥目送着儿子离开，说：“就是这么个急性子人，事不办好放不下，随他去吧。闺女，你可不要长时间做针线，要多活动，对肚子里的娃好。外孙的小衣服我都做好了。”

　　谢慧说：“娘，婴儿穿的、用的都准备好了。洗衣做饭有我婆婆，什么也不让我干。肃儒回来就陪着我走一走。对了，娘，咱娃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闺女，娘看你的脸色这么鲜亮的，恐怕是个闺女。”

　　谢慧说：“肃儒就盼个闺女呢。”

　　母女俩又说些家事，谢慧说：“涛涛要下学了，我做饭去。”

　　魏秀娥问：“我外孙学得好吗？”

　　谢慧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好呢，他爷爷、他爹从小教下的，比一般大的孩子还高一年级呢。娘，你就在我这里住上些天再回吧。”

　　魏秀娥转了话头，说：“等我闺女生的时候，娘来伺候月子好吗？”

　　谢慧怕娘辛苦，说：“有婆婆呢，娘看好玉玉。”

　　二人聊了好一阵，谢顺才回来，情绪比较低落。魏秀娥问：“没办好？”

　　“该买的都买上了。”

　　魏秀娥不解地问：“那你这是咋了？霜打的一样。”

　　谢顺叹道：“娘啊，凤翔人这下可完了！”

　　“儿啊，咋没头没脑、猛猛地冒出这个话来？”

　　谢顺说：“娘啊，官军攻打凤翔，十几万发炮弹把凤翔城炸了个底朝上，没炸死的五千多乡勇，投降了都被打死了，现下还在追查当过党家军的，说要斩草除根，屈掌柜家会咋样呢？” 丝路望长安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