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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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罗密欧,昨晚你回家后失眠了。事实上,你一整夜都没睡着,天亮后你心里便十分烦躁。你没在家等待朱丽叶提过的那位奶娘,而是闲逛到了朋友劳伦斯神父家。你时间充裕,况且今天要结婚的话,还有许多事要安排呢!
此刻你在劳伦斯神父家里,刚告诉他你爱上了朱丽叶·凯普莱特,希望他今天能给你俩主持婚礼。
“真是——”他脱口而出,接着悬崖勒马,很顺当地把话接了下去,“——超圣洁的方济各啊!罗瑟琳怎么办?昨天你还为她哭得没完没了呢!”
“我没哭得没完没了。”你说。
“你就是哭得没完没了,”他说,“你脸颊上还有一条为她流下的旧泪痕呢,就在这儿,看见没?就在这儿。”
“哦,哎呀,”你边说边搓着脸颊,庆幸昨晚和朱丽叶两次见面时不是戴着面具就是站在她下方有点远的树丛里。
“听着,”你说,“你告诉过我,应该放弃对罗瑟琳的痴恋,我已经放弃啦!我现在痴恋朱丽叶了,不是吗?我认识她还不到24小时,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你要清楚,我明白爱一个人并与她共度余生意味着什么!好啦,神父,你到底给不给我们主婚?”
劳伦斯神父打量了你一会儿。“哦,真见鬼了!”他叹着气说。
“好极了,”你说,“太棒了。现在几点啦?”
“9点1刻。”他说。
“该死,我9点钟就应该到家的,”你说,“哎呀惨啦。”你冲出门,又刹住脚步跑回神父家。“我们会在,我想想,大概下午2点半回来结婚。”你说完后又冲出门去。
“睿智的人走得慢!”神父在你身后喊道。
“我没空!”你正说着便绊在一根凸出地面的树根上。你爬起来继续跑。因为跑步很累,你又不常锻炼,因此9点45分左右才到家,门外空无一人。你错过了。你让朱丽叶派奶娘过来,又放了她鸽子。干得好啊,老兄。
你现在别无他法,只得匆忙吃了早餐,向城中心走去。朱丽叶的奶娘一定在找你,城中心是最显眼的目标。她迟早会去那儿看看。到了地方,你便等在广场正中的喷泉旁。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你的朋友们已经去那儿闲逛了,而如果奶娘经过,你也能一眼看见她!
“你昨晚把我们甩得好惨啊,哥们儿。”打过招呼后,茂丘西奥说。
“我有要紧事。”你说着坐了下来。茂丘西奥跟你说了一堆带颜色的恶心俏皮话,你也回敬了一堆,不知不觉就到了吃午餐的时候。你在黄色笑话里浪费了整整一上午,罗密欧!现在都快到中午了。不,我不会告诉你黄色笑话的内容,因为说实话,你对此早就失去兴趣了。
正在这时,你看见朱丽叶的奶娘正从附近经过。班伏里奥也看见了她。“好一个胖婆娘!”他喊道。
棒极了。他在取笑她的体重。
“不,哥们儿,我觉得那里其实是两个人呢。”茂丘西奥说。太好了,茂丘西奥也在取笑她的体重。茂丘西奥通常不会放过取笑胖子的机会,不管他说什么,班伏里奥总是能跟他一唱一和。你觉得你的压力增大了。
令人惊讶的是,奶娘竟然冲你们走了过来。“我在找罗密欧,”她说,“我只知道他很年轻,有时候会戴独角兽面具,而且他爱上了——”
“就是我!”你急忙打断,免得她在你朋友面前泄露你的大秘密。他们惊讶地看了你一眼,似乎在问:“你认识这女人?”外加:“因为你认识这女人,我们已经不那么敬重你了,我们就是这么以貌取人。”
“呃,”你说,“我的意思是,你找的那位年轻的罗密欧,现在已经没你开始寻找时那么年轻了。因为我们整个一生,每一年的每一秒钟,都在不断变老。是啊,每过一天,我们离死亡就接近了24小时。”你的朋友们满意地转开脸,因为你的回答无礼得恰到好处。
“别耍花腔。”奶娘狐疑地说。
“别耍花腔。”茂丘西奥用唱歌般的调子模仿着奶娘,你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让他闭嘴。
“干吗?你为什么一直护着她?”茂丘西奥沮丧地说。他向她做了个手势:“她是个妓女。她丑陋的外貌是绝好的伪装,因为没人相信这么丑的人竟然是一位成就斐然的性工作者。”
你来自16世纪,因此你认为出卖肉体是世上最可耻的工作。你让他闭上该死的嘴。
“有本事你就让我闭啊!”他说。
你把手放在了剑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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