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平静如镜的天幕仿似被撕开了一条裂缝,无端响起一个霹雳,把天地震的抖了三抖!
豆粒般的雨点犹如小石头般哗哗落了下来。
熊琛如同石像般,神情漠然屹立在狂风暴雨中,他全身早已湿透,衣服湿漉漉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相当好看的挺拔粗犷的线条来。
逍遥子双手高举遮挡着泼天暴雨跑到熊琛身边,他虽然喜欢看雨,可并不喜欢淋雨,这场暴戾的骤雨将他全身打的辣辣生痛,令他那颗不惧天地的狂妄之心也生出了丝丝的恐惧之感,寻思着寻找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可这条大道一路向北,除了路旁的低矮灌木和浅浅的壕沟,基本上没有什么长物可以挡雨。
他像看怪物般地看着熊琛“好好的怎么下起雨来了?熊琛,你举着剑指着天干嘛?不怕把雷公招惹下来把你劈成两半?”
熊琛哈哈一笑,豪迈的笑声穿越了哗哗的雨声,只把逍遥子的耳膜震得嗡嗡作响“雷公是何物?他岂敢劈我?这方世间太过浑浊,就让这场暴雨好好清洗清洗吧!”
逍遥子吃惊地看着熊琛,呐呐言道“这这,这是你说的话?好小子,大字不晓几个,竟然会作出这等动听的诗篇?为师真是看漏了眼啊咳咳,怎么你我好像对调过来了?你说话的语气神情反倒像是我的师傅?”
熊琛不语,将长剑反手插在后背,越过逍遥子快步向前走去,逍遥子有些懵懂,可天上的惊雷实在太大,惨白的巨大闪电似乎随时将他懒腰折断,他连忙追上去“哎,熊娃儿,你刚才干了什么?”
熊琛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道“我方才心情不太好,拿剑刺了刺月亮、”
“刺月亮?”
逍遥子抬头看天,天上黑漆漆一片。月亮早已不知去向。
“你开什么玩笑,莫不是这场雨是你刺出来的?”
熊琛敛目望着脚下快速流过的水流,黯然道“如果我能一剑能刺出一场豪雨那就好了,只可惜我没这个能耐。”
逍遥子颇有同感道“正是,你没这个能耐……雨太大,我们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不大,你要避雨就折几根树丫子,坐到壕沟里去,我在前面等你!”
“小子,你这是看不起师傅哪!我出来闯荡江湖的时候,你还未出生呢!这区区暴雨算啥,就当是老天爷给我洗澡罢了!”
熊琛侧眸微微一笑,喃喃道“你出来闯荡江湖的时候?那时,我在何方?”
逍遥子呼呼喘着气,这雨真的贼大,就算真有通天彻地之能,在这凛然的天威面前,也只能低头服个软了。
他反手拔出后背的剑,咔擦咔擦数声将身边的矮树砍断,捡起一根枝叶茂盛的树丫子举在头上“嘿嘿,这就是大爷我的雨伞,熊娃儿,你要不要来一个?”
这场豪雨一直下了七个小时,雨停的时候,竟然没有造成洪涝,天落下来的水全都渗入了地表,或是流入了江河,群山被暴雨清洗一遍后,望过去越发青翠了。
逍遥子和熊琛踩着被雨水滋润的滋滋作响的泥地走入县城内,他们全身全部湿透了,水流从头上身上一条条留下,路过的行人都投来了怜悯的眼光。
“这两位爷,昨晚下大雨,你们也在赶路啊?这般淋了一晚,很容易感冒发烧的,还是快快找一间旅馆,换身干爽的衣服,喝完姜汤驱驱寒气吧!”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婆好心地指点着一脸晦气的逍遥子。
逍遥子回头看了看熊琛“熊少爷,你怎么看?”
熊琛一抹脸上的水渍,浮雕般的脸庞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师傅做主吧。”
于是两条水鱼寻了一间刚刚开门的旅馆,熊琛把一锭金子放在柜台上,说了一句“一间向南的大客房,两套干净的长袍,一件是白色的,一件是青色的,两桶热水,两碗姜汤加二十个肉包子,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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