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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日道中凄然忆潘邠老之句

　　方岳

　　【题解】

　　这首诗是宋代著名诗人方岳的作品。邠老乃同朝诗人潘大临的字。根据诗僧惠洪《冷斋夜话》所记，诗人潘大临贫困窘迫，一夜，闲卧时闻风雨声诗意大发，欣然而起，刚题壁“满城风雨近重阳”七个字，突然催租的人来了，顿时意兴阑珊，只留此一句。潘大临逝世后，文人常续写“满城”句。此诗亦同，是诗人离家途中逢重阳节思乡而作。

　　满城风雨近重阳，城脚谁家菊自黄①。

　　又是江南离别处，烟寒吹雁不成行。

　　（录自《秋崖诗词校注》，黄山书社1998年版）

　　【注释】

　　①城脚：城下，沿城墙一带。

　　【评析】

　　“满城风雨近重阳”一句境界开阔、气势恢宏，是北宋诗人潘邠老流传后世的名句，宋人吕居仁评此句“潘邠老尝得诗云‘满城风雨近重阳’，文章之妙至此极矣”（宋蔡正孙《诗林广记》）。“城脚”承接开篇“满城”，“菊”黄紧扣诗题之“九日”，并照应首句“重阳”。菊花独自开了，此处“菊自黄”同白居易《九日醉吟》中“有恨头还白，无情菊自黄”一样，蕴含凄清、悲伤之意。“又是”句直抒胸臆，诗人重阳佳节与亲人分别的凄凄别离情跃然纸上。古代诗词中“烟”具有羁旅漂泊的意象，“烟敛寒林簇”“烟波江上使人愁”，思归却难以归家，使烟成为离人心中难以逾越的屏障。尾句寓情于景，以“烟寒”塑造出清寒凄冷的氛围。这首诗虽为补缀残句，却意境浑成，是为续作中最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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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代的重阳节非常的热闹。孟元老《东京梦华录》描述了北宋人过重阳的盛景：

　　九月重阳，都下赏菊有数种：其黄、白色蕊若莲房，曰“万龄菊”；粉红色曰“桃花菊”，白而檀心曰“木香菊”，黄色而圆者曰“金铃菊”，纯白而大者曰“喜容菊”，无处无之。酒家皆以菊花缚成洞户。都人多出郊外登高，如仓王庙、四里桥、愁台、梁王城、砚台、毛驼冈、独乐冈等处宴聚。前一二日，各以粉面蒸糕遗送，上插剪彩小旗，掺饤果实，如石榴子、栗子黄、银杏、松子肉之类。又以粉作狮子蛮王之状，置于糕上，谓之“狮蛮”。诸禅寺各有斋会，惟开宝寺、仁王寺有狮子会。诸僧皆坐狮子上，作法事讲说，游人最盛。

　　从菊花的种类可以看出宋人赏菊之盛，宋朝人将菊花称作“延寿客”，连《水浒传》的梁山好汉在重阳日也与菊相伴：“宋江便叫宋清安排大筵席，会众兄弟同赏菊花，唤做菊花之会……忠义堂上遍插菊花，各依次坐，分头把盏。堂前两边筛锣击鼓，大吹大擂，语笑喧哗，觥筹交错，众头领开怀痛饮。马麟品箫，乐和唱曲，燕青弹筝，各取其乐。不觉日暮。”（《水浒传》第七十一回） 节日里的诗歌盛宴——中国传统节日诗词选